夏若飛有些不解,按照李義夫的說法,他的修煉功法是家傳的,可是他們家怎麼會有《歸元真經》的傳承呢?哪怕是殘缺的傳承,這也有點不太可能啊!
如果是其他功法,夏若飛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人字玉符中摘錄的功法非常多,大部分都是靈圖空間前任主人在漫長的歲月中收集起來的,他挑選了一些功法等級還不錯,並且能對《大道決》的修煉起到印證作用的,存入了人字玉符當中。
但《歸元真經》不同啊!
在《歸元真經》的最後,靈圖空間的主人還留下了一段說明文字,明確說明了這是他自創的一門功法。
難道李義夫家跟靈圖空間的主人還有什麼淵源不成?
夏若飛心念急轉,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靈圖空間前任主人在《歸元真經》最後留下的那段文字。
那段文字除了說明這部功法的來曆之外,還提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在西川省的一個山村裡,曾經將這部功法傳授給了一名李姓少年,具體年代文字中並沒有提及,已經不可考了。
剛好李義夫也姓李,夏若飛一下子就把這件事情聯係上了。
他忍不住問道:“李前輩,請問您祖籍是哪裡的?是什麼時候遷往美國的?”
雖然李義夫是美國華僑,但他的先輩肯定都是從華夏過去的,這點毋庸置疑。
李義夫雖然對夏若飛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有些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夏先生,我家祖籍豫南省,先父年輕時先是下南洋,後來又前往美國打拚,到我這一輩,算是第二代吧……”
唐奕天在一旁補充道:“若飛,李爺爺的父親就是洪門的傳奇大佬李九州前輩,前幾年去世的時候,享年126歲,在我們這些小輩眼中,李九州爺爺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李義夫苦笑著說道:“奕天,你可彆再往我和我父親臉上貼金了!否則真是貽笑大方了——夏先生的修為很快就要達到我父親的水平了……”
“什麼?”唐奕天和徐梓源兩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約而同地叫道。
夏若飛卻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這邊,反而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居然不是西川省?而且名字也不對啊……”
距離夏若飛最近的唐奕天忍不住問道:“若飛,什麼西川省?”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哦!沒什麼……我本來以為李前輩和我師門有點淵源,不過可能是我搞錯了,信息對不上……”
一旁的李義夫聽了,卻臉色一變,急切地問道:“夏先生,請問您的師門是?為何會說與我家有淵源呢?”
夏若飛想了想,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微笑著說道:“是這樣的……剛才交手的時候,我感覺李前輩的掌法和真氣都有些似曾相識,所以才有此一問,不過我師父的那位傳人卻是西川省的,而且功法也僅僅隻是相似,並不完全相同,所以應該是我搞錯了!”
夏若飛雖然沒有見過靈圖空間的前任主人,但卻繼承了他最珍貴的靈圖空間,而且還學習了他留下來的《大道決》,所以在夏若飛的心目中,早已將這位高人當成了自己的師父。
事實上也是如此,隻是夏青並沒有告訴夏若飛,在夏若飛繼承靈圖界這件法寶之後,實際上夏若飛就已經是靈圖空間前任主人的傳人了。
李義夫聞言更是激動得胡子亂顫,他顫聲問道:“夏先生,不知您師門的那部功法叫什麼?”
夏若飛說道:“和你的功法名字非常相似,名為《歸元真經》!所以我才誤以為師門與李前輩家有淵源的。”
“《歸元真經》!”李義夫眼中精芒閃爍,失聲叫道。
唐奕天看到李義夫情緒如此激動,也不禁有些擔心地叫道:“李爺爺……”
李義夫擺了擺手,目光熱切地望著夏若飛,聲音顫抖地問道:“夏先生,請問……您說的那位來自西川省的傳人,是否……是否名為……李北淮?”
李義夫問完之後,就死死地盯著夏若飛,心臟更是砰砰直跳。
夏若飛眉毛一揚,好奇地問道:“咦?你怎麼知道?這位李北淮……算起來應該是我的師兄吧?”
其實根據靈圖空間前任主人的記載,他傳授這位西川李北淮《歸元真經》,也是一時興起,實際上並沒有正式收李北淮為徒。
但若是論起來,李北淮勉強可以算夏若飛半個師兄了,畢竟有同一個老師。
對於那位高人而言,隻是結下一段善緣而已,當然,對李北淮來說卻絕對是改變一生命運的超級大機緣。
李義夫如同雷轟電掣一般,完全呆愣住了,嘴唇一直無意識地顫抖著,顯示了他此刻內心的激動與震驚。
半晌,李義夫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的舉動——他推金山倒玉柱,恭恭敬敬地在夏若飛麵前跪了下來,顫聲說道:“不孝徒孫李義夫拜見師叔祖!先前不知師叔祖身份,義夫多有得罪!還望師叔祖恕罪!”
夏若飛連忙往旁邊躲開了幾步,嘴裡說道:“李前輩,你這是……”
“師叔祖,您老人家可千萬彆再叫我前輩了,徒孫擔當不起啊!”李義夫誠惶誠恐地說道。
一旁的徐梓源和唐奕天已經看呆了,這是什麼節奏啊?他們的腦子根本就跟不上了。
夏若飛無奈地說道:“你先站起來!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向自己跪拜,還稱自己為師叔祖,這讓夏若飛覺得有些太驚悚了,心理上極度的不適。
“是,師叔祖!”李義夫恭恭敬敬地說道,然後聽話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說說吧,這到底咋回事兒啊?”夏若飛問道。
他可是不敢再稱呼李義夫為前輩了,否則這位保證撲通一聲又要跪下去了。
“師叔祖!李北淮師祖正是先父李九州的師父。”李義夫恭敬地說道,“我們家傳的《歸元經》,正是李北淮師祖所授!您是李北淮師祖的師弟,自然就是我的師叔祖!我們這一支一直都不知道傳承來自何處,如今終於找到師門了,先父如果泉下有知的話,一定也會無比欣慰的……”
說著說著,李義夫不禁老淚縱橫。
夏若飛連忙在一旁勸說了幾句,這麼大年紀的老人了,最忌諱的就是情緒大悲大喜,這要是出個什麼好歹,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接著,李義夫又詳細地講述了這段淵源。
原來,李北淮如果活到現在,至少有三百多歲了,當年李九州被正在豫南省雲遊、自號西川道人的李北淮看中,收為親傳弟子,並且傳授了《歸元經》,使得李九州也踏上了修煉之路,後來又傳承到了李義夫這一輩,五個兄弟姐妹中,隻有他一人具有修煉體質,修習了《歸元經》。
而且李北淮還曾經跟李九州提過師門淵源的事情,當年李北淮還是西川大山裡的一個放牛娃,就在村外池塘邊放牛的時候,遇到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傳給了他修煉功法。
那位老道說他根骨還不錯,問他是否願意跟他修習仙法。
李北淮當年就是一個不文一名的孤兒,對於修道根本毫無概念,自然是喜出望外地表示願意。
於是這位老道就留在那個小山村,呆了七天時間,傳授給了他一部名為《歸元真經》的仙法。
隻可惜他的領悟能力有限,最終隻記下了殘缺的功法和大半套掌法。
山河真人顯然並沒有打算收他為真傳弟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弄拜師儀式,而且七天時間一到,也沒管李北淮掌握了多少,就飄然離去。
李北淮正是靠著這半部《歸元真經》,一步步自己修煉到了練氣9層的境界,隻差一步就能完成築基了。
因為並未完全掌握《歸元真經》,為了表示對這部功法的敬畏,李北淮隻敢將自己的功法命名為《歸元經》。
這也是剛才李義夫一聽到《歸元真經》幾個字的時候,會變得那麼激動的原因。
知道《歸元真經》的,那肯定是太師祖山河真人那一脈的傳人,隻是他沒想到,夏若飛居然是山河真人的弟子,這輩分可就高得嚇人了。
李北淮雖然未能列入山河真人的門牆,但他在內心中卻早已將這再造之恩銘記在心,也是把自己當成了山河真人的記名弟子,所以他對自己的每一位徒弟都會交代,如果遇到山河真人的傳人,一定要以掌門之禮待之。
因此,李義夫聽聞夏若飛居然是李北淮的師弟,立刻毫不猶豫地行了跪拜之禮。
夏若飛聽了之後,也覺得這淵源還真是有些神奇。
對於李北淮未能掌握《歸元真經》全部內容,夏若飛倒也並不感到奇怪,畢竟根據記載,當年靈圖空間前任主人傳授李北淮這部功法隻是隨意為之。
他倒是對山河真人這個道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不出意外的話這位山河真人應該就是靈圖空間的前任主人了。
山河,這個道號倒是與他最珍貴的法寶——靈圖界非常的契合,一方小空間中蘊藏著山川河流,簡直就是一個完整的小世界嘛!
他忍不住用神念與空間中的夏青聯係:“夏青,你的前任主人,道號是不是山河真人?”
夏青明顯楞了一下,隨後問道:“主人,您是怎麼知道的?老主人他好像並沒有留下有關他自己的文字記載啊!”
夏若飛露出了一絲微笑,傳音道:“也是巧了,剛好遇到了山河真人一位記名弟子的後人,說起了這段淵源。”
“記名弟子?”夏青也是一頭霧水。
於是夏若飛把《歸元真經》的事情說了一下,夏青這才想起來——這在山河真人漫長的修煉歲月中,實在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如果不是人字玉符中剛好有記載,夏青肯定也不會記得。
確認了靈圖空間前任主人的情況之後,夏若飛就有些頭疼地看了看眼前這位須發皆白的老者。
你說這事兒鬨的,突然多出一個這麼老的徒孫,夏若飛還真是相當的不習慣。
一旁的徐梓源和唐奕天更是大腦當機,感覺像是聽神話故事一樣,有一種深深的不真實感。
幾百年前的人物,居然是夏若飛的師兄?
德高望重的李義夫,竟然是夏若飛的徒孫?
那自己這些人,簡直就沒輩兒了呀!
唯有唐昊然依舊沒心沒肺的。
唐奕天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李爺爺,這事兒是不是再確認一下?這萬一搞錯了……”
李義夫聞言勃然大怒,嗬斥道:“住嘴!奕天,你真以為我老糊塗了嗎?這樣的大事都能搞錯?”
李義夫當然不是老糊塗。
能說出《歸元真經》的,絕對是山河真人那一脈的。
而且剛才夏若飛還專門提到了西川、傳人姓李等信息,要知道李北淮的事情在兄妹幾個中,也就隻有同樣踏上了修煉之路的他才清楚,這在李家也是絕對的不傳之秘,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最重要的是,夏若飛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恐怖的修為,而且隨便交個徒弟,八九歲就要突破練氣2層了,可見傳承底蘊之深厚。
這樣的名門傳人,又怎麼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撒謊呢?圖他什麼呢?世俗的錢財?這在修煉者的眼中根本就約等於糞土,完全不值一提;傳承?人家的傳承比自己好了無數倍,說不定都有完整的《歸元真經》,怎麼可能看上他這殘缺的功法?
至於夏若飛這邊,也基本確認了李義夫這一脈的淵源。
一方麵是有《歸元真經》最後一段記載文字的印證,李北淮的名字也是李義夫主動說出來的,更關鍵的是,李義夫還準確地說出了連夏若飛自己都不清楚的靈圖空間前任主人的道號,這就足以證明真實性了。
李義夫的輩分擺在那兒,唐奕天被嗬斥之後也不敢說什麼,隻能唯唯諾諾地退到了一邊。
而夏若飛想了想,說道:“李前……”
說了兩個字,夏若飛見李義夫差點又要跪下去,連忙刹住了車,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年代已經那麼久遠了,而且我們也不是同一個分支的,我看就沒有必要嚴格論輩分了吧?你一個年近九旬的老人叫我師叔祖,我這感覺也挺彆扭的……”
李義夫正色說道:“師叔祖此言謬矣!我輩修士首先就是要尊師重道,您是山河師祖的弟子,那就是義夫的師叔祖,這輩分可亂不得呀!”
夏若飛苦笑著說道:“可是……”
他指了指唐奕天他們,說道:“這樣一來,我和唐大哥他們的輩分不是更亂了嗎?”
夏若飛不說還好,這一說反倒是提醒了李義夫。
他把目光投向了唐奕天的方向,然後快步走到了唐昊然的麵前,恭敬地叫道:“義夫見過唐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