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宇抓著吳經理一陣追問,斷斷續續地了解了詳細的情況。
他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無力地揮了揮手說道:“你先下去吧!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恢複一下精神!”
“好的,周總!”吳經理感激地說道。
周天宇又說道:“讓工地上的工人們都先撤回來吧!暫時不開工了!記住,一定要嚴密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走漏一絲一毫!”
吳經理正色說道:“明白!我馬上就去安排!”
吳經理很清楚這種事情是肯定不能傳出去的,如果傳出去絲毫風聲,競爭對手肯定會大肆炒作,這塊地的名聲就徹底臭了,房子蓋出來都不會有人買。
周天宇和吳經理不知道的是,他們這邊隱瞞得再緊,也架不住有人義務幫忙宣傳。
這幾天工地上發生的事情,根本瞞不過時刻關注工地情況的趙勇軍等人,甚至工人裡麵就有趙勇軍他們收買的眼線。
所以周天宇雖然很謹慎地第一時間命令封鎖消息,但這消息卻無論如何也封鎖不住了。
當然,周天宇並不清楚這個情況,他打發走吳經理之後,立刻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給劉浩凡撥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周天宇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劉少,事情不好了……咱們在小湯鎮的那塊地出問題了!”
劉浩凡聞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老周,能出什麼問題?不就協調一個推遲竣工時間的事情嗎?你們大唐協調這種事情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還非要我出麵打招呼?”
劉浩凡還以為周天宇是因為他們操作囤地的事情出現困難,又來向他求助了,所以感覺有些膩歪。
周天宇苦笑著說道:“不是這個事情!劉少,是那塊地本身出了問題……”
“土地出讓有問題?”劉浩凡問道,然後懶洋洋地說道,“那剛好啊!咱們就不要了唄!剛好我還嫌買貴了呢!”
周天宇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是……劉少,這麼跟你說吧!咱們拿的那塊地有臟東西……就是……就是鬨鬼!”
劉浩凡在電話那頭足足沉默了好幾秒鐘,然後才說道:“老周,你不會是沒睡醒吧?還是你上班太閒了,來拿我開涮?”
周天宇苦笑著說道:“我的劉大少啊!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心思跟您開玩笑啊!那塊地可能是真的有點問題……”
接著,周天宇就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跟劉浩凡說了一下,包括吳經理昨晚經曆的鬨鬼事件,他也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浩凡。
雖然周天宇並沒有故意渲染、誇大其詞,但就是那樣客觀的敘述,都已經讓劉浩凡感覺到後脊梁骨一陣陣發涼。
聽完之後,劉浩凡聲音也有些變了:“老周,還真有這樣的事兒?那怎麼整?”
周天宇說道:“我已經讓下麵的人嚴密封鎖消息了,然後先讓工人撤出來了!”
“對對對!千萬不能把事情傳出去,不然這塊地就廢了!”劉浩凡連忙說道。
周天宇點頭說道:“劉少,就是這麼個情況,你看下一步咱們怎麼辦?你要不要到現場去……”
“不去不去!”劉浩凡忙不迭地說道,“老周,我可不去那麼晦氣的地方!”
“那……”
“我抓緊時間協調一下吧!”劉浩凡說道,“實在不行就讓工人白天施工,隨便建一點簡易建築在上麵,然後這塊地就先囤著,說不定過一兩年自己就好了呢?”
周天宇想了想說道:“也隻有這樣了……”
他們本來就打算囤地的,隻不過出了這檔子事之後,劉浩凡終於願意自己去協調有關單位了,有他這個劉家大少親自出麵,那鑽一鑽政策的空子簡直不要太簡單。
這樣一來,周天宇也樂得輕鬆。
至於囤個一兩年之後,這塊地還會不會鬨鬼,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現在暫時也考慮不了那麼多。
然而,周天宇和劉浩凡的如意算盤雖然打得很響,事實上計劃卻趕不上變化。
就在周天宇給劉浩凡打電話的當天,網絡上就出現了小湯鎮工地鬨鬼的相關帖子。
一開始還是在京城本地的一些論壇上流傳,很快這樣的帖子就滿天飛,還沒等周天宇和劉浩凡反應過來,就已經在全網蔓延開來。
周天宇又驚又怒,不過現在追究吳經理的責任,或者是徹查泄密渠道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隻能心急火燎地再次找到了劉浩凡。
劉浩凡聽了之後也是勃然大怒,拍桌子道:“老周,你們那邊是怎麼辦事的?這麼點兒小事都能給辦砸了!”
周天宇也知道這次是自己理虧,連忙陪著小心說道:“劉少,這次是我大意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追究責任,而是要儘快應對這次的輿論危機,不然這塊地的名聲可就臭了……”
劉浩凡怒氣衝衝地說道:“這還用你教?媽的……老子累死累活的,成天就給你們擦屁股!”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然後開始多方聯絡,想要把網絡上的輿論給控製住。
劉浩凡能想到的方法,無非也就是刪帖了。
然而,如果是前五年,這個方法也許還管用,但是現在的移動互聯網如此發達,自媒體多如牛毛,一條信息一旦流傳開來,已經很難在互聯網上徹底清除了。
再加上趙勇軍等人推波助瀾,有關小湯鎮工地鬨鬼的網帖又怎麼可能刪除乾淨呢?
所以,劉浩凡一通忙活,主流媒體上倒是已經沒有這方麵報道了——實際上這次也很少有主流媒體參與報道,畢竟這也算是封建迷信了,跟主流價值觀不符。
然而,微博、微信公眾號、朋友圈等等平台卻根本刪除不完,有關小湯鎮鬨鬼的微博和微信文章,始終都在各個微信群裡傳播著。
就算是劉浩凡聯係了企鵝公司總部,對微信公眾號上的有關文章進行了關鍵詞匹配,官方刪除了一大批文章,但是一些新的公眾號立刻猶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發布類似的文章,哪怕被封號了也根本無所謂。
這自然是趙勇軍等人的傑作了。
最後,劉浩凡隻能是白忙活一場,白白搭上了不少人情,卻完全沒有能夠製止輿情傳播。
實在沒辦法,劉浩凡隻好和周天宇湊在一起,想要商量出一個對策來。
在京城一家高級會所的包房裡,劉浩凡把陪酒的公主全部屏退,然後點起一根雪茄,吸了一口之後長長地吐出了煙霧,似乎要把心中的鬱悶也全部吐出來一樣。
“說說吧!老周!”劉浩凡沉著臉說道,“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應對?再這樣下去,咱們這塊地真的是要血本無歸了!”
周天宇也愁容滿麵,說道:“劉少,這明顯是有人在後麵推波助瀾,不然不可能傳播這麼快的!”
劉浩凡擺擺手說道:“現在查什麼人搗鬼已經沒意義了!咱們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應對這次輿論危機,還有那塊地鬨……鬨鬼的事情要怎麼解決!”
劉浩凡畢竟是大家族子弟,處理事情還是比較大氣的,他明知道這次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至於是蓄意謀劃還是順水推舟就不清楚了,但他卻能夠抓住事情的關鍵,不是氣急敗壞地馬上去查誰是這次洶湧輿情的幕後推手。
畢竟隻要這個事情處理好了,等他騰出手來,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出幕後黑手來。
周天宇沉吟了一會兒,說道:“劉少,輿情是壓製不住了,現在辟謠也沒有什麼說服力,而且關鍵問題沒有解決,哪怕這次僥幸被我們度過去了,萬一下次再冒出一個類似的事件呢?”
周天宇的話提醒了劉浩凡,他眼睛一亮,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說道:“老周,你說……我們找幾個風水大師去幫忙,看能不能破掉臟東西?隻要那塊地確定沒問題,我們要扭轉輿論還不簡單?”
“劉少,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周天宇露出一絲喜色說道,“我們公司倒是有幾個人文環境顧問,但他們平時也就是給樓盤看看風水、參與一下整體設計規劃,有時候幫著布置一些風水局,鬨鬼這種事……”
劉浩凡說道:“不用你的人!我從華夏玄學會找人去!那都是有真本事的高手,我就不信奈何不了幾個小鬼!”
周天宇聞言大喜道:“那就再好不過了!玄學會的成員可都是有真才實學的,絕不是那些江湖騙子可比的!”
“那就這麼說定了!”劉浩凡說道,“我負責去找人!”
……
第二天,劉浩凡帶著兩個老者來到了大唐地產。
如果夏若飛在這裡的話,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其中一個竟然是他前段時間剛剛在淩嘯天辦公室見到的三山玄學會會長杜清宏。
實際上杜清宏不但是三山玄學界的領軍人物,而且在全國範圍內也是小有名氣,他同樣也是華夏玄學會的會員。
這次杜清宏也是來京城參加華夏玄學會的一個全國性的交流活動,然後他的好朋友、華夏玄學會的理事沈仲良——也就是他身邊的這位老者——受邀來給劉浩凡幫忙,於是他也跟著一起過來了。
周天宇親自到大唐地產的總部大廈樓下迎接。
“周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華夏玄學會的理事沈仲良沈老。”劉浩凡說道,“這邊這位是沈老的朋友,同樣也是玄學大師杜清宏杜老!”
周天宇連忙說道:“沈老、杜老,你們好!這次要麻煩你們了!”
沈仲良比杜清宏大一些,須發都白了,看起來頗有些道骨仙風。
他對周天宇微微一笑說道:“周總客氣了,我們直接去現場看看吧!具體的情況就在路上給我們介紹一下!”
“好的好的!”周天宇連忙說道,同時招了招手,他早已準備好的一輛福特保姆車就緩緩開了過來。
“兩位請!”周天宇恭敬地請兩位風水大師先上車,然後他才跟在劉浩凡身後上了車。
福特保姆車朝著郊區小湯鎮的方向開去。
路上,周天宇也不敢有絲毫隱瞞,把這些天工地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兩位風水大師介紹了一遍。
聽完之後,沈仲良和杜清宏都陷入了沉思中。
劉浩凡忍不住問道:“沈老,您覺得可能會是什麼問題?”
沈仲良微微皺眉說道:“現在還說不好,得到現場看過之後才知道。”
杜清宏也點頭說道:“風水一道千變萬化,光憑發生的事情去倒推,可能性太多了,還是要到實地勘察過後,才能有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
劉浩凡對兩位風水大師還是比較尊重的——沈仲良在京城聲望很高,就算是劉浩凡家的那位老爺子,對沈仲良都是十分禮遇的,所以他自然也不敢在沈仲良麵前擺大少爺的架子。
劉浩凡虛心地問道:“那沈老……你覺得解決問題的希望大不大?”
沈仲良沉吟片刻說道:“小劉,單從這位周總描述的情況看,造成這種後果的可能性是很多的,但多數都是有辦法解決的,隻是難易程度不同罷了。當然,沒有看過現場,我也沒辦法給你打包票!”
“謝謝沈老!”劉浩凡露出了一絲喜色。
他不需要沈仲良打包票,實際上他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沈仲良在風水方麵從來都不會說大話,既然他這麼說了,那就說明解決問題的可能性很大。
沈仲良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當沈仲良真正來到那個工地上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樂觀了。
車子是直接開到湖泊旁邊的活動板房前停下來的,主要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是發生在這活動板房附近,所以周天宇也是直接讓司機開到這邊再停車。
當然,現在這裡已經人去屋空了,工人們早就撤出去了。
沈仲良和杜清宏一下車,臉色就忍不住微微一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緊接著,兩人不約而同地拿出了羅盤,飛快地校對著方位,嘴裡也念念有詞,似乎在計算著什麼重要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