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軍連忙小雞啄米一般地點頭說道:“是是是,趙少,我就是田小軍。”
趙勇軍等人沒有發話,田小軍雖然腳已經麻了,但就是不敢站起來。
趙勇軍戲謔地看了一眼狼狽的田小軍,淡淡地說道:“聽說你膽兒挺肥啊!連我趙勇軍兄弟的公司股份都敢強奪……”
田小軍渾身一顫,連忙說道:“趙少,我們這是豬油蒙了心,有眼不識泰山……我……我確實不知道夏……夏少是您的兄弟啊!”
“若飛不是我們的兄弟,你就可以明著搶他公司的股份了?”趙勇軍眼睛微微一眯說道,“看來這樣的事情以前沒少乾嘛!”
“不不不……不敢不敢……”田小軍急切地說道,“這是第一次……”
如果換了個人,田小軍也許還會辯解一番,說自己隻是對桃源公司估值錯誤之類的,但是在威名赫赫的趙勇軍麵前,這種蒼白無力的借口他根本提都不敢提,就這麼承認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裡祈禱趙勇軍等人不要把自己整得太慘,想要全身而退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說說吧!這事兒要怎麼解決?”趙勇軍好整以暇,居高臨下地看著田小軍問道,“你們千裡迢迢從京城趕過來謀奪我兄弟的家產,而且還放話威脅他,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田小軍哭喪著臉說道:“趙少,這事兒我們做得不地道……我們……我們像夏少道歉……”
“道歉?”趙勇軍撇了撇嘴說道,然後來了一句曾經風靡街頭巷尾的偶像劇台詞,“道歉要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嘛?”
田小軍不禁愣了一下,弱弱地問道:“那……那趙少想要怎麼解決?隻要我田小軍能做到的,我絕不皺一下眉頭!”
他倒還算是比較光棍,反正都認栽了,那就劃出道來吧!如果實在做不到,無非也就是這一百多斤撂這兒了。
“少跟老子扯這些沒用的!”趙勇軍劈頭蓋臉地罵道,“跟我這裝什麼人五人六呢!老子跟海軍大院的人掐架的時候,你丫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撒尿和泥呢!”
在一旁看熱鬨的劉哲不禁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按照時間來算的話,趙勇軍在大院裡生活的時候,田小軍很有可能就是跟他的父親在三山這個“犄角旮旯”生活呢!
夏若飛倒是不太了解田小軍的履曆,他跟宋睿、侯亮等人都麵帶輕鬆的笑容在一旁看熱鬨。
趙勇軍是他們這一群人裡頭氣場最足的,由他出麵來整治田小軍幾個,是最合適的了。
田小軍被趙勇軍嚇得渾身瑟瑟發抖,一旁的鐘子欣更是不堪,嘴巴一扁就哭了出來,她臉上的濃妝被淚水一洗,直接就變成了大花臉。
趙勇軍眉頭一皺,說道:“嚎什麼嚎?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老子品味可沒這麼差!”
鐘子欣連忙止住了哭泣,又驚又怕地低著頭,這一趟來三山,對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噩夢一般。
“行了,起來說話吧!”夏若飛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了,越眾而出說道。
田小軍楞了一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勇軍。
趙勇軍沒好氣地說道:“沒長耳朵啊!沒聽到我兄弟叫你們起來嗎?還是說你們喜歡一直蹲著?”
“沒有沒有……”田小軍連忙說道。
然後立刻就站了起來,不過他們蹲了這麼久腿早就麻木了,這麼猛地站起來,忍不住一個趔趄。
田小軍連忙扶住了院牆,樣子說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趙勇軍撇了撇嘴說道:“若飛,你就是心太軟了!這種貨不好好讓他們長長記性,他們是不會吸取教訓的!”
宋睿這回完全支持趙勇軍,他也在一旁說道:“是啊!若飛,咱這可是做好事啊!他們這種貨色,再不好好管教,遲早要坑爹的!我看他們的老子應該給咱發一封感謝信!”
夏若飛瞥了宋睿一眼,說道:“要不要給你做個錦旗啊?”
宋睿眉開眼笑地說道:“那也不錯啊!我給掛在辦公室裡!”
“去你的吧!”夏若飛笑罵道。
然後他走到了畏畏縮縮的田小軍三人麵前,淡淡地說道:“田副處長……”
“不敢不敢!”田小軍低垂著頭,謙卑地說道,“夏少,您叫我名字就好了!”
之前在小院包廂裡的時候,夏若飛稱田小軍為“田副處長”,田小軍心中還各種不爽,認為夏若飛這是故意在駁他的麵子,因為按照官場潛規則,至少應該叫他“田處長”的,那個“副”字基本上隻會出現在正式文件當中。
然而同樣的人、同樣的稱呼,現在卻讓田小軍如坐針氈,發自內心地感覺承受不起。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田小軍,剛才趙大哥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田小軍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說道:“夏少,我們幾個真的無心冒犯,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不過我們衝撞了夏少,確實應該賠禮道歉……”
趙勇軍眼珠子一瞪,田小軍嚇得連忙又說道:“賠錢!我們賠錢!”
“說清楚!賠多少?怎麼賠?”趙勇軍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二十……不!三十萬!”田小軍有些肉疼地說道。
這次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便宜沒撈到還惹得一身腥,平白無故地損失一筆錢,真是倒黴到姥姥家了。
田小軍三人並不是那種大豪門的子弟,否則也不至於在桃源公司的事情上吃相那麼難看了。
何況就算是他們的父輩有不少來路不明的財產,他們也不敢放開了花啊!
所以三十萬對於田小軍等人來說,已經是不小的數字了。
鐘子欣在一旁聽了,都忍不住心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錢肯定是要三人平攤了,搞不好她和夏喆還要多出一點,田小軍是什麼德性,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侯亮聽了之後忍不住嗬斥道:“田小軍,你打發叫花子呢?”
“三十萬……還真好意思說得出來!”徐子軒也麵帶不屑地說道。
他們今晚這一頓飯,如果算是醉八仙白酒的話,都大十幾萬了,田小軍搞出這種大烏龍,居然隻賠三十萬,這讓侯亮等人都感覺到受了侮辱一樣。
莫非他們這一群人一起出麵,就這個效果?
趙勇軍也冷冷地說道:“田小軍,你的意思是……我、宋睿、劉健、侯亮、徐子軒還有衛駿,再加上我的兄弟若飛,這麼多人的麵子加在一起,就值區區三十萬?”
趙勇軍每報一個名字,田小軍都忍不住要哆嗦一下。
這些名字裡麵,除了衛駿和夏若飛,其他任何一個對他來說都是絕對招惹不起的,而實際上,現在在田小軍心目中,夏若飛才是最恐怖的那個。
因為上麵那些自己招惹不起的人物,全都跟夏若飛關係那麼好,甚至隱隱還以夏若飛為中心。
“趙少!夏少!我們真的沒錢啊!”田小軍哭喪著臉說道。
“沒錢你學彆人玩投資?”趙勇軍毫不留情地說道,“沒錢你還大搖大擺到三山來裝逼?”
“我……我們湊一湊,最多……最多能拿出四十……四十五萬!”田小軍咬了咬牙說道,“趙少,這真的是我們能力的極限了……”
實際上如果找家裡開口的話,彆說四十萬,就是四百萬也是湊得出來的,但是田小軍哪裡敢啊?
今兒這事兒要是擺不平,回去就是被老爹給揍死的節奏!
家裡再有錢,今晚也不敢露出分毫啊!
他說的四十五萬,都是有據可查的合法收入,至於他們家裡那些灰色收入,今晚但凡要泄露出一點點,都有可能是潑天大禍。
因為田小軍根本無法確認趙勇軍他們的真實目的,萬一他們是要往死裡整呢?那這些錢不就是送上門的證據了嗎?
夏若飛其實根本不在乎這點兒錢,三十萬、四十萬,甚至是五百萬,對他而言都是一串數字而已,經過了幾次千萬美元級彆的拍賣,以及動輒營收過億的玉肌膏限購,這點兒錢擺在夏若飛麵前,他眼皮子都不會抬一下的。
不過他也跟趙勇軍他們一樣,不想這麼輕易放過田小軍等人。
夏若飛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問道:“田副處長,你這話就有點兒沒誠意了吧?傍晚在包廂裡,你們可是聲稱要拿出一百萬來入股我們桃源公司的!”
田小軍不禁臉色一苦。
如果真是可以拿下桃源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一百萬自然是會有的,不過肯定要東拚西湊,或者找家裡幫忙。
但現在不是拿錢買股份啊!這是賠款啊!
難不成還要因此而欠一屁股債?
趙勇軍眼珠子一瞪,說道:“沒錯!難道你們當時根本就連這一百萬都不想給,純粹就是要強吃桃源公司的股份?”
“沒有沒有!”田小軍連忙說道,“這肯定是要給的……不過……如果達成了協議,我們……我們是要去借錢的……”
夏若飛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去借!”
他冷冷地掃了田小軍一眼,說道:“既然你們敢用一百萬來吃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那就要做好這一百萬打水漂的心理準備!”
“一百萬就放過他們?”趙勇軍看了看夏若飛說道,“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田小軍心中一陣哀嚎,這還便宜?一百萬都夠他瀟灑一年的了!
夏若飛笑了笑說道:“趙大哥,做人留一線,沒必要把他們往絕路上逼……”
田小軍三人欲哭無淚——張嘴就要一百萬,這還做人留一線?如果不留餘地呢?是不是他們三個就得傾家蕩產?
趙勇軍聳了聳肩說道:“彆解釋……你就是心太軟!”
夏若飛哈哈一笑,又把目光投向了田小軍,說道:“田副處長,想好了沒有?拿一百萬平了這件事,還是讓趙大哥他們用我們自己的辦法來解決?”
田小軍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甚至都沒有跟鐘子欣和夏喆商量,連忙說道:“好!一百萬就一百萬!就當是我們向夏少賠罪的了!”
夏若飛點了點頭說道:“這一百萬我也不要,我們桃源公司有一個慈善基金,限你們三天之內把這筆錢匿名捐贈到我們的慈善基金,而且必須保證錢的來路乾乾淨淨!能做到嗎?”
夏若飛自然是不會為了一百萬落人口實的,之前澳洲的唐奕天為了感謝夏若飛治好了唐昊然,捐出了一千萬美金,在桃源公司成立了一個慈善基金,如今用慈善基金的名義收了這一百萬,自然就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而且慈善基金的錢賬目都是公開的,除了正常的運營成本之外,絕大部分善款都會用到慈善事業當中去,也算是為田小軍這幫人洗掉一點罪孽吧!
田小軍好像渾身骨頭都被抽掉了一樣,心疼的直撮牙花子,不過對於夏若飛的問話,田小軍也不敢怠慢,連忙應道:“沒問題!沒問題!我們明天就去籌錢!一定按時把款子打過來!”
夏若飛點點頭,說道:“那好,這是我的第一個條件!第二……”
田小軍聞言臉都白了,他以為一百萬就能買平安了,沒想到這隻是第一個條件,那後麵還有幾個條件呢?還讓不讓人活了?
夏若飛笑了起來,說道:“彆擔心,一共就兩個條件,而且這第二條對你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田小軍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有些尷尬地說道:“夏少,您請講!”
夏若飛淡淡地說道:“第二個條件,就是……你們回去之後,把今天的事情在圈子裡好好宣傳一下,我不想以後再有什麼蒼蠅蚊子的,聞到錢的味道全都湊過來了……”
當著田小軍三人的麵,明著說他們就是令人厭惡的蒼蠅蚊子,田小軍等人還得低眉順眼地聽著,這就是實力。
田小軍三人聽了夏若飛這個條件之後,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三人互相目光交彙,都透出了十分為難的神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