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惻隱心起 若飛出手(1 / 1)

馬匹一旦斷腿,最佳方案是實施安樂死,這裡的原因無非是因為骨折的恢複期非常長,而馬匹的天性又是奔跑,所以在漫長的恢複期中幾乎肯定會將尚未愈合的骨骼重新折斷——畢竟沒有人能夠長時間限製馬匹的行動,這可是至少三個多月時間啊!

如果能夠讓馬匹在很短時間內斷骨愈合,那這個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夏若飛顯然是擁有這樣的能力的,隻要他願意付出靈心花花瓣的代價。

實際上由於大部分時候都是使用稀釋過的花瓣溶液,用量其實並不大,所以現在靈圖空間中積攢的靈心花花瓣越來越多,為了拯救“港島之星”用掉一兩片,夏若飛也覺得不算什麼。

說起來他與“港島之星”也算是有緣了,畢竟這次就是衝著“港島之星”來的,而且賽前他還買了一萬港元的“港島之星”獨贏呢!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夏若飛聽到馬雄說了馬匹斷腿之後就要實施安樂死的前因後果之後,忍不住泛起了惻隱之心。

雖然要讓他救治所有遇到這樣傷病的馬匹是力有未逮,不過既然遇到了,那花費一兩片靈心花花瓣又有何妨呢?

打定主意之後,夏若飛也加快了腳步,朝著郭鴻江追了上去。

賽場的配套設施十分完備,不遠處就有馬廄,當夏若飛馬雄兩人跟著郭鴻江走進馬廄的時候,這邊已經圍了不少工作人員。

這些都是為郭鴻江工作的人。

“港島之星”這一匹賽馬能夠取得一連串耀眼的成績,是絕對離不開背後一整個團隊的支持的。

郭鴻江為它配備了專門的訓練師,經驗豐富的騎師,還有完備的獸醫團隊,算上其他一些工作人員,整個團隊是相當龐大的。

“郭董!”

“郭董!”

大家紛紛同郭鴻江打招呼,不過每個人的情緒都有些低落。

這樣一匹冠軍馬,就因為一次意外,之前的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

而團隊中的人與“港島之星”幾乎是朝夕相處,現在卻要親手送它上天堂,這其中的滋味自然是難以言喻的。

郭鴻江臉色黯淡地點了點頭。

“港島之星”此刻已經被繩子綁在了一個架子上——馬匹的力氣非常大,在骨折的痛苦之下用力掙紮,靠人力根本無法控製住它。

它光亮的毛此刻也沾滿了泥土,後腿骨折的部位更是明顯出現了一個扭曲,腫得很大。

“港島之星”不時地發出痛苦的嘶叫聲,用力掙紮之下,麻繩也勒進了肉裡,磨出了一道道的血痕。

郭鴻江臉上的肌肉微微顫抖了一下,走到了“港島之星”前邊。

“港島之星”似乎心有所感,也抬頭看著自己的主人。

夏若飛和馬雄都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郭鴻江的身邊。

這時,夏若飛震驚地看到,“港島之星”的眼睛裡竟然蘊含著淚水,它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不過在見到自己主人之後,它卻停止了掙紮,隻是用含淚的眼睛望著郭鴻江。

夏若飛的內心一陣震動。

郭鴻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望著“港島之星”,足足看了好幾分鐘。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都不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穿著白大褂的獸醫早已準備好了給“港島之星”實施安樂死的針劑,不過他們此刻根本不敢提醒郭鴻江,隻是拿著大大的針筒在一旁小心等候。

針筒裡無色透明的藥水,在馬廄燈光的映射下令人驚心動魄。

良久,郭鴻江歎了一口氣,彆過了頭去不再看“港島之星”,他輕輕地說道:“開始吧!”

得到命令的獸醫立刻走上前來。

夏若飛見狀連忙叫道:“等等!郭董,先等等!”

郭鴻江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解地轉頭望向了夏若飛。

而馬雄則忍不住輕輕地拉了拉夏若飛的袖子,想要提醒他一下。

不過夏若飛卻似乎沒有察覺,依然語氣有些急切地對郭鴻江說道:“郭董,先不要對‘港島之星’實施安樂死!說不定還有辦法的!”

郭鴻江此刻心情非常糟糕,不過他還算是有涵養的了,而且夏若飛又是他請來的客人,否則換了個人說這話,恐怕他當場就要翻臉。

賽馬行業在港島已經持續一百多年了,對於馬腿骨折的馬匹,最人道也是最科學的處理方案就是實施安樂死,這是圈中人人皆知的常識。

哪怕是近些年醫學昌明,科技高速發展,但這個問題依然是個無解的難題。

馬雄一聽夏若飛開口阻攔,就知道事情可能要糟。

他連忙說道:“夏生,我剛才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馬腿骨折對於馬匹來說就是致命的,但凡有一點辦法,郭董肯定是會不惜一切代價救治‘港島之星’的!”

見馬雄出來說話了,郭鴻江也就不再說什麼了,他倒是也理解夏若飛,畢竟夏若飛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賽馬,又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殘忍的現實,心中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不過夏若飛卻並沒有被馬雄幾句話打消念頭。

他望著郭鴻江認真地說道:“郭董,如果有辦法讓‘港島之星’痊愈,甚至重返賽場,你願意試試嗎?”

剛才夏若飛出言阻止的時候,郭鴻江團隊的獸醫心中就已經很不喜了——“港島之星”遭遇這樣的不幸,他們這個團隊的人心情本來就很糟糕。

現在見馬雄解釋過之後,夏若飛依然說這些完全不靠譜的話,那個準備給“港島之星”實施安樂死的獸醫就再也忍不住了。

他用粵語口音濃重的普通話說道:“這位先生,如果你不懂動物醫學,就請不要在這種時候胡亂說話!”

夏若飛並沒有生氣,隻是反問道:“你怎麼能認定我就是信口開河呢?”

獸醫冷哼了一聲說道:“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還不是信口開河?我勸你還是去翻一翻資料吧!曆史上已經發生過無數次馬腿骨折的事件,至今沒有一個痊愈的案例!這種情況做一些徒勞的救治,沒有任何意義!隻能增加‘港島之星’的痛苦!”

獸醫的助手也不滿地說道:“我們和‘港島之星’朝夕相處了兩年多,和它的感情比任何人都深,如果有其他辦法,我們怎麼會舍得做出這樣的選擇!這種時候能不能不要給我們添亂了!”

郭鴻江眉頭皺了皺,說道:“李醫生、阿城,少說幾句!夏先生是我的客人!”

說完之後,郭鴻江又轉向了夏若飛,開口說道:“夏先生,我知道你是好意,不過……這種情況真的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這樣吧!天也不早了,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就恕我怠慢了,你跟馬董先回去吧!我們要給‘港島之星’實施安樂死注射了,我想……這種場麵你還是……”

“郭董!我並不是在感情用事。”夏若飛說道,“我也知道以前沒有成功治愈的案例,但是彆人不行不代表我就一定不行,我還是希望努力嘗試一下的,你就當給‘港島之星’一次生的機會吧!”

說到這,夏若飛又馬上加了一句:“而且我可以保證,不會給‘港島之星’帶來額外的痛苦!如果我這邊實在沒有辦法,你再讓人給它實施安樂死也不遲啊!”

郭鴻江聞言也不禁猶豫了起來。

而馬雄卻心中猛地一顫,腦子裡閃過了一道靈光。

在拍賣會結束的時候,馬雄還開玩笑地跟郭鴻江說,如果馬匹出現健康問題,說不定夏若飛可以幫忙。

現在他卻產生了一個似乎有些荒謬的想法:夏若飛的醫術那麼神奇,說不定真有辦法讓“港島之星”獲得生存的機會。

如果是一個醫術高明的西醫說那些話,馬雄也許根本不會相信,但中醫卻不同,中醫根本沒有西醫那麼明確的領域劃分,誰規定中醫隻能救人,不能救馬的?

況且中醫在跌打損傷方麵一直都是有獨特地位的。

雖然常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哪怕是去看中醫也是如此,但那都是普通的中醫,夏若飛的醫術顯然並不普通,連那麼嚴重的腦溢血都能治好,並且沒有一絲後遺症;連世界醫學界都沒有找到有效治療辦法的孤獨症他都能成功治愈,而且聽說孤獨症特效藥馬上就要實施量產了,這樣一位神奇的醫生,能夠短時間治好馬匹的骨折,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

馬雄心中的這些念頭飛快閃過,他連忙開口說道:“郭董,不如讓夏生試試吧!他從來不會說沒把握的話,既然他主動提出來了,那一定是想到了什麼辦法……”

郭鴻江不禁睜大了眼睛,望著自己這位多年的老友,他沒想到連馬雄都能接受這有些荒謬的建議。

夏若飛看了看“港島之星”,然後才對郭鴻江說道:“郭董,我是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匹優秀的賽馬僅僅因為骨折就要被實施安樂死,所以才決定試試的。當然,決定權在你,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可以現在就離開。”

郭鴻江若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相信夏若飛,那夏若飛肯定也不可能上趕著去幫他。

說實話,如果不是剛才看到“港島之星”眼中含淚的震撼場麵,夏若飛頂多也就是會提一句,若是郭鴻江不接受,他馬上就會扭頭離開。

什麼時候靈心花花瓣這麼不值錢了?

郭鴻江終於下定了決心,點頭說道:“夏先生,那就拜托你了,我已經不敢奢望‘港島之星’能夠重返賽場了,隻要它的骨折部位能夠痊愈就行了,真的能夠成功的話,我一定會重重酬謝你的!”

“郭先生!”獸醫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叫道。

郭鴻江擺擺手,沒有讓那位獸醫再說下去,他淡淡地說道:“我已經決定了,你們不用再說!”

獸醫隻能無奈地把早已準備好的針劑交給了助手,然後又不滿地瞪了夏若飛一眼。

在他看來夏若飛就是瞎胡鬨,最後隻能是大大增加“港島之星”的痛苦。

他實在是不能理解,這麼荒謬的事情,郭鴻江居然也會同意。

夏若飛並沒有在意獸醫以及團隊其他工作人員不滿的目光,他淡淡一笑,對郭鴻江說道:“郭董,我的救治手段比較特殊,希望能夠有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另外這邊還需要幾味中藥,還請你儘快派人準備好。”

雖然郭鴻江依然不相信夏若飛真的能夠救回“港島之星”,不過他既然答應了讓夏若飛試試,那自然是會全力支持的。

所以,郭鴻江毫不猶豫地說道:“沒問題!請夏先生把需要的藥材寫下來,我馬上讓人去準備!”

夏若飛點點頭,說道:“可以!”

郭鴻江都發話了,很快就有人找來紙筆,遞給了夏若飛。

夏若飛沒有絲毫遲疑,提筆在紙張上洋洋灑灑地寫下了至少50味藥材的名字和數量。

這些都是治療跌打損傷的一些藥材,目的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

夏若飛把寫好的藥單遞給郭鴻江,說道:“除了買藥之外,還需要買一個熬藥的砂鍋回來,另外準備一些木炭,以及包紮用的紗布、膠帶什麼的。”

“沒問題!”郭鴻江隨手將藥單交給了獸醫,示意他馬上去準備藥材,然後接著問道,“夏先生,需要固定夾板之類的器具嗎?”

“暫時不用!”夏若飛說道,“有需要的話再說。”

工作人員飛奔出去買藥材,而夏若飛則走到了“港島之星”麵前。

骨折的後腿似乎腫得更大了,“港島之星”的情緒也越來越焦躁,不停地用力掙紮著。

雖然工作人員非常有經驗,是將它四蹄懸空地綁在一個特製的架子上,可是也無法完全限製它的後腿,在一陣亂動之下,痛苦肯定也是成倍地增加。

那些用來捆綁的麻繩上麵都隱隱帶著血跡了,馬身上也出現了多處的血痕。

這才捆綁了十幾分鐘而已,就已經傷痕累累了,可想而知如果按照傳統治療手段,至少要三個多月才能痊愈,所以那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郭鴻江看到“港島之星”每一分鐘都在承受這巨大的痛苦,心裡又不禁有些動搖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也瘋了,這種情況怎麼可能還有什麼辦法?

早知道就應該堅決一些的!郭鴻江心裡說道。

這樣的情況,每多活一秒鐘,對於“港島之星”來說都是一種煎熬,還真不如一針下去直接安樂死了好。

不過既然都已經答應了夏若飛,郭鴻江肯定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反悔的。

就在郭鴻江心裡糾結的時候,夏若飛已經走到了“港島之星”的麵前。

他在焦躁痛苦的“港島之星”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然後看似隨意地在它頭頂輕輕摩挲了一會兒。

然後郭鴻江和馬雄就震驚地看到,“港島之星”焦躁的情緒似乎立刻就平複了下來,甚至還微眯著眼睛,那溫順的樣子簡直讓他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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