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笑嗬嗬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在三山也住了很久啦!現在身體基本上完全恢複了,所以考慮還是回京去,畢竟在這裡住著給中央還有地方上的同誌都添麻煩啊!”
夏若飛微笑著說道:“回去也好,畢竟三山如今也算是新火爐城市了,夏天非常炎熱,還不如京城氣候舒適。”
宋老哈哈一笑說道:“是啊!還有我那幫老戰友們也成天念叨我。老朱還天天叫囂著要找我殺幾盤!這個老家夥,據說我不在京城,他就稱王稱霸了,說沒人下得過他,這不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嗎?”
夏若飛和呂主任等人都麵色古怪。
他們都知道,宋老所說的老朱也是一位退役老將軍,雖然退休之前沒有達到宋老那樣的高度,但是在軍中也是赫赫有名的虎將。
宋老可以毫無顧忌地開玩笑,夏若飛他們卻是不能隨便接這個話,不然怎麼說都是不敬。
呂主任親自給大家倒上酒,然後大家都望著宋老,等待他講話。
宋老笑嗬嗬地端起酒杯,說道:“今天都是自己人,就不用那麼正式了!大家共同舉杯吧!”
宋老提了第一杯酒之後,大家就開始邊吃邊聊。
餐廳裡的座位是這樣安排的:宋老居中而坐,在他左右兩邊分彆是夏若飛與田慧蘭,呂主任級彆雖高,但卻坐到了對麵主陪的位置,而田慧蘭的身邊還空了一個位置,而且這個位置是擺了一副碗筷的。
不過宋老沒有說,夏若飛自然也不會主動去問。
他端起酒杯,微笑著說道:“首長,您回京之後要記得定期檢查身體,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隨時聯係我!”
宋老哈哈一笑,與夏若飛碰了碰杯,說道:“好好好,現在你的話就是醫囑,我們這些老頭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保健醫生啊!”
呂主任和田慧蘭聽了也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
宋老他們這些老首長,國家都配了專職的醫療保健團隊,那些醫生們從首長身體健康角度出發,對首長的一日作息、飲食等方麵都有很嚴格的計劃,而且基本上給首長配的保健醫生都屬於那種一根筋的,對老首長們的無理要求從來都是油鹽不進。
宋老對於夏若飛的敬酒,都是酒到杯乾,這次也是一樣,他仰頭將杯中剩餘的酒喝光了,然後才感慨地說道:“小夏啊!老頭子這條命是多虧了你啊!可以說是你硬生生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感激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將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儘管找我。你的公司隻要合法經營,不管有任何麻煩,我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夏若飛聽了之後也十分感動,連忙又倒了一杯酒,當著宋老的麵喝完,說道:“謝謝首長!”
呂主任與田慧蘭也微微動容。
一般到了宋老這個層次,說話都講究滴水不漏,有任何事情都不會點透,這次宋老卻把話說得如此直白,的確是非常罕見。
大家聊了一會兒,田慧蘭突然主動朝夏若飛舉了舉杯,微笑著說道:“若飛,咱們也喝一杯!”
夏若飛連忙站起身來,端起了杯子說道:“田書記,應該我敬您才對啊!”
田慧蘭笑嗬嗬地說道:“這杯酒是我應該敬你的,當初如果不是你及時救治,我的父親可能已經不在了,這段日子裡,你又幫了悠悠,還有慧心一家,我們家欠你的人情都數不清了。”
夏若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田書記,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你們不是都已經感謝過了嗎?”
夏若飛心裡也覺得有些奇怪,今天田慧蘭怎麼又提起以前的那些事情,而且還是當著宋老的麵,還說得這麼正式,就跟告彆酒一樣。
沒想到,田慧蘭就像是聽到了夏若飛心裡的嘀咕一樣,微笑著說道:“若飛啊!我這杯酒也是跟你道個彆,過兩天我就要離開三山了……”
夏若飛不禁驚訝得張開了嘴巴。
田慧蘭剛剛提任省委常委、三山市-高官還沒幾個月,怎麼突然會調離三山呢?難道是工作上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呂主任在一旁笑著解釋道:“小夏,田書記即將調任XX委任副主任,相關程序已經走完,她這一兩天應該就要上任了。”
夏若飛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連忙舉起酒杯說道:“田書記,恭喜高升啊!”
田慧蘭顯然也十分高興,不過她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談不上高升,隻是正常的工作調動,而且級彆也沒有變。”
“那不一樣!”夏若飛笑著說道,“您這回可是到部委擔任重要領導職務,屬於重用啊!”
田慧蘭笑吟吟地說道:“到哪兒都是為人民服務,隻是我這一去京城啊……最放心不下的除了老父親,就是悠悠這丫頭了……”
說到這,田慧蘭也不禁歎了一口氣。
她和宋家原本都有意撮合鹿悠與宋睿的,但是上次夏若飛叫他們使用了緩兵之計後,兩家人也漸漸看出來了,這兩個在政治上考量無比合適的年輕人,對對方根本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通俗的講,就是壓根兒不來電。
雖然大家都沒有明說,但是心裡都非常清楚,這個事情拖下去,最後也隻能不了了之了。
這事兒如果是在其他豪門家族,也許根本沒有兩個小輩反抗的餘地,家族直接就強勢決定了。
但是宋家卻略有不同,宋老在子女婚姻的問題上,雖然也追求門當戶對,但卻相對尊重大家的意見,並不會搞包辦婚姻這一套。
夏若飛有些心虛——當初讓他倆和家裡對著乾,陽奉陰違地實施拖字訣,可都是他教的。
“田書記,鹿悠都已經上大學了,而且田教授也在學校裡,您不用擔心太多的。”夏若飛說道。
“悠悠那丫頭被我們寵壞了,脾氣也不太好,我就擔心我不在身邊,她又給我惹出什麼事兒來!”田慧蘭苦笑著說道,“若飛啊!我看她跟你好像還能說幾句話……”
夏若飛有些尷尬地說道:“那個……我們算是還不錯的朋友吧!”
“那你平時有空多跟她交流交流,有什麼事情也多提醒提醒她,我感覺你的話她還是聽得進去的。”田慧蘭說道。
夏若飛撓頭說道:“田書記,我儘力而為吧!其實……我也很久沒有見到鹿悠了。”
“那你們可以約出來一起玩啊!”田慧蘭說道,“你們是同齡人,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的……”
夏若飛頓時覺得更是頭大,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宋老則笑嗬嗬地看著夏若飛,似乎還有些意味深長。
就在夏若飛感覺十分尷尬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給他解了圍。
工作人員快步進來,彙報道:“首長,宋書記到了!”
宋老眉毛一揚,笑著說道:“這個小宋,竟然遲到這麼久,要罰他多喝幾杯酒!讓他進來吧!”
“好的!”
一會兒工夫,夏若飛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來到了餐廳。
這個中年男人穿著白襯衫和藏青色的西褲,身材魁梧,他有一張方正的國字臉,走起路來氣勢十足,臉上帶著一絲正氣與威嚴,一看也是身居高位的人。
不過這個宋書記在宋老麵前顯然就不算什麼領導了,他緊走了兩步來到宋老麵前,微微躬身說道:“首長,對不起,飛機有些晚點,所以來遲了!”
宋老笑嗬嗬地說道:“先坐吧!來遲了就主動一點,先自罰三杯!”
“是!”宋書記立刻說道。
他來到田慧蘭身邊的位子,向田慧蘭和呂主任微微點頭,然後也不坐下來,直接站在那裡倒了三杯白酒,一起倒入桌子上一個空著的紅酒杯中。
然後他端起酒杯,說道:“首長,我來晚了,先自罰三杯!”
說完,宋書記仰頭將這大杯白酒喝了進去,一口吞下之後朝大家亮了亮杯底。
宋老笑嗬嗬地說道:“嗯,認錯態度還算端正,坐吧!”
“謝謝首長!”宋書記連忙微微躬身坐了下來。
宋老這才說道:“啟明啊!慧蘭和小呂你都很熟悉了,我給你介紹一下小夏吧!”
說完,宋老指了指身邊的夏若飛說道:“小夏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我那個病301的專家都束手無策,是小夏硬生生把我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的!”
宋書記一進門就已經注意到了夏若飛——畢竟夏若飛太年輕了,他坐在宋老身邊就特彆的顯眼。
如今宋書記一聽原來夏若飛和宋老還有這層關係,連忙也十分熱情地向夏若飛問好。
夏若飛也不知道這個宋書記到底是哪裡的書記,所以也隻是禮貌地向他微笑點頭。
宋老接著又說道:“小夏,啟明是新任的東南省的副-書-記,同時組織上也決定由他接替慧蘭同誌的的職務,你可得好好敬敬你們的父母官啊!”
夏若飛一聽,就明白了宋老邀請他來參加晚宴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