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龍盤虎踞春秋事第一千五百一十一章婚姻(1 / 1)

將血 河邊草 1601 字 2個月前

營房內燭光搖曳,充滿了酒菜的香氣。…,

趙石舉起酒杯,一飲而儘,舒服的輕輕哈了一口酒氣。

好像很久未曾在軍營中安坐了,這裡雖非軍中主帳,但氛圍上卻也相差不多,讓他倍感親切。

他在心裡算了算,成武五年回京,六年出使吐蕃,七年出使河洛,說起來也沒閒著,但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至於缺的是什麼,他自然心知肚明,起居八座,前呼後應的生活,雖說不錯,但過的久了,也就那麼回事……

種七娘偷眼瞧著他的神色,心中大鬆,熟練的給他斟酒,心裡還在想著,之後或可陪夫君多飲幾杯。

不過她還是輕聲問了一句,“夫君……這是要回城去?”

趙石斜了她一眼,“嗯,過些日子,杜山虎可能要回京述職,要準備一下。”

種七娘並不意外,不過也多少來了些興趣,“杜猛林回京述職……是什麼職位?”

趙石笑笑,夾了兩口菜,目光在侍立於側的任紅纓身上轉了轉,梳洗之後,現出一個清清爽爽的姑娘出來。

趙石記性向來不錯,開始就覺著有些眼熟,尤其是這姑娘眉心一點朱紅,更是顯得特異,尤其是腰畔還掛著一把重劍,很快就讓他想起來,好像不久之前,見到過這姑娘。

這姑娘現在身著羽林衛的軍服,安安靜靜站在那裡,完全看不出之前狂暴的樣子。

種七娘轉了轉眼珠兒。他們夫婦兩人現在說的。也算是國朝大事了。而且,杜山虎回京,涉及到的事情,絕非一位大將軍回京述職那麼簡單,確實不宜有外人在場。

於是一擺手,示意幾個侍候的護衛退下。

其他兩人到是乖覺,立即施禮退了出去,隻任紅纓還微垂著頭。站在那裡。

種七娘苦笑,這姑娘也算是將門之後,但進了軍營,卻有種種不適,也沒怎麼伺候過人,所以顯得有點傻乎乎的。

其實,她最喜歡這丫頭的地方也正是她的率直,所以也不怎氣惱。

“出去吧,好好休息,改日咱們再切磋較量一番。”

任紅纓微驚。抬頭迅速瞄了一眼,隨即哦了一聲。調頭就走。

等她出去,趙石就是嗬嗬一笑,道:“你這是從哪找來的人?身手到是不錯,就是有點魯鈍啊。”

種七娘撇了撇嘴,“這丫頭可不笨,妾身也十分喜歡……”

“喜歡有人跟你真刀真槍的胡鬨?”

“夫君又來教訓人,哼,要尋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夫君應該知道有多難得吧?再說了……”

說到這裡,種七娘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家夫君道:“要說這丫頭跟夫君也不無乾係呢。”

“哦?”趙石想了想,覺著估摸又是哪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種七娘好像看穿了趙石心中所想,笑了起來,“這丫頭姓任,夫君是不是有點耳熟?”

趙石不耐煩,“有話就說,賣什麼關子?”

種七娘悶哼了一聲,心想,你就知道跟我發脾氣,對李金花可是溫柔細致著呢。

嘴上卻道:“她叫任紅纓,長安人氏,與皇後娘娘沾點親,前些年闖了禍,離京他去,近日才回來,這到沒什麼,隻是她有個妹子,據說生的花容月貌,知書達理,難得的是還弓馬諳熟……”

說到這兒,種七娘終於笑了出聲,“哈哈,皇後娘娘欲給她這小妹選個良人嫁了……奈何,天不從人願……一家子年前時倉皇離京,恐怕這輩子也不敢回來了。”

這下趙石算是明白過來了,鬨了半天,是宮內給他選妾的人家。

這事其實已經算是過去了,宮內貴人和外臣開了個不小的玩笑,隻要沒弄的滿城風雨,誰也不會認真計較,反正他就不會過於關注此事。

瞅瞅笑的前仰後合的妻子一眼,趙石也樂了,順手揉了揉種七娘的腦袋,“這樣的來曆你也要收在身邊,是不是嫌咱們府中麻煩不夠多?”

種七娘眯了眯眼睛,像隻慵懶的貓兒,舒服的倚在了丈夫身畔,“這丫頭在外麵廝混多年,性子是已經有點野了,但……隻要相處幾天,就能知道,其人恩怨分明,是隨遇而安的性子……”

“而且,長的也很不錯,夫君說是不是?”

趙石歪了歪頭,沒說話,在自家妻妾麵前,誇讚其他女人的事情,他現在絕對不會去乾……

片刻之後,才岔話道:“說這些乾嘛,你瞅著順眼,帶在身邊就是,隻是小心些,比武較技,犯不上弄的那麼火爆凶險吧?”

種七娘收攏了笑容,稍稍支起身子,搖頭道:“宮內之人,心思莫測,夫君身在外朝,眾人矚目,對宮內婦人之心怕是有些……”

“之前抹人顏麵,雖說已儘量委婉,但到底用了些手段……太皇太後娘娘可以不論,但皇後娘娘這裡,可沒有乾休的意思呢。”

趙石皺了皺眉,這就屬於正事了,“這話怎麼說?”

他不怕什麼皇後娘娘,自正德年間開始,到如今經曆諸多風波,他知道,內宮婦人對外朝影響甚微。

但要說一點影響也沒有,那也是扯淡。

比如景興皇帝的母親,也就是現在的太皇太後娘娘,曆經三朝而不倒,若沒有些非常手段,怎會如此?

而景興皇帝的妃子曲氏,更進了一步,為謀皇後之位,做下的事情也著實讓人心驚,雖然最後壞了事,但也鬨出了天大的風波。

所以說啊,這內宮婦人,心性狠毒者,大有人在,涼薄之處,有些時候尤勝於帝王,到是不得不防。

種七娘微微頷首,像是在回答趙石心中的疑問。

“任紅纓能到妾身身邊,就是明證……不過,嗬嗬,這位娘娘心眼好像不大,但也不算刻意與咱們府上為難,妾身看啊,多數是賭了一口氣罷了。”

“但還是那句話,宮內的貴人們心思變的快,說不定這口氣出不來,就要留下怨恨,當年宣武皇帝年間,史官劉濤,溫文俊雅,不讓潘宋,深得皇帝喜愛,皇妃胡氏為討陛下歡心,欲以侄女相配。”

“奈何劉濤不欲得攀附之名,百般推諉,乃罷,多年之後,劉濤晉同門下平章事,胡氏也為後宮之主,當時,大軍伐夏,一敗塗地,皇帝陛下下罪己詔,本不欲牽罪於臣下,但胡氏娘娘送到劉濤府上一句話,社稷板蕩,君王蒙羞,何為恥乎?”

“翌日,劉濤上書請罪辭官,不久,病故於府中,實際上,據……說,劉濤乃自儘而亡……一樁婚姻,在多年之後,害了重臣性命,夫君聽了這個,可還覺著,此事無足輕重?”

趙石笑了笑,這個例子並不算恰當,內情也一定不像種七娘說的那麼簡單,隻是在這件事裡麵,卻是將內宮婦人的歹毒之處,說的入木三分,讓人不得不警醒。

“這位胡氏娘娘,到是令人好生欽佩。”

種七娘萬萬沒想到,說了這半天,從丈夫嘴裡卻冒出這麼一句來。

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推了丈夫一把,“莫要說笑,妾身覺著,此等與我無損,與人無憂之事,犯不上跟那位娘娘一直較勁兒,夫君大人說是不是?”

趙石摸了摸下巴,他明白妻子說的是什麼意思,但雖說道理是這個道理,卻總感覺有些彆扭之處。

不是他僑情,他這官越做越大,反而連婚姻之事,也要聽人指手畫腳了不成?

不過,他這人向來果斷,與我無損,與人無憂這句話確實也打動了他,遂點頭道:“你看著辦吧,彆弄的太張揚。”

這個說客當的很成功,但種七娘還真高興不起來,見丈夫答應的痛快,這會兒反而冒起了酸水。

“本就是夫君之事,怎麼就妾身看著辦了?”

“成成,你是賢妻良母,咱是好色之徒,總成了吧?”

種七娘噗嗤一聲就被逗笑了,“夫君哄人的本事可越來越好了,怨不得出去一趟,就勾回一位大才女回來。”

不過到了這會兒,趙石已經失去了談論這些的興趣。

妻妾眾多,是個男人都會覺著豔福不淺,但真到這個時候,其實也就沒普通人想的那麼愉快了。

見到一個愛一個,還都弄的一往情深的情聖,世間沒幾個,和趙石更是不沾一點邊兒。

不過,作為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心裡不管怎麼不痛快,都不會牽罪於妻妾。

“行了,晚上我去趟公主府,明日一早,你這裡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回城,你呀,再這麼下去,兒子長大了,不定跟誰親呢。”

種七娘多聰明的人,立時察覺出丈夫對這事真的不很上心,甚至可以說充滿了反感,心裡偎貼,柔情大起,也不計較今晚丈夫要去公主府安歇的事情,順勢膩在丈夫身上。

嘴裡還在嘟囔,“夫君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嫡子,不管那小畜生跟誰親近,也還不是夫君的骨血?妾身這裡,等著母以子榮的那一天呢。”

夫妻兩個在屋中吃喝談笑,隔著不遠的一間營房之內,絲毫不知道自家的終身大事已經就此定下的任紅纓,正抱著個海碗,吃的香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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