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韓?他出了什麼事?”
彭洪聞言愣了一下,他和老韓認識了二十多年,知道這人雖然賭性大了一點,做事情喜歡冒險,但一向都很穩當,生意也是做的風生水起。
不過老韓並不是很讚同彭洪資助戰友家屬的行為,他認為這會助長那些孩子們懶惰的思想,除了這一點兩人的認知不同之外,彭洪和老韓的關係還是非常好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將那筆錢交給老韓。
“這……這個……”薑軍又看了秦風一眼,那樣子似乎有點不願意在秦風麵前說。
“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了啊?”彭洪一瞪眼,開口說道:“怎麼像個娘們兒一樣,要不咱哥兒倆到外麵先練練去,我教教你怎麼做個男人?”
和老韓有著二十多年的戰友情分,聽到他出了事情,自然會讓彭洪有些著急,當下站起身子拉住了薑軍就要往外拖,那架勢還真是像要動手。
“班長,我……我說還不行嘛。”
薑軍也是快四十的人了,被彭洪的舉動搞的有些哭笑不得,當下說道:“你不是叮囑我去老韓那邊看一眼嘛,我上個月抽空就去了一趟,可是沒找到老韓,而且他那公司也沒了,我這一打聽,你知道出了什麼事嗎?”
“娘的,老子那會在俄羅斯,我哪知道他出了什麼事?”聽到薑軍的話,彭洪是愈發的來氣了,這小子說話總是說一半,真是想狠狠的收拾他一頓。
“班長,老韓賭錢,賭的傾家蕩產了……”
薑軍實在被彭洪逼得沒辦法,開口說道:“我去找他原本想問問你的那些錢他彙出去沒有。沒想到他公司破產了,找到他家的時候,他拿著把獵槍將我給趕了出來……”
雖然薑軍和老韓不熟悉,但總歸都是戰友,所以一開始他並不想當著秦風的麵說起這件事,可是被彭洪逼得厲害。薑軍不得不說了出來。
“嗯?賭錢賭的傾家蕩產?”彭洪也沒想到從薑軍口中聽到這麼個結果,愣了一下之後,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小子說清楚點……”
“我都是從旁人那打聽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薑軍聞言苦笑了一聲,將他所知道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老韓這人在他生活的那座城市,其實還是非常有名氣的,因為從九十年代初期,他就下海開始做生意了。而且專門做中俄貿易,由於膽大手黑和在邊防中有一定的背景和關係,很快生意就做大了起來。
到了九十年代中期,老韓就已經身家億萬了,在那個城市也屬於跺跺腳就能震的晃三晃的人物。
不過就在這時候老韓吃了一次大虧,他在莫斯科的生意遭遇了資本狙擊,一下子損失七八千萬,不得已從俄羅斯的生意中退了出來。在那個城市開了個小公司。
有點心灰意冷的老韓那不大去打理那個公司,反倒是開了個茶館。專門供人在裡麵打牌打麻將。
混了那麼多年,老韓在地方上的關係也是錯綜複雜,雖然知道他那茶館涉及到了賭博,但一直都沒人查過,靠著這個生意,老韓倒是每年都能賺個幾百萬。日子過的很是舒服,名氣反而更大了。
所以老韓出了事,很好打聽,薑軍找了幾個熟悉的朋友一問就知道了事情大概的經過。
原來,老韓前幾年的時候。跟朋友去了一趟澳島。
說來也奇怪,開了那麼多年的茶館,老韓都是隻看不打,從來沒和人賭過錢,但就是這一次澳島之行,讓他沾染上了賭博的惡習,此後幾乎每年都要去好幾次澳島賭場,聽彆人說輸贏都很大。
而這次,老韓在澳島將所有的身家全都輸光了,而且還欠下了一千多萬,回到家之後公司沒了,茶館也轉讓給了彆人,要不是他有套房子是在老婆的名下,恐怕現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媽的,這……這混蛋……”聽到薑軍的話後,彭洪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手上的勁道何等之大,這一掌下去,將桌子打的四分五裂,那上麵的盆盆碗碗的頓時往下掉去。
“洪哥,不要激動……”秦風口中說著話,雙手卻是如同蝴蝶穿花一般的舞動了起來,還沒等那些盆碗落地,就被秦風給高高的摞在了一起,看的一旁的薑軍眼睛都直了。
秦風淡淡的看了彭洪一眼,口中說道:“軍哥好心招待咱們,總不能在這裡掀桌子的。”
“軍子,是我不對,這邪火不應該衝著你發的。”秦風的話讓彭洪清醒了過來,苦笑了一聲,說道:“軍子,是不是我那一百萬也被老韓給賭沒了?”
彭洪知道,輸紅了眼的賭徒,連老婆孩子都能給押上去,更何況是自己的錢?彭洪已經有了這種心理準備,十有他的錢是被老韓給花掉了。
“洪哥,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薑軍搖了搖頭,說道:“我找上老韓的門,就是想問問這件事,不過他根本就沒給我開口的機會,直接就拿槍把我給逼了出來,我看他已經紅了眼,也沒敢多問……”
薑軍也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一看老韓的狀態就知道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自己要是追問下去,恐怕老韓真的敢開槍,所以到最後他也沒打聽出彭洪的錢到底有沒有彙出去。
“行了,軍子,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
彭洪拍了拍薑軍的肩膀,說道:“軍子,今兒就不住了,你幫我準備幾桶油,我連夜走,媽的,我要問問老韓到底是怎麼了,連戰友的錢也敢騙了?”
彭洪此時隻感覺一團火氣鬱積在胸中,他要是不麵對麵的問清楚,恐怕今兒這覺也是睡不成的,當下轉臉看向秦風,開口說道:“秦風,這事兒你看?”
雖然這會快要氣炸了肺,但是彭洪還沒忘了他們幾人到底是誰做主,如果秦風今兒不願意走的話,那他也隻能留下來了。
“班長,老韓說不定未必動了你那筆錢的,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的……”
看到彭洪生氣的樣子,薑軍在一旁勸阻道:“今兒喝了不少,天黑路滑,我看還是明天再走吧,大家睡一晚,明兒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算了,軍哥,你就是留他,他今兒也是睡不著覺了……”秦風歎了口氣,站起身說道:“走吧,現在趕到那個小城裡先住下來,能找到老韓的話,你就去問問是怎麼回事吧……”
秦風和孟林約的地方就是那座城市,所以就算是沒有彭洪這件事情,他也要去那裡的,現在隻不過是早去一天罷了。
“秦風,謝謝你……”彭洪拎起了背包就往外走,他恨不得背後長出一雙翅膀飛到老韓那裡,質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其實對於老韓是否用了那一百萬,彭洪並不是特彆的生氣,他生氣都是恨其不爭,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居然沾染上了賭博的惡心,而且還搞得自己傾家蕩產。
林場裡的汽油都是現成的,幾個人都擠上了彭洪那輛吉普車後,由薑軍駕車駛出了林場,往小城方向開去。
“秦風,對不起,我要是早聽你的話,也就沒這事了。”車子開出去一段路之後,坐在副駕駛上的彭洪回過頭來,一臉羞愧的對秦風說道。
將錢交給老韓的時候,秦風就曾經警告過彭洪,說是錢能把人變成魔鬼,隻是當時彭洪沒有放在心上,事實證明,秦風當時就看清了老韓的人品,這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
“洪哥,一百萬認清楚一個人,代價並不算大……”
秦風拍了拍彭洪的肩膀,其實早在見到老韓的第一麵時,秦風就看出來了,這人雙眉上挑,眼神閃爍,絕對是個很自私的人,所以當時秦風對彭洪將錢交給他的行為很是不讚成的。
“秦風,要是在幾個月前你給我說這樣的話,我一準會把你扔到車外麵去的。”
聽到秦風的話,彭洪不由苦笑了起來,因為就在幾個月之前,他還為了那些烈士戰友孩子們的學費發愁呢,要不是認識秦風,彭洪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不過認識秦風之後,彭洪也就是跑了這一趟俄羅斯,他賺了五十萬美元,否則為了這一百萬,彭洪絕對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去殺人放火的。
“尼科,要是給你一百萬,你會不會背叛師父啊?”秦風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烏姆尼科,這小子是個財迷,說不定一百萬真的就能將他給收買了。
“師父,是美元嗎?”烏姆尼科開口問了一句,不過看到秦風那陰沉的快要滴下水來的臉後,連忙舉起手說道:“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再多的錢我都不會背叛你的……”
烏姆尼科那蹩腳的普通話和搞笑的樣子,頓時引得一車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倒是衝淡了幾分剛才的凝重。
“行了,見了老韓要製怒!”
有了烏姆尼科的打岔,秦風也沒再多說什麼了,像老韓這種人社會上多了,尤其是再江湖中,信義二字說起來容易,但要是想做到,那真的是挺難的一件事情。
邊境小城距離林場並不是很遠,秦風和彭洪開車過來的時候隻用了兩個多小時。
不過這會天上又飄起了雪,視線不是很好,再加上路上積雪成冰,就算薑軍給他的車換上了雪地胎仍然跑的很慢,足足用了五個多小時,才趕到了那個風雪交加的小城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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