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練武岔氣的例子還少嗎?”
載昰擺了擺手讓秦風坐了下來,說道:“舌抵上齶,鼻吸口呼,吸如長鯨吞水,呼如蠶絲剝繭,同時給我氣走周身,行一個周天!”
秦風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了過來,師父這是在教自己行功運氣的方法,連忙凝神靜氣,緩緩用鼻子吸起氣來。
往日裡練八極拳站樁,就是需要呼吸相配合,秦風對此到是不陌生,按照載昰的吩咐,提起丹田內勁,在周身遊走了起來。
不過和站樁練功不同,隨著秦風的呼吸,一股暖洋洋的感覺遍及全身。
體內的那股內勁,隨著秦風的一呼一息,居然變得壯大了不少,往日裡無法通過的經脈,此時卻是暢通無阻。
“叩齒七十二下,把那金精分三口吞入腹中!”
半個多小時過後,正當秦風一個周天走完準備收功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載昰的聲音。
秦風不敢怠慢,上下齒連叩了七十二下,頓時滿口生津,一股清香直傳鼻端。
“咕咚,咕咚,咕咚!”
秦風分為三口將那津液吞入到了腹中,讓他驚異的是,這三口津液入腹之後,居然化為精氣,反哺到了秦風身周各處。
原本因為載昰那一掌使得胸肺間隱隱作痛的秦風,此時呼吸之間隻感覺順暢無比,卻是體內的隱疾,已經被完全治愈了。
“秦風,感受如何?”在秦風運功的時候,載昰也是一眼不眨的盯著徒弟,秦風年齡尚幼,這隱疾不治好的話,對他以後可是影響深遠的。
“謝謝師傅,我感覺很好……”
秦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原先喘息之間胸肺間的辛辣,依然消失不見了,不由奇怪的問道:“師父,您剛才教我的呼吸方法,是什麼功夫啊?怎麼有如此奇效?”
此時的秦風,不但感覺到鬱結了數年的氣血散去,就是丹田那股氣息也壯大了不少,雖然還沒實踐,但秦風相信,他的功夫比以前精進了不止一籌。
“也沒什麼,隻不過是道家的呼吸吐納之法罷了。”
載昰擺了擺手,說道:“你本身就有內家拳的功底,而且已經練出了內勁,修習道家功法當能事半功倍的,不過你也彆太高興,隻是第一次效果比較明顯,回頭我再傳你詳儘的功法,日後可要認真練習!”
確定了師徒名分之後,載昰對秦風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再也不像之前那般隨便,臉上不自覺的帶有一絲威嚴。
“是,師父,弟子知道了!”
雖然老頭的改變讓秦風稍微有點不適應,但他有為人弟子的覺悟,當下恭恭敬敬的給老頭倒了杯茶,說道:“師父,我……我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去找妹妹呀?”
說老實話,對於這座少管所,秦風並沒有怎麼放在心上,隻要老頭不阻攔,他最少有不下於十種方法逃離這裡。
“秦風,你先彆急。”載昰搖了搖頭,說道:“秦風,你相信占卜問卦,命理學說嗎?”
“師父您說算命?”
秦風愣了一下,遲疑著說道:“我以前不信,不過……劉老爺子曾經給我相過麵,說我命運多折,今年當有一大難,是早夭之相……”
既然拜了師,秦風也不想隱瞞自己以前的事情,當下原原本本的將他偷師五年的經曆說了出來,這其中自然也沒隱瞞和劉家的交往。
“恩,是他啊?”
聽完秦風的話後,載昰不由笑了起來,“我知道你練的是八極拳,沒想到居然是師傳劉運焦,他可是李前輩的嫡傳弟子,也算你小子有福氣了。”
“師父,您認識劉老爺子?”
秦風眼睛亮了起來,從家中變故之後,除了妹妹之外,在秦風心中,已經把劉運焦和劉子墨當成了親人,地位非常的重要。
“什麼老爺子,他比我還小差不多十歲呢。”
載昰歎了口氣,說道:“五六十年的時候,我和他有過一些交往,隻是沒想到,他還不到八十五歲竟然就去世了,這世上的老朋友是一個比一個少啦……”
載昰雖然出身皇家,但十多歲的時候就跟隨師父行走江湖,相對而言,他對江湖中朋友的情誼,甚至要超過愛新覺羅這個姓氏。
雖然載昰和劉運焦的交情也很一般,但聽到故人逝去的消息,還是唏噓不已,臉上滿是惆悵。
“師父,您剛才說的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看到師父沉默了下來,秦風到是有些著急了,劉運焦說他命中有劫,果然應允了,眼下載昰又說起這占卜命理,不由讓秦風心中忐忑了起來。
載昰看了秦風一眼,開口說道:“前麵給你說過,外八門中有金點一脈,也就是風水相師,這一脈傳自上古伏羲,演周易八卦而來,小可測人命理,大能改變國運……”
“等等,師父……”沒等載昰把話說完,秦風實在是忍不住了,“師父,我見過不少算命的,可是……有您說的那麼神乎嗎?”
從八十年代後期,這算命占卜的就像是雨後春筍一般拔地而出,走在倉州的大街小巷幾乎都能見到,對他們秦風隻有兩個字的評價,那就是……忽悠。
這些算命的,最擅長察言觀色,針眼點的屁大事情,都能被他們誇張無數倍,其目的自然是幫人消災解難之餘,再收人錢財了。
“秦風,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不過哪個行業都是良莠不齊……”
載昰並沒有責怪弟子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我當年見過一位江湖奇人,占卜問卦無有不準,我雖然對此也稍有涉獵,但比起那人來,還是遠遠不及的。”
“師父,您和我說這些乾嘛?難道我也要學那占卜之術?”
秦風被載昰說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是在詢問是否能出獄找尋妹妹,沒想到引出這麼多不相關的東西來。
“學,當然要學!”
載昰斬釘截鐵的說道:“身為外八門的門主,他們所會的,你都要學會,否則怎麼能統一外八門呢?”
“統一外八門?去管那些隻會些坑蒙拐騙偷的家夥?”
秦風聞言瞪大了眼睛,那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般,“師父,我可沒這雄心壯誌啊,再說了,那些家夥沒一個好東西,我管得了嗎?”
“咳咳,師父說順嘴了……”
載昰也意識到自己所言有些不現實,咳嗽了一聲說道:“隻要這主門傳承下去,管不管都是你自己的事,隨你怎麼選擇……”
當年三豐真人能整合外八門,其實也是外八門迫於朝廷的壓力,已經麵臨著生死存亡,這才甘心受張三豐的統率指揮。
而日後的這些門主,卻是沒有那種天時地利人和,就算是清廷入關時的吳六奇,也無法做到張三豐那一步。
像是載昰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有過一統外八門的雄心壯誌,隻不過現實卻是連最親近的徒弟都背叛了自己,這打擊不可謂不大。
“這還差不多。”秦風點了點頭,說道:“師父,您話題又扯遠了。”
“剛才說到金點了吧?”
載昰將話題拉了回來,說道:“秦風,師父對占卜一術也多有研究,金墓為醜,水墓為辰,木墓為未,火、土之墓為戌,你八字為午火墓,克星入本宮,命克親人朋友,而且十六歲之前,自己也是多災多難!”
載昰所受到的傳承,異於世間的占卜之道,加上他在其中也下了數十年的功夫,沒有問秦風要他的生辰八字,就將其命理推演了出來。
“師父,您……您說我家人的事情,都和我有關?”
聽到師父的話後,秦風的聲音不由顫抖了起來,難道自己就是個掃把星?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彆那麼想,也完全是這樣。”
載昰擺了擺手,說道:“你的命理十分獨特,看似命硬,但幼時卻是凶險萬分,有兩場生死之劫,如果能安然度過,日後當一馬平川,成就非凡!”
秦風搖了搖頭,急道:“師父,我隻想知道,我父母是不是被我害死的?”
“你父母被你害死?”載昰愣了一下,“誰說你父母死了?我觀你父母宮明亮,他們肯定沒有死,你小子聽誰說的?”
在相術之中,父母早亡或者有一方亡故,從麵相裡是可以看出來的,這並非玄幻,隻有有些真才實學的相師都能做到,載昰自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
“我……我爸媽沒死?”秦風整個人都愣住了,想要反駁載昰的話,卻是怎麼都說不出口,站在那裡渾身都情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
秦風當年事雖然聽到了父親的慘叫聲,第二天父母齊齊失蹤,但他到底沒有見到父母的屍首,從小就冷靜異常的秦風認準了父母出事,這才帶著妹妹逃了出去。
可眼下師父卻說父母沒死,這讓秦風的大腦變得混亂了起來,這五年多自己和妹妹所受到的苦難,難道都是因為自己當初的那個選擇嗎?
這個結果讓秦風心中異常的難受,好似一塊大石憑空壓了下來,使得他喘息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癡兒,醒來!”
載昰一巴掌拍在了秦風的後背上,一口大氣喘出,秦風的頭腦也為之一清,但眼中卻噙滿了淚水,“師父,我父母當真沒死?!”
載昰點了點頭,說道:“沒死,而且他們過的還很不錯!”
“我……我要去找他們!”秦風身上的那種沉穩和冷靜,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不見了,低吼了一聲就要往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