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肖嫣兒的毒(二更)(1 / 1)

鳳策長安 鳳輕 2512 字 2個月前

“公子。”緊閉的房門外麵,白衣侍衛神色凝重地叫道。想起方才肖嫣兒說的話,那個藥真的非常非常厲害,而且公子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處理傷口,白衣男子不能不擔心。

房間裡沒有聲音,連先前那聲戾氣十足的滾都沒有了。裡麵靜悄悄的,仿佛根本就沒有人一般。白衣侍衛微微蹙眉,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推開了房門。值得慶幸的事南宮禦月還在房間裡,並沒有跳樓。畢竟目前這情況,南宮禦也若是再跳下去隻怕就真的爬不起來了。但麻煩的是,南宮禦月已經昏死過去了。渾身上下一片火熱,就連往日裡如冷玉一般的臉都燒得通紅。腹部依然一片血肉模糊,半點都沒有處理過的樣子。

白衣侍衛心中一沉,連忙上前確認南宮禦月確實隻是暈過去,立刻扭頭厲聲道:“請大夫,請…請肖姑娘過來!”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要肖嫣兒再接觸公子。但是卻不得不考慮肖嫣兒的獨門秘藥尋常大夫到底能不能解決。他也知道長離公子和肖嫣兒並不會真的殺了公子,但是…心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其實以前長離公子對公子也不算壞,公子何必總是要去招惹長離公子呢?

肖嫣兒跟著君無歡和楚淩磨磨蹭蹭地走了進來,卻絲毫也不肯靠近南宮禦月。她怎麼知道南宮禦月是不是裝昏迷的,等她靠近的時候就直接一掌拍死她?這種事情,南宮禦月不是做不出來。

侍衛無奈,隻得請船上備用的大夫先看。果然不出所料,大夫也隻能先替南宮禦月處理腹部的傷口,對於南宮禦月的昏迷和渾身高熱卻束手無策。他隻能隱約猜到南宮禦月中了什麼藥,但是這種藥的解法…大家不都知道麼?就算是昏迷著…也不耽誤啊。

可惜,即便是大家都知道的法子,在南宮禦月意識不清地時候也沒有人敢用。畢竟國師若是醒過來之後發怒,血流成河都是有可能的。如果國師需要用那種法子解毒,早就叫人了哪裡會折騰到現在。

楚淩小聲問道:“嫣兒,你真的沒有解藥?”肖嫣兒無辜地搖了搖頭道:“師兄都拿走了,那解藥沒什麼用處,配起來還麻煩。配置出來至少需要三天。”

“……”除了同情,楚淩不知道還能對南宮禦月說什麼了。

大夫堅持不肯配合,侍衛還真不能拿她怎麼辦。若是尋常大夫他們說不定還可以威脅利誘一番,但是肖嫣兒可是君無歡的師妹,更不用說君無歡和楚淩現在就在跟前,他們又能如何?肖嫣兒見那白衣侍衛麵沉如水的模樣,隻覺得心中大樂。好心的朝著昏睡中的南宮禦月甩了一根針過去,“彆說我不念著師兄妹的輕易,呐…他醒了喲。”說完就直接轉身遛了。

雖然在君無歡麵前說得她不怕南宮禦月,但是真讓她麵對麵的挑釁的話她還真的不敢。

南宮禦月很快就醒過來了,隻是醒來比不醒過來還要糟糕。

“滾出去!”

君無歡淡定地掃了一眼南宮禦月陰鬱的臉色,拉著楚淩道,“阿淩,走吧。”

楚淩看了一眼南宮禦月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便點了點頭跟著君無歡一起走了。

兩人攜手往樓船中央喧鬨的大廳走去,一邊走楚淩一邊問道:“南宮禦月那裡不會鬨出什麼事情吧?”

君無歡笑道:“阿淩不用擔心,明天早上就好了。”

楚淩抬頭看了看天色,很好,還有六七個時辰。

“公主,長離公子。”秦殊迎麵而來,含笑對兩人打招呼。

今晚算得上是盛宴,雖然不及宮宴隆重段秦殊也換上了一身湛藍色錦衣,看上去倒是更多了幾分雍容貴氣,讓人相信他真的是一國皇子而不單是一個文人雅士了。君無歡微微挑眉,笑道:“秦公子不在外麵飲酒作樂,怎麼會在此?”

秦殊麵容淡笑,眼神卻有些黯然。對兩人笑道:“兩位到來的時候秦某恰好不在,剛騰出空閒自然要來見個禮的。”

楚淩笑道:“秦公子來者是客,不必客氣。”楚淩當然知道秦殊為什麼忙,雖然南宮禦月才是這次出使天啟名義上的頭領,但實際上卻是一個甩手掌櫃,所有的事情都還是需要彆人來做。而秦殊便是拓跋梁派來協助珂特吉住楚淩這些事情的人,或者說在某些方麵秦殊的權力還要大於身為副使的珂特吉。今天恰好遇到這種權貴雲集的時候,秦殊自然也要趁機見一見該見的人,聊一些正事的。

聽了這話,秦殊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幾分。他跟笙笙到底是回不到曾經在上京時候的交情了。如今即便是見麵了,也是一個口稱公主一個叫一聲秦公子罷了。

“兩位若是有閒暇,不若也一起喝幾杯?”

楚淩微微蹙眉,她現在並不想跟秦殊談什麼。因為她心裡清楚,無論秦殊要說什麼都絕不會是他們願意聽到的。身邊君無歡已經淡淡道:“抱歉,隻怕要謝過秦公子的邀請了。北晉國師…仿佛不太好,秦公子不去看看麼?”

秦殊一愣,“國師?”秦殊這一晚上都挺忙的,還真不知道南宮禦月有搞出了什麼幺蛾子。

君無歡笑得十分真誠,“可不是,我和阿淩剛剛從那邊過來。國師似乎是受了點傷?”

誰能在這種地方傷了南宮禦月?不說南宮禦月自己武功高強,就是他身邊的那群侍衛也不是省油的燈。若不是看楚淩和君無歡神色都十分坦然,秦殊幾乎都要以為是不是這長離公子一言不合傷了南宮禦月了。

但是既然人家這般說了,秦殊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更何況,知道了國師受傷,他肯定是要去探望的。隻得惋惜道:“如此不巧,那就隻好下次再看了。到時候秦某登門拜訪,還望公主不要嫌棄。”

楚淩淺笑道:“秦公子說笑了,公主府豈有將貴客拒之門外的道理?”

秦殊點了點頭,含笑與兩人差身而過。

南宮禦月度過了大約是自己這些年來最難過的一個晚上,自從他拜師學成這些年來就再也沒有人讓他如此吃癟了。但是偏偏,君無歡這個便宜師兄就仿佛是他天生的克星一般,接二連三的他都是栽在了他的手上。有時候南宮禦月當真是恨不得不顧一切代價先殺了君無歡再說!

昨晚被捅了一刀的傷如何痛處暫且不說,隻說那藥…也不知道肖嫣兒是怎麼配置的藥,那藥的藥性極其霸道且詭異。幾乎每隔半個時辰就要發作一次,每一次都讓他幾乎死去活來。偏偏如果君無歡和楚淩沒有出現過的話,南宮禦月說不定就用了尋常的解毒之法隨便找個女子便解決了。但是在見過君無歡和楚淩同時出現的一幕之後,原本還帶著幾分不所謂的決定重新變得異常堅定。他直接將白衣侍衛送進來的女子一掌打了出去,就自己生生的在船尾的倉房裡熬了一晚上。

等到早上白衣侍衛進去查看的時候,趴在床上的南宮國師已經像是一片蔫噠噠的白菜無力地趴在床邊動彈不得了。侍衛掃了一眼淩亂地倉房,許多地方都被人暴力破壞了,想必是到了後來公子的內力恢複了不少造成的。

“公子?”侍衛低聲道。

南宮禦月抬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侍衛連忙垂眸道:“公子,屬下喚人來侍候公子洗漱。”

“笙笙和君無歡呢?”南宮禦月的聲音有些沙啞,卻依然帶著幾分森冷之意。侍衛連忙道:“神佑公主和長離公子昨晚就回去了。昨晚的宴會子時之前就散了,最後留下的客人都暫住在船上一夜,這會兒也早早的離開了。昨晚的宴會後麵是秦公子和珂大人主持的,並無失禮之處。”

南宮禦月才不在乎誰失不失禮,勉強撐著手臂坐起身來,道:“派人去把肖嫣兒帶過來。”

“是,公子。”侍衛早知道他會如此吩咐,事實上昨晚從肖嫣兒離開樓船的時候他就派人跟上去了。隻可惜肖嫣兒一指跟著神佑公主,他們的人也不敢跟太近了,又沒有公子的命令這才沒有動肖嫣兒的。這肖嫣兒竟然敢幫長離公子給公子下藥,就算是公子的師妹也算是活膩了。

起身的動作牽動了腹部的傷口,讓南宮禦月不由得皺了皺眉,坐在床榻上問道:“秦殊現在在哪兒?”

“秦公子一大早就跟珂大人進城了,說是今早要入宮覲見永嘉帝。”侍衛恭聲道。

南宮禦月輕哼了一聲道:“他倒是兢兢業業。”

侍衛垂首不敢接話,隻是站在一邊等候著他的吩咐。隻是南宮禦月剛剛遭受了重大打擊,著實是沒有心情做彆的事情,便揮揮手讓人退了出去。

等到房間裡隻剩下南宮禦月一個人,他方才重新躺回了床上。麵目冰冷,眼神卻幽深寒冷,變化莫測,“君、無、歡!早晚有一天本座要讓你死的難看!”

正在書房裡作畫的長離公子自然不知道此事有人在惡狠狠地詛咒他。大約是昨天剛剛狠狠地坑了南宮禦月一番,長離公子今日心情甚好。恰好今天又沒事,一大早便拉著楚淩要為她畫像。楚淩對古代的畫像技術僅限於前世曾經見過的一些仕女圖,美則美矣,但若是指望著看圖找人,那八成是沒什麼希望的。因此對這畫像倒也沒抱著什麼期待,不過看君無歡興致勃勃,倒是不忍拒絕他罷了。

於是,一大早公主府的花園裡,楚淩依然一如往常的練刀。不遠處的桌邊卻擺放著各種筆墨顏料,長離公子正站在桌麵提筆作畫。桓毓公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不由嘖了一聲,言語中多了幾分酸意,“兩位可真是好雅興啊,倒是讓咱們這些跑腿的人一大早忙個半死。”

楚淩聞言收住了刀,回身笑道:“桓毓公子這麼早?”

桓毓公子揚眉道:“可不是,不過…沒有長離公子早。”君無歡可不是住在公主府的,看桌上那副畫就知道畫了不少時間,可見是來的有多早了。兩人走到桌邊,君無歡的話已經快要畫完了,桓毓探頭一看,君無歡筆下畫的卻並不是楚淩練武的情景。而是夜色中的紅衣女子捧著一盞精致的花燈儼然淺笑的模樣。隻看那背景還有女子腳下隻露出了一半的花燈就知道,這分明畫的是楚淩站在空中的彩燈上手捧花燈的模樣。

讓人驚奇的是,夜晚的幽暗和背景中的點點星光竟然與一身紅衣的少女融合地極為融洽。女子的容貌畫的也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桓毓幾乎覺得自己看到了少女眼底的星光。夜幕中的紅衣女子總是難免給人幾分陰森詭豔的感覺,但是在君無歡陛下的紅衣少女卻是明豔動人,隻讓人覺得像是烈火,宛如朝陽。

桓毓忍不住看了君無歡一樣,認識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君無歡的畫竟然畫的這麼好?

楚淩也有些驚訝,望著畫像上的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君無歡慢條斯理地勾描出了最後一筆,方才抬眼笑道:“阿淩覺得如何?”

楚淩慢慢地點了點頭,道:“很好,我很喜歡。”

聞言,君無歡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幾分,也越發的溫柔起來,“阿淩喜歡就好,以後我經常畫給你。”

楚淩笑道:“好呀。”

兩人對視一笑,心中皆是一片安然歡喜。

桓毓看看兩人,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道:“兩位,能看一看本公子麼?本公子就這麼讓你們看不過眼麼?”楚淩莞爾一笑道:“是我們不對,不該怠慢了桓毓公子。桓毓公子請坐,我讓人奉茶。”喚來人白鷺和金雪,讓她們將君無歡剛畫好的畫送回書房裡去放好等他們回去處理,又讓他們吩咐丫頭重新上茶來。

楚淩親手捧起顏料尚未乾透的畫遞給白鷺,囑咐了一聲小心。

白鷺隻看那畫上的姑娘模樣,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哪裡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捧著便往書房去了。

等到上了茶,君無歡方才問道:“一大早就過來,出什麼事了?”

桓毓皺眉,沉聲道:“秦殊說動了朱大人,還有兵部的幾位同意與天啟結盟。”

兩人對視一眼,“昨晚的事兒?”

桓毓點頭道:“今早我們才收到消息,我一收到消息就過來了。不過……如果是真的的話,這會兒朱大人應該已經進宮了。”楚淩微微點頭見桓毓臉色凝重的模樣,笑道:“桓毓公子不必著急,計算是朱大人同意了,中書不同意也是無用。”

桓毓沉聲道:“就怕朱大人幫著說服上官成義,上官成義畢竟是寒門出身,當真與世家為敵隻怕也不太可能。”

君無歡放下手中茶杯,淡淡道:“桓毓,你太著急了。朱大人同意結盟,並不表示朱家或者說平京的權貴就要要權勢壓人,還不到這個地步。結盟與否,對世家的利益並無多大影響,那些底蘊深厚的權貴世家不會為了此事出手的。或許,單純的隻是朱大人與上官成義政見不同而已。”

楚淩點了點頭她也同意君無歡的看法,那些世家目前還沒有叛國的打算,真賣了天啟對他們也未必有好處。畢竟…對這些世家來說生存固然是一個方麵,但是他們也同樣信奉另一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兩人的淡然也影響到了桓毓,桓毓這才微微放鬆了一些。點頭道:“既然這麼說,難道這事兒…我們就不管了?任由事情發展?”

楚淩笑道:“怎麼會?既然朱大人想要說服父皇必然是在下朝之後,這會兒時間差不多了吧?”

君無歡點頭道:“差不多該下早朝了。”

楚淩站起身來,對君無歡笑道:“咱們也進宮去看看,朱大人和秦殊打算怎麼說服父皇?”

君無歡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也跟著站起身來對楚淩一笑,“好,我陪阿淩去。”

“我也要去!”桓毓公子見兩人要走,連忙舉手道。楚淩不解,“你去做什麼?”

桓毓公子很是坦然地道:“看熱鬨。”

楚淩微微揚眉,打量了桓毓公子片刻方才笑道:“走!”

“唉?”以為會被拒絕的桓毓公子。

“怎麼?不去?”楚淩不解地看著他,桓毓公子回過神來連忙點頭道:“去去去,必須去!阿淩姑娘果然是個好人。”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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