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安撫(1 / 1)

醉迷紅樓 屋外風吹涼 1715 字 2個月前

等大部分人都離去,隻剩下賈環和贏曆手下的人馬後,贏曆看向賈環,道:“現在還不能把那邊逼得太過,方南天並非完全是那邊的人。”

賈環微笑著點點頭,道:“方衝人也不壞。”

贏曆嗬嗬一笑,又道:“此事就此為止吧,你也安份一段時間。這是我皇祖給你傳的旨意,不要再輕啟爭端了。

還有,皇祖讓你遇事多動點腦子,彆真跟莽夫一樣,讓誰都能把你當把槍使。”

賈環聞言後,麵色一苦,道:“四爺,像我這樣的良善百姓,心裡哪有那麼些彎彎繞繞?

家裡頭又沒長輩能在這方麵指點迷津,隻能靠我自己胡打歪撞的。

唉,也是可憐見的,我心地太過樸實善良,玩兒不過他們啊。”

贏曆一對細眉皺起,一雙細眸見鬼一樣看著賈環,指著拖在馬後半死不活的忠順王長史,道:“你就是這般心地良善的百姓?”

“咳咳!”

賈環乾咳了兩聲,一臉無辜道:“他氣得我爹吐血,我這就是匹夫之怒,算是人之常情吧?”

贏曆直視著賈環,看了一會兒後,賈環還是那副死皮賴臉的天真無辜樣,絲毫不為所動。

贏曆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朝他肩上擂了一拳,打的賈環歪歪斜斜的倒退了兩步,若不是烏遠扶住,差點摔倒。

賈環“怒視”著贏曆道:“你再偷襲我要還手了!”

贏曆聞言,仰頭大笑,道:“好,我就等你傷好以後,尋你好好過幾招。

你好好養傷,彆落下什麼病根。

也彆心疼銀子,不舍得買好參好藥。

你放心,我皇姐自會去鎮海侯府,替你討夠養傷用的銀子。

也是奇了,環哥兒,我怎麼就看不出你哪點好,怎麼偏就入了我那眼高於頂的皇姐之眼?

哈哈,玩笑……

不說了,我也要回宮了。

既然這個閹庶氣壞了令尊,你就帶他回去,給令尊一個交待便是。”

賈環笑著點點頭,道:“多謝四爺。”

贏曆哼了聲,最後,將目光看向插立在一旁的黑雲旗上,注視良久後,長歎息一聲,道:“日後,再有這等小事,你就打發個人來尋我便是,不好再輕動這麵黑雲軍旗了。

因這等瑣碎小事而動,實在輕慢了二公在天之靈。”

賈環眼睛微微一眯,笑著點頭道:“也是,我記住了。”

贏曆嗬嗬一笑,看著賈環道:“環哥兒,待你三年孝滿之後,便是你賈家這麵雲旗再度出世之日。

到時候,你可不要讓我們這些關心你的人失望才是。”

賈環哈哈一笑,挺胸道:“四爺放心,絕不會!”

贏曆點點頭,笑道:“那就好……”

他從侍從手裡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後,看著賈環問道:“還能騎馬嗎?不行的話就彆逞強,坐轎吧。”

賈環抽了抽嘴角,打了個響指,帖木兒立刻上前,將他的坐騎牽來交給賈環。

賈環雖然搖搖晃晃,但最終還是成功的翻身上馬,坐穩後,他對贏曆道:“四爺,我等武人,若是像文官那樣乘轎出行,怕是羞也羞死了。

四爺,你若不信,不妨我們來一場賽馬,看誰先進城?”

贏曆聞言,瞪了眼賈環,舉著馬鞭指著他道:“你這是不作到死不舒服是吧?

我看太上皇果然沒說錯,不愧是賈家莽三郎!”

說罷,又對從地上抽出黑雲旗,拿在手上跟在賈環身後的烏遠道:“這位壯士,想必就是奉聖老夫人的義孫烏遠?”

烏遠躬身一揖,沉聲道:“正是草民。”

贏曆笑容和煦道:“奉聖夫人可還大安?”

烏遠聞言,麵色柔和了些,道:“太夫人身體尚康健。”

贏曆點頭笑道:“那就好,奉聖夫人於國有大恩,每逢佳節並夫人誕辰,我亦是有誠禮相送。”

烏遠心中向來以奉聖夫人重孫自居,他聽到贏曆的話後,麵色再次柔和幾分,躬身誠聲道:“多謝殿下。”

贏曆又道:“烏壯士,看著你家公子些。他如今在家裡最大,是當爺的,自然無人能約束。

但你是奉聖夫人的親人,自與一般人不同,也算是他長輩了,所以你要看住他。”

烏遠正色看了看贏曆,點頭道:“草民知道了,定然不會讓三爺縱馬狂奔。”

贏曆嗬嗬一笑,對他點點頭,而後掉轉馬身,最後對賈環道了聲小心後,便在一乾禦林軍士的護衛下,縱馬而去。

“呼!”

輕輕的長呼了口氣後,賈環回頭與韓家兄弟並幕僚索藍宇對視了一眼,而後對博爾赤道:“將這個蠢貨解下來,帶在馬上,回府!”

……

一場紛爭硝煙散儘。

有的人得意,有的人失落,還有的人勃然大怒。

但無論如何,表麵上都恢複了平靜……

大明宮,紫宸書房內,氣氛壓抑逼人。

隆正帝一張臉陰沉如水,細眸中寒光閃爍,眼神掃過禦桌下方坐在輪椅上的鄔先生,咬牙切齒道:“方南天到底是何意?他當真要倒向那邊?這個無君無父的東西。”

鄔先生搖頭歎息了聲,道:“應該還不至於,今日怕也是因為麵子上抹不開,才不得已而為之。”

隆正帝聞言卻更怒道:“堂堂大秦太尉,軍機閣首席閣臣,就是用來抹麵子的?”

鄔先生聞言,心裡苦笑一聲。

他了解隆正帝,論誌向、論行為、論心性,隆正帝可以說都是明君的典範,至少從潛力上來說。

但也有缺點,除了性子焦躁外,就是太較真兒了。

方南天是在太上皇的暗示下,稍稍偏向了忠順王。

而忠順王雖然平日裡並不怎麼重視武將,但他對方南天還是非常敬重的。

也從不以親王之位相壓。

而又因為他並不看重軍伍,所以他從未對方南天提過什麼非分的要求,例如在軍中安插人手……

在這種有些不可思議的情況下,忠順王忽然對方南天開了一次口,方南天怕是很難抹開忠順王的麵子,況且這還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若是不答應,那就太得罪人了。

這種事應該說是人之常情,但在性格較真兒的隆正帝眼中,此事卻幾乎就成了瀆職之罪。

鄔先生好言勸道:“方太尉也隻是派了裘良出動,陛下應該知道,裘良其人,完全是糊不上牆的爛泥,在賈環跟前根本抬不起頭。

而這次的意外是方衝和李武等將門虎子,怕也是聽說了賈家雲旗的消息後,才跟著一起去了,碰巧而已。

而且,若不是牛繼宗之子牛奔撞翻了張閣老的轎子,被張閣老抓了起來訓斥,以他們的性子,怕是要直接和方衝、李武等人開戰了。

可惜啊,天意如此,陛下,我們隻有等待下次時機了。

總會有的……”

隆正帝聞言,有些喪氣的歎息了聲,道:“水溶傳回來的話,想來賈環等人都猜到了那間人是我們的人了。朕擔心的是……賈環會不會心起芥蒂。”

鄔先生嗬嗬笑道:“陛下不必自擾,今日若非賈環相助,不僅北靜王顏麵掃地,怕是連那間人都要落入對方手中,如此一來,縱然間人能不開口,陛下的顏麵也會受損……

由此可見,賈環還是向著陛下這邊的。

不過,陛下不妨再施恩於他。

縱然賈環目前在熱孝中,不能為陛下出力。

可,我們可以做給其他人看,做給榮國舊部去看。

以此來儘力爭取軍方的支持和好感。”

隆正帝聞言後,細眸中神色有些茫然,甚至有些淒苦,道:“先生,自古至今,除了那些末代廢帝之外,還有哪個皇帝,會像朕這般屈辱?

朕居然要去討好朕的大臣……”

鄔先生心知隆正帝心中又開始焦躁了,不過他倒是看的開,勸道:“陛下,還是不同的。

現在不是軍中大將跋扈,而是他們目前隻忠誠於太上皇。

這是有非常原因的……

而且,這也正說明了軍隊的忠誠性。

日後,他們也會這般忠誠於陛下的……”

隆正帝聞言,眼神漸漸清明過來,而後迅速恢複了心智,搖頭苦笑一聲,道:“你方才說還要施恩於賈環,怎麼施恩?再賜些東西過去?怕是……有些過了吧?”

鄔先生聞言,點點頭,沉思了陣後,忽然抬起眼簾,看向隆正帝道:“賢德妃何時正式冊封?”

隆正帝聞言一怔,他對那個隻見過數麵卻沒給他留下什麼印象的女子很模糊,記不大清了。

不過還好,他不記得,他的心腹太監總管蘇培盛記得:“陛下,賢德妃因是正旦生辰,所以,原本計劃著是在正旦之日大封,正好數喜臨門。今兒是臘月初二,所以還有一個月的功夫。”

鄔先生直視著隆正帝,道:“可以提前冊封,以撫人心。”

隆正帝無所謂的點點頭,道:“那就……三日之後吧。”

……

賈環好似十分艱難的才支撐到榮國府,下馬時甚至差點將腳彆在馬鐙裡,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被人攙扶著下馬後,賈環打發了大部分親兵回寧國府後,讓帖木兒父子倆架著麵無人色的忠順王長史進了榮國府。

沒有入內,而是讓仆婦們入後宅,去請了賈政出來。

賈政出來後,看著書房前院裡的偌大動靜,以及跪在那裡幾不成人形的王府長史後,不禁一怔。

再看了到坐在椅子上已經起不來身、麵色慘白的賈環,眼淚一瞬間就掉下來了。

他不顧身後門客的攙扶,疾步走到賈環跟前,看著賈環十分無力卻又笑得格外燦爛的臉,“怒罵”道:“愚兒,癡兒,為父不過是受了些氣,你又何苦如此大動乾戈,竟傷成這般?

你這不孝子,是想痛死為父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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