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放到書架一側的小提琴,猜到這一定就是穆謹白“截胡”的那把琴,帝臨墨眸微眯。
片刻,移開目光,隨手從書架上抽出一本。
君輕宿舍裡的書,大部分都是學習相關的書籍。
音樂方麵不是帝臨的強項,那些專業的書他自然也沒有多少興趣。
隨手翻了翻,帝臨將書放回原處,隨手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目光很自然地落在她放著桌上的教科書。
那是一本《西方音樂簡史》,想到之前她在電話裡向他吐槽過裡麵的內容,帝臨笑了笑,隨手翻開書頁。
翻著翻著,在書頁內,發現一張草稿紙。
草稿紙上,赫然是一張黑色碳素筆畫速寫——帝臨的側臉速寫,下麵是他熟悉的君輕的字體。
“我的”後麵原本寫著兩個字,後來又被劃掉,再後麵寫著他的名字——
帝臨。
落款日期,是前幾天她和他一起,乘公主號出海的日期。
我的……帝臨?
帝臨垂眸,看著草稿紙上的字,唇角揚起,臉上浮出笑意。
看來,這丫頭早就不想讓他當親人了。
浴室房門輕響,君輕套著一件草莓圖案的寬鬆T恤裙走出來,手裡還抓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帝臨捏著草稿紙,頭也不回地問:“這是你畫的?”
君輕疑惑地走到他身後:“你在說什麼?”
帝臨將那張速寫送到她眼前,修長手指點著他的名字,“什麼時候開始叫我名字的?”
認出那是在船上的時候畫的,君輕小臉一熱,掩飾的佯怒,“誰叫你偷看我的畫的?”
她伸手要拿奪畫,帝臨抬起手掌,躲過她的手指。
“你還沒回答我。”
君輕皺著小眉毛,向他攤開手掌。
“還我!”
“回答我的問題。”
“哼!”她假裝生氣,“我不要了!”
抓過毛巾,君輕轉身要走。
將畫放回桌上,帝臨伸過長臂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回來放到自己腿上。
抬起手指,幫她拭掉臉上沾著的水珠,帝臨抬起手指幫她把臉上的濕發理開。
帝臨沒笑,墨眸深邃地凝視著她的臉,語氣嚴肅而認真。
“以後,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君輕小嘴張了張,到底還是有點彆扭。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
輕吸口氣,她緩緩開口。
“帝,臨!”
兩個字,先下落,再揚起,有一種類似音樂的節奏。
“恩。”
帝臨輕應。
一個稱呼的改變,意味著一段關係的終止,以及,另一種關係的開始。
君輕勾起唇角,在他懷裡坐起身。
“我還要給你起一個昵稱,隻有我能叫的名字。”
“你想我叫什麼?”
“這個嗎,我要好好想一想……”
君輕歪著頭,凝視著帝臨的臉,認真地思考著。
連名帶姓一起叫他,未免顯得生分。
阿臨?
這個名字太溫和,不像他的氣質。
……
想了想,女孩子突然壞笑。
“以後……我要叫你大木頭。”
大木頭?
帝臨皺著眉,有些哭笑不得。
“我有那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