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高開低走(第二更,求月票!)(1 / 1)

許逸陽送沈樂樂出去,在門口目送她坐進了路邊一輛白色捷達。

車開走了,他還站在原地。

三兩分鐘後,他心情忽然有些莫名煩躁。

回身進了飯店,從正打鼾的張愛學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包皺巴巴的紅梅煙和一個打火機。

他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燃,第一口便被嗆出了眼淚。

其實他是會抽煙的,隻是現在這副身體乍一上來有點受不了。

他一邊擦了擦眼淚,一邊暗自抱怨:這個張愛學,一個月賺上萬了,還抽四塊錢一包的紅梅,買包玉溪不行嗎?

硬著頭皮又抽了幾口,嗓子終於算是稍微服帖了一點。

這時候,張衝邁步走了進來。

“老板,張老師喝多了?”

許逸陽點點頭,指著張愛學,說:“咱倆把他駕車上送回去。”

“好嘞。”張衝說著,上來就要把張愛學攙起來。

許逸陽正想搭把手,人家已經把張愛學扛起來、背身上往外走了。

於是許逸陽便叼著煙卷,邁步跟了出去。

剛到門口,張愛學迷迷糊糊的說:“許逸陽,你放我下來吧,我沒事兒,我自己能走。”

許逸陽拍拍他的肩膀,說:“還沒事呢?我是許逸陽,背你的是張衝。”

張愛學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看許逸陽,這才說:“嗨,我以為是你呢,讓我下來走著吧,我感覺還行。”

張衝說:“張老師,車就在門口呢,我直接給你背到車門口,你坐車上就行。”

說著,他腳下快走兩步就到了車後排。

許逸陽上前把後排車門拉開,張衝把張愛學放下來之後,便準備讓他坐進去。

沒想到張愛學這時候雙手扒拉著門框,眼看著不遠處發呆。

許逸陽扭頭一看,是兩個容貌中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親昵的互相挽著,剛好從酒店門口經過,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於是他對張愛學說:“張老師,在大街上這麼看人家女同胞不合適,要不你先上車,隔著玻璃看夠了咱再走也行。”

張愛學麵無表情的說:“你看,右邊那個是我老婆。”

許逸陽沒見過他老婆,上次去家裡也隻是在門口見了張愛學。

他側過臉看了一眼,右邊那個女人確實挺年輕,也挺漂亮,於是便點點頭,糾正說:“應該是前妻吧?”

張愛學身形一怔,旋即歎了口氣。

此時,張愛學的前妻呂培,也看見了張愛學。

乍一見他,呂培先是愣了愣。

旋即,眉宇間先是生出一陣厭惡,然後又變成驚奇。

她眼看倆人攙著張愛學,要把他送進那輛彆克轎車裡,心裡很是詫異。

張愛學的朋友都是什麼樣子,她再清楚不過了,彆說開彆克的,連個開出租的都沒有。

就算她現在的姘頭,也就是開一輛桑塔納2000,他張愛學憑啥能坐上彆克?

許逸陽在這一瞬間,有點想幫張愛學裝個逼,比如給他鞠個躬,再來一句張總請您上車之類的,畢竟後世網上這樣的段子多不勝數。

可是仔細一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天知道張愛學心裡怎麼想的?萬一她前期又回來纏著他,他未必能扛得住。

於是他便趕緊催促:“走了張老師。”

張愛學點點頭,收回目光,坐進了車裡,但上車之後還是不時扭頭往外看。

許逸陽感覺,這大哥就像是剛戒了煙的老煙槍,忽然聞到彆人抽煙時的那種狀態。

於是他便也坐上了另一側的後排座,催促張衝:“老張,趕緊走。”

張愛學走了,呂培在原地有些發呆。

她身邊的女人問她:“培培,你怎麼了?”

呂培回過神來,說:“看見張愛學了。”

“媽呀,哪呢?”女人急忙說:“我先躲躲……”

呂培說:“上車走了,上的剛才那輛彆克。”

那女人鬆了口氣,問:“張愛學知道是我介紹你認識的錢春龍嗎?”

呂培說:“不知道,我沒跟他說過。”

“那就好。”那女人笑著說道:“良禽擇木而棲,他上過大學,應該懂這個道理。”

呂培沒搭茬,而是自顧自的說:“挺奇怪的,他被學校開除之後不知道乾嘛去了,怎麼還坐上小轎車了?”

“朋友的車吧。”那女人說:“好不容易才把婚離了,還管他乾嘛?”

說著,那女人用胳膊肘輕輕懟了她一下,道:“人家老錢對你多好啊,一天到晚把你捧手心裡,你可彆又吃回頭草啊。”

呂培有些煩躁的說:“對我好有什麼用,又不願意跟我結婚。”

“怎麼說的?”那女人追問:“以前不是說要跟你結婚呢嗎?”

“說是要結,可他爸媽不同意。”

那女人打抱不平的說:“錢春龍都快四十了,你才三十歲,又這麼漂亮,他找你不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他爸媽憑什麼不同意?”

呂培悻悻道:“老頭老太太說是孫子還沒成年,不願意錢春龍給他找後媽,我覺得他爸媽就是瞧不起我,覺得我是圖他們家的錢。”

那女人寬慰道:“不用管老頭老太太什麼態度,你隻要把老錢抓好,早晚他會跟你結婚的。”

“話是這麼說了……”呂培歎了口氣,擺擺手道:“咱趕緊走吧,我得在老錢到家之前回去,晚了他又該念叨我了。”

……

呂培這段時間過的,可以說是高開低走。

剛跟張愛學離婚的時候,她日子過的很幸福,錢春龍各種寵著她、慣著她、給她錢花。

大房子住著、小汽車坐著,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日子過得好不瀟灑。

離過一次婚的錢春龍今年已經四十多了,呂培剛三十歲,年輕漂亮,身材又好,各方麵都讓他很是著迷,所以他對呂培也很是寵愛。

呂培當了好幾年家庭主婦,忽然不用伺候孩子、不用買菜做飯,可以整天待在家裡享受生活,她也樂得其中。

但是一時半會結不了婚,讓她心裡逐漸有些不滿。

但不滿也沒辦法,畢竟錢春龍給了她更好的生活條件,她隻能先這麼跟他同居著,以後再慢慢說服他把婚結了,萬幸是錢春龍的孩子跟著他爸媽過,不然的話,呂培這性格脾氣還真是受不了。

可是沒想到,這段時間,她還沒把不滿表露出來,錢春龍整個人倒是越來越躁怒了,動不動就回來跟自己甩臉子,偶爾呂培頂嘴,錢春龍還會罵她兩句。

錢春龍之所以變化這麼大,主要是前段時間跟著彆人學炒股,先後把手頭三十多萬現金都投進去了,本想賺一筆大的,結果卻被股市套牢,一個多月了也沒能解套。

而且,他那個朋友也是個根本不懂炒股的半吊子,非拉著他做短線,說是高拋低吸能快點解套,結果倆人一拋股票就漲,一吸股票就跌,最後三十多萬虧的還剩十萬,把錢春龍肉疼的難受。

不過呂培並不知道這些,她隻知道,錢春龍對自己沒以前那麼好了,而且還拖著不結婚,自己這幸福日子,一下子變得有些進退兩難。

今天又忽然看見張愛學,而且張愛學似乎還過得挺好,在翰林大酒店吃飯,彆克小轎車接送,這讓她心裡更是不舒坦,下意識就想找以前一中的老師家屬,問問他的近況。

正打算打電話,結果錢春龍回來了。

今天是星期五,一周的最後一個交易日,錢春龍下午連飯店的生意都不管了,跑去證券公司大廳盯了一天。

他聽朋友說周五會有一波拉升,結果滿懷希望的去了,股票又跌掉六個點。

炒個股票,炒沒了飯店小一年的利潤,這讓錢春龍越想越難受。

唯一的慰藉,不是回到家裡還有個年輕漂亮的呂培,而是那個帶他炒股的哥們比他虧的還多。

這哥們投了五十多萬進去,現在還剩不到二十。

賠錢的時候,就顯出難兄難弟的好處了。

錢春龍每每覺得難受了,就想想他,想一會,心裡多少能舒坦一點。

不過,因為炒股虧得太多,他回到家對呂培,可就沒什麼耐心了。

洗腳水端慢了、水燙了、水少了,也要指著呂培罵她幾句廢物。

呂培心裡是真難受。

跟著張愛學的時候,張愛學雖然沒什麼錢,但那真是把自己捧在手裡,自己什麼時候給他打過洗腳水?

可是男女之事偏偏又是一物降一物,她能把張愛學訓的服服帖帖,可是麵對錢春龍,卻不敢表露出半分忤逆的意思。

於是,她一邊給錢春龍洗腳,一邊小心翼翼的試探:“老錢,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

錢春龍滿腦子都是股票那個綠油油的顏色,心裡正煩躁,聽她一問,立刻甩臉過去:“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沒辦法,呂培隻能乖乖閉上了嘴。

這時候,錢春龍的手機響了。

是一起炒股的那個哥們。

一想到他,錢春龍心情立刻好了一些,接通電話笑著問:“老趙,怎麼這麼晚還給我打電話?”

那老趙在電話裡興奮的說:“跟你說啊,我他媽遇上個大凱子,真他媽絕了!”

錢春龍好奇的問:“啥意思?”

老趙興衝衝的說:“朋友介紹,打牌認識一個有錢的凱子,今天下午到現在,我跟他一起紮金花紮了四五個小時,從他手裡贏了三十萬!這下我炒股的坑基本就算填上了!”

錢春龍聽到這話,第一個感覺就是難受。

真難受,難受到想死……

掉坑裡本來就很慘了,萬幸身邊還有個難兄難弟,倆人不能說相依為命,起碼也互相慰藉。

現在倒好,人家自己找了條路爬上去了,把自己留在坑裡了!

錢春龍急了,脫口說:“老趙,你可不能這麼不夠意思啊,當初炒股是你帶我炒的,現在你不能自己拍拍屁股把我留這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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