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久旱逢甘霖(第十更,求訂閱、求月票!)(1 / 1)

第二天上午,張衝開著車,載著許逸陽和許媽,一起前往東十裡。

許媽之前工作的服裝廠就在東十裡,但許逸陽一直沒來過,今天還是第一次。

路上的時候,許媽給許逸陽介紹了一下,這家服裝廠名叫冠誠製衣,一家乾了十多年的民營企業。

冠誠製衣早幾年經營還算不錯,但這幾年效益越來越差,到後來就隻能靠著本地學校、企業的批量定製存活了。

可即便這樣,生意也不順序。

去年開始,泉城一家大型服裝廠到處搶單,不但惡意競爭,還明目張膽的給回扣,不少營州企業學校的訂單都被對方搶走了。

冠誠製衣的李廠長為人正派,也不善變通,搞不定學校和單位采購的關鍵人,所以就在競爭中逐漸敗下陣來。

因為一直虧損,冠誠製衣還欠了銀行不少貸款,從年前開始就入不敷出了。

冠誠製衣所在的東十裡整體比較荒蕪,國道兩旁基本沒有五層以上的樓房,顯得格外蕭條。

在國道邊一條岔路口,掛著一麵斑駁的廣告牌,上麵寫著:冠誠製衣公司,向內八百米。

車往裡開,能看到旁邊還有一個駕校的露天練車場。

許逸陽瞥了一眼,發現場地內到處豎了一些歪扭七八的竹竿,一些學員正在圍著幾輛綠色212吉普練倒庫。

於是他問張衝:“老張,現在考駕照麻煩嗎?”

張衝笑著說道:“麻煩啥呀,理論考過了,剩下的練幾天車就能考過了,你看他們場地裡那些竹竿了嗎?考試的時候跟這個也差不多,隻要你彆把杆子撞飛,考官就給你過。”

說著,張衝又道:“我有個哥們在車管所上班,你要是想考駕照,我幫你打個招呼,最快二十天絕對領證。”

“這麼快?”許逸陽驚訝無比,他上輩子是大學畢業才考的駕照,而且是在燕京考的,那時候考試還不算太麻煩,但一科沒掛前後也花了一兩個月。

張衝笑著說:“咱們這學車的人不多,考試安排很快,你要是學得快,一禮拜考一場,先考理論,筆試的時候我給你找找人,直接過,場地和路考我也給你尋摸一下關係,應該很快就能搞定。”

許逸陽驚訝的問:“這麼簡單?”

張衝笑道:“考試都能找熟人,打個招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許逸陽聽得有些心動。

他是十幾年的老司機了,不需要走後門也能輕鬆考過,主要就是怕時間耽誤太久。

不過既然現在考試這麼隨意,那考個駕照應該還是很快的。

想到這,許逸陽對張衝說:“待會兒從服裝廠走的時候順便去趟駕校,我報個名。”

說話間,車已經開到了冠誠製衣門口。

大門上的門頭,是油漆刷在鐵皮上的四個大字:冠誠製衣。

那油漆字已經開裂斑駁,看著格外落敗。

廠子占地麵積不小,除了一個紅磚結構的老式大廠房之外,還有幾間平房和一個兩三千平的院子。

地方雖大,但在東十裡這個破地方,地皮真是一文不值。

冠誠製衣現在連個門衛都沒了,生了鏽的鐵門直接敞開著,張衝便直接把車開進了院子。

院子裡沒有汽車,隻是靠牆放了一排破破爛爛的自行車,唯一的機動車是一輛舊踏板摩托,光是從這交通工具上,也能看出冠誠製衣的窘迫。

坐在許逸陽身邊的媽媽,指著廠房邊上一間平房,說:“那就是廠長辦公室。”

張衝乾脆把車停在了廠長辦公室的門口。

隨即,轎車熄火,三人推門下車。

這時候,裡麵有幾個員工探著腦袋看出來,見到一輛嶄新的小轎車,都覺得格外稀奇。

有眼尖的認出許媽,驚訝的問:“呂姐,你咋來啦?!”

許媽笑著說:“小馬,我過來找廠長說點事兒。”

那人笑道:“呂姐厲害了呀!都坐上小轎車了!哎呀,這就是你兒子吧?在電視上看到過!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許逸陽衝那位大姐點頭示意,許媽謙遜一笑、正想說話,廠長辦公室的大門忽然推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出現在了門口。

許逸陽看了一眼這女人,心裡不由驚訝。

其實以他後世養成的審美觀,這年月看大多數女人,都沒什麼驚豔的感覺。

顧思佳、沈樂樂都隻是稚氣未脫的小女生,好看是好看,但氣質上還稚嫩太多。

而且,就算是二十多歲的成熟女人,也鮮有能讓他眼前一亮的,因為在他看來,要麼是氣質略土,要麼是衣品較差。

尤其是衣品的問題,這真的是時代留下的一條巨大鴻溝。

這年代女人自以為很時尚的衣服,在許逸陽眼裡都很難入眼。

不過,眼前這個女人,不僅五官精致漂亮、身材纖瘦高挑,更重要的是,她的衣品讓許逸陽有了一種時代重疊的錯覺。

她穿著一件寬鬆的白色女士襯衣,衣袖隨意的卷起到肘關節,襯衣帶著淡淡的自然褶皺。

下半身則是一條淺藍色的直筒牛仔褲,不知道是水洗做舊的工藝,還是真的比較舊了,牛仔褲淺藍中泛著白的色調在許逸陽看來非常完美。

比起大街上成災的大喇叭褲,這條普普通通的直筒褲一下顯得格外清新。

而且,她把長發紮成了一個丸子頭,搭配著卷起袖子的模樣,給人一種非常乾練的感覺。

這女人站在門口,看著一輛嶄新的彆克轎車開進來,也是有些驚訝。

再看車邊的三人,發現許媽有些眼熟,這才驚訝的說:“呂阿姨?”

許媽也同樣驚訝,問道:“小萱?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李廠長呢?”

那年輕女人道:“呂阿姨,我月初剛回來,我爸最近身體不太好,前段時間住了幾天院,剛出院在家修養呢。”

許媽忙問:“李廠長身體不要緊吧?”

年輕女人微微一笑,道:“就是操勞過度,再加上心情不好,身體有點扛不住了,不過現在好些了,在家休養著呢。”

許媽點點頭,又問:“你現在替李廠長管著廠子?”

“是啊。”年輕女人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我爸的身體情況是顧不上廠子裡了,所以我就回來幫他頂一段時間,這不是正在給廠子找買家嗎,找到的話就出手了。”

許媽點點頭,介紹起身邊的許逸陽,道:“對了小萱,這是我兒子,許逸陽。”

許逸陽衝她點了點頭,道:“你好。”

年輕女人笑著說:“你好,早就聽大家說起你呢,說你特彆厲害!”

許媽笑著說:“小萱你可彆捧他了。”

說著,又對許逸陽道:“陽陽,這是李廠長的女兒,李萱,你得叫萱姐。”

許逸陽點點頭,說:“萱姐好。”

“你好!”李萱笑著示意,忙道:“快進來坐吧!”

許媽帶著許逸陽進去,笑著說:“我帶兒子過來,是因為他想訂做一批T恤衫,不知道咱們廠子現在還接單嗎?”

“接啊!”李萱麵色一喜,說:“我現在就是每天到處找單子呢,這廠子一天賣不掉,就還得繼續運轉下去,一旦停了工就更賣不上價了。”

一家工廠,如果已經不能正常運轉了,買家一定會往死裡壓價。

因為他知道,工廠停產之後,工廠主根本耗不起,隻能儘快脫手。

所以想賣到一個正常的價格,就必須保證工廠還在正常運轉。

想讓工廠正常運轉,就必須要有訂單。

李萱說著,看向許逸陽,問:“許總,不知道你想定做什麼樣的T恤衫,大概數量是多少?”

許逸陽道:“萱姐當著我媽的麵可彆叫我許總了,叫我名字就行。”

李萱笑道:“談生意還是叫許總顯得正式。”

許逸陽便也沒堅持,直入正題道:“是這樣,我想定做一批短袖T恤衫,把我的品牌Logo印在上麵。”

李萱點了點頭,說:“這個沒問題,我們可以做,不知道許總準備定做多少件?”

許逸陽想了想,說:“數量的話,我想先定兩萬件吧,如果培訓班規模擴大的話,肯定還會再追加。”

佳陽教育現在英語課的學生和數學課的學生加起來也大幾千人,而且馬上要繼續向周邊擴張,搞不好一暑假下來,幾個城市的學生加起來能突破好幾萬。

所以兩萬件也隻是第一批。

許逸陽想的是,這批文化衫做出來,優先投入到新城市。

到時候,就直接把文化衫當成促銷活動,比如首批兩千人報名就直接送,這樣更有助於推廣。

T恤的成本並不高,如果一個城市的市區,有兩千個孩子穿著這樣的T恤到處跑,這個宣傳效果絕對非常好。

等發展到泉城、清島這兩個省內最大的城市,印著Logo的文化衫在宣傳上肯定會有更大的奇效。

而且,自己還可以送一批給營州的老學員,以及用作後續的報名促銷,或者消費預存金促銷,比如連續報名兩期送一件、預存兩百元以上送一件。

看似是送,但實際送的越多自己賺得越多。

李萱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問:“許總,你剛才說要兩萬件?!”

許逸陽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沒錯,是兩萬件,這隻是第一批。”

李萱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感覺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本以為幾百上千件也就了不起了,但真沒想到,許逸陽一開口就是兩萬。

最近這段時間,李萱一直被自家服裝廠的情況搞的焦頭爛額,銀行欠了十幾萬貸款不說,訂單也基本上都快生產完了。

工廠年前的時候裁了一批員工,靠著一些尾單堅持到現在,一直是入不敷出。

而且最大的問題是,尾單越來越很少,而且又沒有新單進來,眼看這批尾單做完工廠就沒單可做了,一旦沒了訂單,工廠必然要停產、員工也隻能遣散,那時候工廠就隻剩下白菜價出售這一條路。

沒想到,這時候忽然出來個許逸陽,一開口就要兩萬件T恤。

現在服裝廠還沒找到下家,剩的一點尾單也很快就會做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訂單、讓廠子能夠維持運轉。

哪怕不賺錢,起碼能夠把工人養活、讓廠子持續運轉著。

所以這兩萬件T恤,對冠誠製衣來說,確實是一場能救命的及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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