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就是這般。

你沒有守住最後的底線，最後的生機也便從你的指縫中悄然流過……

金眼看了看在洪流中哭泣和掙紮的白鳥，收起不舍的目光，畢恭畢敬站在真小小身旁，此刻，他再也不視此女為同輩，必須仰仗她的能力，才有希望絕地求生。

“我能做些什麼？”

一邊問話，金眼魔尊一邊極有眼色地解開自己的儲物袋子，將那些沒有獻祭給王花的仙元和魔寶，通通丟入風中，供給真小小的魔陣使用。

“現在就很好。”

真小小點點頭，又在靈魂洪流中看到了一人。

嫪毒老魔，靜靜地盤坐在洪流裡，但他沒有閉目養神，隻是目光殷切地注視著真小小，視線裡，包含著極多難以形容的心情。

為什麼？

真小小驀地想起這個老魔物之前突然出手幫助自己分身的畫麵。

他來得莫名其妙，但他似乎又彆有深意……

心念一動，真小小速速拋出發繩，將嫪毒老頭兒也從靈魂洪流內抓了起來。比抓金眼甚至周笑還輕鬆，真小小輕輕一抖手，那嫪毒老魔頭便來到了虹引仙王的肉身環山上。

瞪眼打量著這由仙王屍體強行改造出的巨大魔陣，嫪毒老頭嘴裡情不自禁發出嘖嘖的聲響，對所見一切，極是震驚與好奇。

“你不是都算出來了嗎？”金眼見嫪毒老兒這個模樣，忍不住出口揭他的老底。自己現在都不敢任性到處亂看，這個嫪毒，之前表現得那麼淡然，此刻怎生輕浮起來。

“我了個去的！”誰都沒有向嫪毒老頭兒解釋虹引的屍體何來，它又有什麼用處，就見嫪毒老頭對著真小小發出一句“我了個去的”感慨，脖子一歪，開始大口吐血。

嘶……

看到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動作。

真小小高高挑起了眉梢

“你是個算師？！”

嫪毒定是算了虹引之屍，繼而看見了噬靈者的剪影，那等可怕的異界生靈，修為恐怕高於仙王也高於聖人，哪裡是區區大羅境的嫪毒……可以遠窺的？

像是受了極嚴重的傷，嫪毒老兒不過才微微動了些心思，嘴裡的鮮血就開始流個不停。但借著自己的傷勢，他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盤算。

像是又算出了點什麼，他表情繁雜地抬頭看向真小小，說了一句大家都不甚理解的話。

“老夫本名……樗裡嫪毒。”

嘶！

真小小倒吸一口冷氣。

什麼都不必解釋了，這句自報家門，隻有真小小才懂。

真小小莫名其妙的，這嫪毒老兒八成也莫名其妙，他隻是覺得諸魔大會不妥，算自己的生門，算著算著，算到了真小小頭上，所以才在煉魔尊的偷襲中一力護她。

想要繼續好好活著，這嫪毒便加深了對真小小的卜算。

他並沒有算出更多未來之事，隻是算到了自己一旦自報本名，就定會得到救世者的傾力拯救。

他們之間的因果，就是最強而有力的紐帶。

“現在沒時間廢話，我定會儘全力，救您老出去！”真小小表情嚴肅地朝嫪毒老頭兒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