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就像是打啞迷般。

老者也沒有隱藏，直接說道：“因為我誕生於此，我對這片天地有眷戀。”

“你知道的，人老了，都有故土之情的。”

“一滴雨落，一滴雨生，”徐子墨的目光從老者和那少年的身上掃過。

最終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對於他而言，有些事隻是順路感些興趣罷了。

這一次來到神州大陸，他就像是一名旅人，沿途的風景不過是賞景者罷了。

他看著蒼穹上的雨滴。

沒有開口，老人與小孩也都不說話。

另一批正陽教的幾名弟子，都察覺有些不對勁，乾脆也不再開口。

一時之間，整個涼亭內靜悄悄的。

天地之間，唯有那大雨傾盆落下，大珠小珠落玉盤，連成雨融成一條線。

就這麼持續了一段時間。

老者突然長歎了一口氣。

“時間到了！”

“爺爺，我扶著你。”旁邊的小孩連忙站起身，扶著老者的右手。

老者也站起身，笑道：“你不必感到悲傷，起碼我還有傳人，而不是如此孤獨的離去。”

對於老者的話，旁邊的幾名正陽教的弟子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尤其是那名女子。

她說道：“老人家，你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可以去我們正陽教給你治治。”

“我們師長都有著仙家手段，說不定有用呢。”

聽到女子的話，老者笑道：“謝了小娃娃，但我這病，隻怕是沒人能治了。”

“我啊，到了該死的時候了。”

老者這般說這，自顧自的走出了涼亭。

這一刻，蒼穹外的大雨下的更大了。

傾盆大雨仿佛不要命似的，不斷的朝下麵倒了下來。

而當老者出現後，隻見他自身好像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般。

無數的大雨都朝他落下。

“雨在悲鳴，”徐子墨平靜的說道。

旁邊正陽教的王川似有些不相信。

說道：“雨也有生命嗎？怎會懂得何為悲傷。”

“天地萬物皆有靈，有靈之物便懂得喜怒哀樂，”還沒等徐子墨開口，旁邊的小孩就說道。

“你是說，這老人家是靈？”王川此刻就算再笨，他也反應過來了。

天地之靈十分罕見。

或者說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王川作為一個剛剛踏入正陽教的小人物，沒想到自己竟然有幸也遇見了。

“他是靈，那你也是？”王川又問道。

不過這時候，小孩明顯沒興趣再回答他。

而是看向涼亭外的老者。

此刻，老者的身影已經見見被大雨給淹沒，眼看著即將要消失到所有人的視線中。

小孩伸出雙手，想要去追尋。

這時候，突然一道驚光從大雨中炸裂開。

隻見原本老人模糊的身影化作無數的水流，席卷著漫天的大雨。

如果說剛剛落下的大雨，乃是普通的雨水。

那麼這一刻，天地間的大雨便是靈雨。

這靈雨無論是對於修煉者，還是花草樹木這些植物而言，都有極大的妙處。

一場靈雨，不知有多少植物會因此煥發生機，蘊出靈。

正陽教的幾人也感受到了這一點，連忙盤膝而坐，開始修練起來。

“走好…”

小孩看著大雨，默默說道。

“天地有靈，靈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徐子墨問道。

說實話，他之前對於天地之靈並沒有關注過。

如今遇見了，他對於自己創造世界內的靈也十分的感興趣。

“靈的意義，大概就是啟靈吧，”小孩想了想，說道。

“我是被他啟靈的，這場雨會有更多東西被啟靈。

隻有天地之靈越來越多，我們這些靈才能對天地有更大的貢獻。”

對於這個回答徐子墨是滿意的。

有些靈畸形又惡化，但也有靈是善良的，好的靈。

繼續留在這也沒意思了。

徐子墨便走出涼亭，朝正陽教的方向而去。

臨走前，他大手一揮。

將一縷大道之氣給了那小孩。

說道：“你若是有能力，我可以讓你成為靈主。”

“靈主，那是什麼？”小孩有些懵。

這個詞語他從未聽說過，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想法。

從他誕生起，啟靈似乎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但徐子墨思考的，明顯比他更加的長遠。

隻聽徐子墨說道：“如果僅僅隻是啟靈，那麼你們靈永遠也強大不起來。

成為靈主，自創一族，這才是最終的歸路。”

徐子墨顯然對這些靈有其他的安排。

當然，這也是一種考驗。

這小孩就像他隨手埋的旗子，若是能成長起來，自然有資格做那件事。

若是成長不起來，倒也不損失什麼。

要知道九域世界的大道，將聖庭培養成自己的眼線。

但對於徐子墨而言，他雖然也需要眼線，但是不能從萬族中選擇。

雖然說，如今的妖族，因為混沌的原因，是可以聽從徐子墨的。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妖族也好，其他萬族也罷，終將會獨立的。

而靈卻很其他種族不同。

一來，他們乃是無根之萍。

他們需要徐子墨這麼一個靠山。

二來，靈獨立於萬族之外，沒有利益牽扯。

假如將天地之靈培育成眼線，便是最好的結果。

前提是，這些靈真的能有用處。

“靈主…靈主…”

小孩看著手中的大道之氣，眼前漸亮。

喃喃自語了好幾聲。

他抬頭，想去喊住徐子墨。

卻見徐子墨的身影也漸漸模糊起來，最終徹底消失不見，與天地間的大雨融為一體。

小孩一時間有些失神。

“自己這是遇見了貴人，碰見了大機緣啊！”

………

正陽教所在的大山，並不算多麼的氣派，看上去就是一座普通的山峰。

據說這座山很久以前更普通。

後來正陽教來了以後，山上的植被方才鬱鬱蔥蔥，這座山才有了生機勃勃之象。

正陽教的山門防守並不嚴格。

甚至可以說，整個偌大的教派，連個守門的都沒有。

這也與正陽教的修行方式有關。

無為而治，順其自然，天道酬勤。

他們的修練乃是感悟天地。

不需要功法秘籍，也不需要寶物神器，就是如此樸素無華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