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奸商(1 / 1)

新白蛇問仙 舒楠澤 1808 字 2個月前

名貴雪色素瓷筆筒重重擲出。

砸中嘴銜靈芝燭台的金鶴形燈盞,清脆炸碎,燭台靈火搖曳,大的碎片和細粉散落在鮮紅金色織花地毯上,恢弘奢華皇宮內靜的隻有筆筒碎裂聲,在場聖朝權利核心金袍紫袍人物低頭靜悄悄。

皇位旁邊,原先位置換了幾位彩羽神秘人,對此景垂眸不作任何表示。

最高皇位上。

隨意披著黑紅色帝袍的聖朝之主眼神凶狠。

他此刻真想將筆筒砸在他們漂亮的臉上,平日索要資源口氣強橫,結果連一群蛇妖都解決不了,更沒能將妖蛟捉住,幸虧知道失敗沒臉索要利益。

眼神掠過幾個神秘人,掃視台階下一頂頂低頭的官帽。

“諸位,可有良策?”

聞言,平日侃侃而談指點江山的老家夥們頭更低了,他們不開口,後邊歲數比他們年輕的官員更不敢說話,這權利中心即是朝廷也是江湖。

事情不好辦,更不能說。

打,又打不過,誰敢說認輸或談判,保證明日被悠悠眾口批判。

不認輸隻能繼續打,還得沒完沒了投入兵力。

絕對會被兵部武官們用眼神殺死,雖說數萬兵力對聖朝而言不值一提,百萬千萬也死得起,關鍵會得罪人,沒有任何好處利益還要廝殺喪命,哪個世家貴族願意送子弟填縫。

此事隻有聖朝人皇能夠決定,其他人誰敢開口誰就得死,當然,那些出身底層熱血上腦的年輕人會康慨直言,但他們沒有在權力中心開口的機會。

子桀突然笑了笑。

豎起一根手指,可能對群臣說話也可能自言自語。

“一天,僅僅一天,我的將士戰死七八萬,飛舟戰船器械損毀無數,那些可惡蛇妖留在聖朝領土不走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

攤攤手,居高掃視殿內看不見臉的官帽。

“難道告訴全天下蛇妖軍隻用一天就讓我的聖朝認輸麼?”

興許是體內暴戾基因發作,笑容瞬間消失,憤怒扭曲了麵孔,眼神像是欲擇人而噬的恐怖凶獸,童孔愈發顯得與眾不同。

身披彩羽披風的幾個人也不敢直視憤怒的身影。

雙方乃合作關係,而且這位暴怒的皇帝背後有靠山,很可能是某個億萬年不死的老家夥,否則哪裡容他囂張,這次確實沒能擒住妖蛟也沒能擊敗蛇妖軍,因此隻能暫時失去話語權。

暴怒的目光冷冷掃過聖朝各個世家大族代言人。

“打!即使打不贏也要打!”

朝堂內沒人反對,預料之中的事,但人皇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子桀看見父親微不可查點點頭,父子倆想到一塊去了。

抬起手背青筋隆起的大手,手指挨個指向老家夥們,聖朝內各個世家大族代表們有種不妙預感。

“就算輸也要讓洪荒各方明白我聖朝的勇氣,亦可借此機會磨煉三軍!”

“兩日內!調雲嶺周邊三州各五十萬駐軍圍剿蛇妖軍!諸位愛卿當為聖朝表率,各家遣一萬修士隨軍參戰。”

低著頭的老家夥們原本還在心裡盤算。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出兵征戰需要調動大量資源,按照規矩上報十分私扣三分,可以趁機分得油水利益,誰知被後邊的話嗆得臉色難看。

雖然不願意但又不敢反抗。

聖朝崛起,他們跟著吃肉喝湯崛起為世家大族。

後邊多少眼睛盯著呢,遇事不出力,這吃肉喝湯的機會以後就是彆人的了,雖然肉疼,區區萬人而已,各世家大族人口至少百萬以上,安排萬人隨軍出征在可以承受範圍內。

低頭左右互相看看,沒人站出來反對。

得,權當是錘煉族人了。

高高的皇位上,黑發披散身高一丈六尺的皇帝哈哈大笑,表情轉變太快,心情大好懶得搭理朝儀規矩,一甩袖子大步離開皇位,直奔後宮而去,其父看的搖頭無語。

大臣們沒時間耽擱趕緊列隊出宮,腳步比平日快許多,邊走邊琢磨如何向家族交代。

家族人口眾多亦是江湖,家大業大,各派各係明爭暗鬥親兄弟反目父子翻臉,哪一支出多少人誰來帶隊都需要慎重考慮,得罪人的事最難做。

三支軍隊以及世家子弟出兵人數近兩百餘萬,至於打多久,全看暴君心情。

朝臣全知道根本打不贏。

皇帝也沒說百萬兵團必須全部戰死,無非是多打些時日,挽回聲譽讓麵子彆那麼難看。

何況身處前線有很多可操作空間。

與強者交戰順便磨煉幾乎失去銳氣的軍隊。

老家夥們頭疼,派出去的族人太弱容易被當做炮灰,派的人太強也不行,萬一折損隕落豈不是家族實力傷筋動骨,各類細節需要儘快敲定安排妥當,兩日內必須搭乘挪移陣趕到,明早就得行動。

皇宮大殿有大陣封禁私自傳遞消息,大臣們出了宮門匆匆回家,一邊趕路一邊傳信。

很快,帝都皇宮周圍眾多占地千畝的府宅鬨哄哄,緊接著,某些有修為在身又無上進心的紈絝倒黴了,前一刻還左擁右抱飲酒作樂,下一刻被家族執事從青樓粗暴拖出來,硬生生綁回家……

背景夠硬的紈絝們亦戰戰兢兢不敢出門,儘量安靜低調,風月場所因此變得冷清。

各家各戶後院女卷哭哭啼啼,更有悍婦打得自家男人抱頭鼠竄,怒罵窩囊沒本事讓兒子上了名單,多少私定終身的千金小姐哭的肝腸寸斷,大宅院裡燈火通明亂糟糟鬨騰,也有沒被選中的子弟暗中竊喜又不得不裝作兄弟情深。

當晚,帝都販賣法寶的店鋪與黑市生意火爆。

丹藥價格讓人罵街。

本來隻漲價三成,不知哪裡冒出來個古怪女孩,巧取豪奪包攬了帝都大半療傷救命丹藥,自稱童叟無欺口碑賊好,誰知轉身就將價格漲了三倍,其貪婪程度令人發指。

時間緊迫,上了名單的大族子弟們大罵奸商,迫不得已含淚掏空儲物袋。

憤怒嚷嚷待以後再算賬。

誰知賣完療傷救命丹藥後古怪女孩消失,眾多擅長推演天機的高人亦算不出其所在……

撈一票就跑,商業嗅覺穩準狠,恨的人牙癢癢。

讓散修們茫然的是殺伐寶物價格不變,精品防禦寶物漲價也買不到,行情詭異。

混吃混喝的紈絝們哭爹喊娘,旁係子弟們沉默,心知被選中純屬去湊數,除了直係血親根本沒人在意他們的死活,能做的唯有默默接受命運,僅有少數人知道戰場慘烈,大多旁係子弟並不清楚與蛇妖軍交戰具體情況。

有的人覺得自己被家族舍棄去送死,也有人覺得是機遇,可以趁機獲得更多資源。

各家族被選中的精英子弟則很澹定。

危險與機遇並存,他們自保手段充足道心穩固,看過戰場交戰留影,與強者交手方能成長,將出征當做磨礪,將來聖朝與各大勢力摩擦越來越多,唯有提前強大自身做好準備才能存活壯大。

淩晨,帝都數座傳送挪移陣不停閃爍。

送行的高層貴族裡三層外三層,哭鬨的,訓斥的,吵吵嚷嚷。

有的人平靜從容有的人臉色暗然,也有人被硬拽進挪移陣,光芒閃過後人影消失。

雲嶺山脈。

盆地內龐大挪移陣閃爍,光芒消失後出現很多很多人。

守衛大陣的兵將搞不懂狀況。

傳送來的人很多,有仙人有大乘期化神期修士,那些個油頭粉麵哭哭啼啼的來做甚?

“我不想死啊……三爺爺最喜歡我,放我回去吧……救命啊……”

“家族為什麼讓我來這裡?這是什麼地方?”

“這酒真好喝嘿嘿,再來兩壺!把修煉魔功魅術的美人送來!本少要大戰三天三夜!”

不知哪位喝多了仙釀醉醺醺沒醒酒,引得眾多守衛矚目。

若不是聽見前邊那些話,還以為他是個英雄豪傑,敢去血肉橫飛的戰場大戰三天三夜,夠狂。

哭鬨的紈絝畢竟不多。

有同族將哭鬨的族人敲暈省得丟人現眼。

某個角落,身穿舊盔甲的年輕人隨隊走出挪移陣,好奇張望,陰沉沉的天氣細雨綿綿,天空懸浮的密密麻麻飛舟戰船,雷電瞬間照亮夜空,看見了遠處黑雲移動灑下白茫茫暴雨,周圍遍地泥水。

受損嚴重的戰船歪斜搖搖晃晃飛回,船體遍布各種武器造成的傷痕。

終因受損嚴重斜斜衝向地麵,與地麵摩擦時船體符文劇烈閃爍後熄滅,墜毀的戰船距離年輕人一行並不遠,能看見船上的血跡以及甲板上的箭失。

“這就是戰場麼……”

聞言,某個路過的疲憊士兵搖搖頭。

“不,這裡不是戰場,戰場可沒有乾淨的雨水和空氣。”

士兵沒用法術,似乎故意讓雨水淋在身上,很多士兵這樣做。

年輕人想詢問更多消息,身為家族旁係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走遠的士兵頭也不回,遠遠飄來一句話。

“彆逞強,不要單打獨鬥……”

兩丈高蠻牛拉拽運輸物資的大車從眼前駛過,擋住了年輕人目光。

剛剛從挪移陣出來的家族子弟們停住腳步,目不轉睛看著車輪足有一人高的大車,車裡胡亂塞滿盔甲,戰靴,頭盔,以及刀槍劍戟等兵器,但都是殘缺不全符文暗澹的報廢器械。

車廂淋雨滲出血水,大車駛過沿途留下紅色痕跡。

大車裡塞滿聖朝軍隊製式裝備,在凡間修行界算得上中品法寶,卻變成一堆廢銅爛鐵,許多盔甲頭盔被某種利器切開,顯然,穿戴盔甲的人結局不太好。

聖朝之所以能打下洪荒大片土地,依靠的正是這些堅甲利器。

如今堅甲利器成了廢銅爛鐵,失去了維修價值。

一頭頭健壯蠻牛拉車,漫長車隊讓初來乍到的人們忐忑,腳步茫然跟隨家族隊伍。

迎麵走來一隊從戰場返回修整的士兵,甲胃有利器劃痕和法術侵蝕痕跡,幾乎每個士兵手裡都攥著厚厚身份銘牌,渾身煞氣,眼神裡充斥著仇恨……

後方傳送挪移陣光華明亮。

傳送來大批軍隊和戰船等器械,同樣不知所措望著周圍。

雷電連續照亮夜空,漫天戰船清晰顯現又黑暗。

遠處據說是戰場的方向亮如白晝,目測戰場範圍非常大,不知過了多久,細雨漸漸變成磅礴大雨,氣氛冰冷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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