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打開電視。
響起熟悉的新聞聯播旋律，窗戶飄進來樓下炸刀魚油煙味。
老舊潔淨出租屋裡場麵怪異，古董風扇呼呼響。
“……”
鎮北站門口目瞪口呆。
白雨珺躺老沙發摳腳丫，猴子跳上沙發靠背抓耳撓腮，第一次來對什麼都感到新奇，包括牆上國外美女掛曆，或許在研究老外是否能吃以及是否好吃，抓起電子鬨鐘使勁兒搖。
茶幾上，還沒吃完的盒飯努力散發蔥油味。
“站著乾啥快來坐，介紹一下，這是猴子，沒錯，是猴子也叫猴子。”
“吱，俺是猴子。”
猴子收起金箍棒翻個筋鬥，朋友的朋友是朋友。
“我是鎮北……”
某打工少年依舊處於茫然狀態。
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猴子給他的感覺很強，一條龍，一隻猴，倆強大生物忽然出現在地球，讓鎮北警惕又無奈，無論白龍和猴子是善是惡，或許隨手一個舉動就會造成恐怖災難。
白雨珺小手一揮，老冰箱自動開門，裡麵除了一捆青菜空空如也。
“老弟，我家負責打鳴的野雞精夥食都比你好，盒飯真糟糕，就算我不挑食也不想吃，不如你把晚飯戒了吧。”
“……”
腦袋自動忽略某龍廢話。
“我活了九世，年紀不小了，你幾歲敢喊老弟。”
“本龍三千多歲。”
“……”
拽過來塑料凳坐茶幾對麵，拿起筷子準備繼續吃飯，猴子跳著走過來嗅了嗅氣味搖搖頭。
猴臉神情相當不屑。
鎮北瞅瞅盒飯，想起龍女說的那些頓時沒了食欲。
“你們神仙難道天天無所事事？跑來乾啥？”
“當然是來探親訪友，你覺著沒過多久，實際已經數百年了。”
“吱，訪友。”
鎮北心底當然不信，是朋友就往腦袋裡塞個古戰場？感覺天天揣個大炸彈小心翼翼生怕毀滅世界，連死都不敢死，怕牽連地球所有生物，真出問題估計連隻蟑螂都活不成。
“你們也看見了，我很窮，所以沒錢招待你們二位，如果想喝茶我可以去賣店買最便宜那種。”
鎮北攤攤手，身上褲衩背心都是前年的。
猴子覺得這小子比白龍還摳。
正琢磨龍女和猴子來意，忽然看見龍女在茶幾上亂翻。
“等等……”
麵色尷尬急忙伸手捂住什麼東西，但是已經晚了，被龍女看的清清楚楚。
“哈~彩票，這玩意兒買它乾啥，吃根雪糕難道不香麼。”
“你不懂，我知道不會中獎。”
心裡清楚不會中獎，但路過彩票店時都會進去買一張，其實，有時候買的是一個堅持活下去的希望，至少在開獎之前可以安慰自己，手裡的彩票一旦中獎就能改變人生，雖然基本沒可能。
白雨珺皺眉捏下巴。
“沒道理啊，與我相熟且是朋友，氣運命數應當鴻福齊天才對，你怎麼還是那麼窮？”
“怎麼個說法？”
“因為我是龍，祥瑞神獸，所在之地欣榮，普通生靈見我必得鴻運。”
某白沒吹牛，無論有意無意見龍者皆得好氣運，鎮北這種非常少見，曾經也算與龍同行結果仍舊貧窮度日，沒錢所以連女朋友也不敢找，生怕談到最後因為沒錢分手。
仔細看了眼鎮北，這次比上次看見更多。
“你這命運……還真是萬古罕見，唔，淡定，反正對我們而言錢財都是身外之物，以後你會非常有錢，不愁花銷，嗯，應該是這樣。”
最後還加一句不確定。
“聽你這麼一說，我真是感觸良多……”
本來吧，幾句話弄得吃飯沒興趣，現在可好，連活著也沒了興趣。
另一邊，猴子好奇打開洗衣機跳進去，不經意觸動開關，於是，這台曆經數任租客仍舊堅固耐用的洗衣機開啟最輝煌時刻，轟隆隆轉動甩乾，猴子體驗飛轉樂的吱哇亂叫直呼好玩。
“吱吱吱~有趣！有趣！”
白雨珺一揮手，洗手間門嘭的一聲關上，真心讓龍看不下去。
鎮北想了想沒忍住開口。
“猴哥玩一會兒就好，那玩意兒特費電。”
兜裡是真的沒啥錢。
某白自來熟拿起遙控器看電視，看了半天發現儘是些垃圾節目，與其相比廣告都顯得有內涵，按來按去誰知竟然有了戒掉電視的想法，猴子總算玩夠了洗衣機，跳上沙發靠背搖頭晃腦。
鎮北也不知道該怎樣待客，對方是倆神仙，尋常方式用不上。
看看老城區柳樹下有一家人燒烤，有了好主意，考慮倆神仙無所不能，或許能趁機攢點脂肪。
“不如我們去夜市吃燒烤吧。”
“好主意。”
大晚上屋裡又熱，出去逛逛夜市挺好。
收走就走，出門上鎖。
順著黑漆漆舊樓道下樓。
猴子搓搓臉變成小光頭，背心褲衩有點兒大，走路時拖鞋沙沙響，鎮北形象同樣不咋地，雙手插褲衩兜裡走路，駝背，背心皺巴巴，頭發亂糟糟毫無精氣神，邁腿甩拖鞋。
某猴有樣學樣雙手插兜。
隻有白雨珺比較有形象氣質，怪異奇葩組合就這麼第一次出征，為將來創建良好基礎……
“提前聲明，我打工仔一個很窮的，兜裡真沒錢。”
“吱，俺也沒錢。”
“瞧你倆混得不如凡人，今天我請客，吃遍夜市每一個攤位。”
“講真，這才是朋友，真朋友。”
“吱吱，真友！”
“也是沒誰了，一個戰神，一個軍神，幸虧本龍略有薄資，賺錢要講究方式方法，打工做苦力能賺幾個錢，要學會做買賣，本龍資深商販有口皆碑……”
巷子街道路燈隔得遠，三個身影一會兒在燈下一會兒隻能見黑影。
路過小賣店，裡邊麻將嘩啦啦響。
路麵年久失修全是坑，路過井蓋和水溝臭味刺鼻。
坐門口納涼的街坊們很好奇，女人們討論剛剛過去那個姑娘頭發真好，年輕姑娘戴個鹿角發卡挺彆致。
街角西瓜攤忙活賣瓜，小吃部門外桌子坐滿食客，啤酒一瓶接一瓶。
出了巷子，等公交車去市內。
鎮北覺得不急不慌慢悠悠等車挺好，以前忙著賺錢過得很累，不僅身體累更是心累，今晚神奇難得平靜。
猴子爬到站牌杆頂上用力搖晃。
公交車來了。
還好，乘客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