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酒樓。
白雨珺非常大氣請三位老友吃飯,給自己和蛇妖男孩叫了西湖醋魚,蝦仁,火腿,至於吃素的惠賢和小石頭隻能吃米飯青菜和當地著名豆腐菜肴,外加甜點。
美食真的很好吃,意猶未儘又叫了一份兒鹽水鴨和鴨湯,大快朵頤。
老惠賢一邊兒吃青菜豆腐一邊兒無語。
小石頭口水直流。
自己吃美食其實沒多少意思,總覺得少了點兒什麼,叫上兩三個好友共同享用美食才是真的愜意,而八百多歲某白真心朋友沒多少。
江湖風雨路,越走越遠,終究難免是孤獨……
吃飽喝足,挑根長魚刺剔牙。
“怎麼?竹泉寺又塌了?下次蓋個漢白玉石頭廟,實在不行去後山挖個洞掛上牌匾也一樣,省得過個百八十年出來辛苦賺錢。”
老惠賢尷尬,總不好告訴妖女說自家房梁長了靈藥。
“善哉,幾百年未見,白施主還是逍遙自在,灑脫世外仙。”
“唉,如果真能灑脫逍遙該多好,江湖難,其實我有時候更羨慕你們三個,真正大自在,難得本心。”
回想分彆後這幾百年時光不勝唏噓,恍若隔世。
瞅瞅三位這副打扮就知道肯定天天睡橋洞趴樹根,幸虧三個都不是凡人,妖怪,半人半妖,真佛高僧,三位了不得家夥每天為了幾文錢累死累活,卻活的比諸多大能都明白。
剛剛差點被酒樓小二攔住。
換誰也不能讓三個落魄者進門吃飯,就算有錢也不一定開門納迎。
幸好有看起來就不一般的美女請客,竹泉寺三人組加上白雨珺也算湊起江湖異數,酒樓不好招惹。
“我幫你們安排住處,好歹有個地方遮風擋雨。”
“善~”
時隔幾百年,曾經文明江湖的奇葩組合再聚。
金山院。
三個老僧侶總覺得哪裡不對,可又看不出來問題,那個落魄同行很普通不值得注意,可是為什麼會不經意忽視?
總覺得難以將注意力集中在落魄老僧身上,連那倆小男孩也看不清,怪異……
……
白雨珺租下旁邊鋪子。
於是,某白專業小店多了間分店,有了住處也可以吃上一口熱飯,蛇妖男孩和小石頭負責在外麵看攤,老惠賢學如何製作上好油紙傘,還要幫白雨珺賣畫,收益五五分成,竹泉寺奇葩組合總算開始真正做買賣。
白雨珺負責作畫,牆上那副是頂級作品還得畫些尋常佳作,要照顧到各個財富階層顧客,幾百年商販生涯頗有心得。
有閒漢見倆孩子看店覺得好欺負,諷紙傘為破爛。
蛇妖男孩渾身顫抖手哆嗦。
“鄉下小子第一次進城吧?土裡土氣,賣的破爛也土氣,說你兩句被嚇得哆嗦,嗬嗬,土鱉娃子~”
噌~!拔刀!
“我弄死你!”
瞬間,小石頭轉身熟練猛撲,抱緊蛇妖不肯撒手。
“大哥!消消氣……彆發火……”
許仙來到鋪子看隔壁就是這一幕,小光頭緊緊抱住一個長發男孩不撒手,長發男孩手持直刀作勢要砍人,後邊,一個老和尚認認真真削竹棍。
兩家店風格一模一樣,還以為自己走錯,抬頭看看木牌確認沒錯,是白姑娘的小屋。
這一幕同樣令金山院三位莫名其妙,故事完全脫離掌控……
白雨珺把長發束住,龍角遮上白紗巾出門打招呼。
“許公子,又去送藥呢。”
“是啊,去劉員外家看看患者可有康複,路過桂花巷就想起白姑娘~”
白雨珺看了眼許仙麵露疑惑。
蛇妖男孩忽然興衝衝跑過來,湊到許仙跟前上上下下嗅味道,似乎他身上有什麼香噴噴味道吸引蛇妖,嗅過之後還舔了舔嘴唇露出小虎牙,看起來這小子想吃了許仙,其實另有蹊蹺。
許仙身上有一股蛤蟆精味道,很容易引起蛇妖關注。
某白沉思。
不太像西方教故意所為,倒像是意外,人類世界有太多亂七八糟小妖偷生,動物那麼多難免有幾個成精的,大人物懶得管小人物抓不到,夾縫生存混生活。
思來想去,覺得應該保住許仙這條小命,還得利用他混進金山院。
“正好我也想出去轉轉,同行可好?”
“啊?好~聽說城外荷花盛開,白姑娘一定很喜歡~”
許仙很開心。
能夠有佳人同行總是極好的,欣喜不已,從這裡走到劉員外府邸還有好遠路程,他是特意繞彎來桂花巷經過。
白雨珺放下畫筆揮揮手布置一道透明法陣,省得畫作被偷。
“走吧。”
一人一妖出門沿著河邊石板路前行。
許仙覺得自己不大會走路了,為了展示形象愣是挺直腰杆走得滿頭大汗,路上許多行人瞧過來時總會冒出自豪和炫耀心思,身旁一抹白,清麗絕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雖生於凡塵,但舉止澄澈空靈,無一不流露出仙子氣息。
確實,白雨珺總是與這俗世格格不入……
膚白似雪是真的,普通人再怎麼白也會帶有少許皮膚色,而白雨珺肌膚如凝脂,如完美雕琢出來的藝術品。
每次出門都會有很多圍觀者,習慣了,想著一會兒要不要買個鬥笠戴上。
看見許仙腰間那塊玉佩。
“玉佩可否借我看看,不像凡品,也許很值錢。”
“當然可以。”
接過玉佩,白雨珺翻來覆去看了看,裡麵有個乾擾魂魄小法陣,效力不大,頂多讓尋常普通人做些夢而已,微微一笑,這境遇似曾相識。
“我剛剛出生不久家裡來了位大師,家父說他是為老神仙,幫我取了名字還贈寶玉,可還是沒能帶來好運,二老走的早……”
果然,還真是用心良苦十幾年。
“以後記得靠自己,天上那些大人物不會在乎百姓死活,除非死的多了,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走,偶爾去拜拜求個心安就可以。”
“言之有理,有血有肉何必去求泥胎木偶,嗬嗬~”
不快不慢趕路。
行人如梭,路邊花樹盛開,房屋之間河道裡烏篷船來來往往,走過石拱橋走過石井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