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碧雲冉，山重水複，古道人稀。

戴草帽背負古琴南下，好不容易找到還有水的河道立即跳進去隱匿身形，變回本體巨蛇順河道潛行遊走，不斷在各個大江大河之間切換轉移，晝伏夜出，在夜幕星空下趕路。

清晨，江麵淡淡薄霧彌漫。

河邊打水的村婦老嫗深入河道，水位下降江水變淺。

木桶放進河裡裝滿水，費力抬起，準備用扁擔挑回家做飯澆菜。

上遊傳來嘩嘩聲，村民好奇抬頭凝望，江麵薄霧遮掩看不真切分不清是大船還是什麼，水位下降已經很久沒看到大船了。

漸漸的有人覺得不對勁，這聲音像極了擱淺了的大魚在撲騰！

大風吹散薄霧……

哐當，水桶落地水灑，岸邊村民目瞪口呆。

嘩啦啦~！

河水太淺，水裡露出一條半浮半沉猙獰白色異蛇，鼓蕩江水遊過淺灘朝下遊深水遊去，路過村民所在岸邊時還扭頭看了一眼，燈籠大眼睛猙獰蛇嘴嚇壞村民。

轟隆隆掀起水花鑽入深水拖著尾痕前行。

白雨珺打算回南荒避災，中原眼瞅著就要最後轟轟烈烈一把，將星已經收攏半壁江山兵力，隨時準備對魔門和某些不安分修士發起戰爭，場麵太大，說不定要吞進去多少炮灰成就將星霸業，某蛇決定回十萬大山當伏地魔，苟到天下太平再出來享用勝利果實。

巨大蛇頭隻有眼睛以上露出水麵，劃出V字形波紋快速遊走。

離開支流鑽入水流量更大的大江，速度加快。

太陽要出來了，得找個地方藏身。

完全沉入水底找了艘沉船鑽進去，把躲在裡麵的大魚和螃蟹吃掉，變為人形呼呼睡大覺，反正這幾天不打算上陸地。

藍色水底，沉船礁石遊魚如梭，畫麵很美。

白衣長發隨水流微微晃動，靜靜懸浮，陽光投射透過水麵晃動波紋灑下屢屢光束，水下魚蝦仿佛對那一動不動的人影沒感覺，當作不存在，有小魚在散亂長發裡鑽來鑽去。

暗礁沉船生水草，白蛇一覺不知經年。

……

兩個多月後。

大江兩岸雄兵數萬，烽火連營戰旗獵獵。

其中一方調來船隻搭建浮橋準備渡江，防守的一方嚴陣以待，金戈鐵馬肅殺彌漫，水底魚蝦受驚嚇紛紛遠遁。

岸邊，身披堅甲麵龐剛毅的張起站於岸邊瞭望塔凝望大江。

總覺得這水裡有古怪，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可能是對方招來的擅水性的水鬼，這些怪物會對大軍造成很大影響，可己方沒有應對之法，隻能等其露頭再行擊殺，這樣的話無疑落了下乘比較被動。

戰事不能再拖了，咬牙下令。

“傳令，進攻！”

無數修士邪魔以及人族士兵組建的兩支大軍動了，展開絞肉機般血腥戰場。

白雨珺是很懵的，之前還以為人族大軍隻是路過，怕驚動人類特意繼續隱藏，沒曾想，醒來時發現兩岸到處都是大軍戰火漫天飛，水麵不斷有人掉落，轟然落水帶著氣泡掙紮下沉直至一動不動，箭矢如雨墜，因為有鐵箭頭落水後下雨似的往下掉。

頭頂水麵到處都是大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沉入水。

受傷的落水者和屍體會染紅河水，沉重盔甲將其帶入水底，有的溺水者臨死前看見沉船裡的‘女鬼’還會露出驚訝表情。

有巨大沉船入水，也許船上物資太重沉降速度極快，木製船身扭曲崩斷嘎吱吱響直墜！

無奈離開沉船，眼睜睜看著巨船徑直下沉轟然撞碎沉船，發出刺耳巨響紮進河底泥沙。

“水裡也會下雨，儘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雨珺準備開溜，不打算摻和這該死的戰場，也真是倒黴催的，每天提心吊膽小心翼翼還是遭遇無妄之災，下次趕路一定記得看黃曆。

有個人類士兵落到跟前，尚未死亡，白雨珺一把將其推開準備開溜。

忽然一頓。

“魔修？或者是用邪門功法煉製的玩意兒？有點兒意思。”

水裡忽然出現許多類似水猴子似的怪異玩意兒，有四肢尖嘴猴腮，渾身長滿灰毛，遊動速度特彆快，不斷偷襲水麵浮橋船隻，更是將落水者咬死或拖入深水，囂張至極，身為魔物還敢這麼囂張頓時令某蛇感到不爽。

臨走前留下禮物也不錯，兩隻小手揮舞，那些落水後箭尖朝下沉入水底的箭矢忽然動了！

禦劍術這玩意兒也可以用來當作禦箭術。

“歡迎來到水下世界。”

控水天賦加上禦劍術，密密麻麻箭矢攢動，如一把把飛劍來回穿梭編織大網，熟悉水性的水鬼發現水變了，變得沉重，像是陷入泥沼動彈不得，驚恐看著一支支箭矢穿透身軀，箭矢太多太快……

嗖嗖破水聲不絕於耳！

曾經把水下當作家園的水鬼們驚慌失措，一支支箭矢劃過，箭頭箭杆與水摩擦產生瘮人破水聲，根本無處可擋！

白雨珺冷笑，非常高興助人為樂做些能讓魔門不爽的事。

被血水染紅的上層江水，一個個水鬼死亡。

終於，有水鬼受不了水下危險不顧安危爬上水麵船隻，這一下可把船上士兵嚇一跳，水鬼凶猛，張嘴怒吼揮舞爪子欲衝殺普通人士卒。

“嗷~！”

剛剛邁出一步，水裡飛出一支利箭從背後紮進腦殼……

水鬼紛紛喪命無法威脅船隻浮橋，水性好的水鬼遇到了水中霸主，驚恐之下或者爬上岸被士卒斬殺或者爬上船隻拚命。

張起詫異，不知水下究竟有何種可怕在屠殺水鬼。

對岸將領憤怒，下令往江水裡扔了些什麼東西，霎時間江水仿佛燒開了的滾燙開水，咕嘟嘟冒泡有股子嗆鼻辛辣味兒，整個江水白森森，不知道有沒有殺死水下敵人但可以肯定水鬼全完了，該下手時毫不留情，反正水鬼也要完蛋，對方將領毫不拖泥帶水也是一名悍將。

大戰還在持續，張起指揮浮橋舟船瘋狂進攻，各種各樣強大器械威力驚人，連修士也不敢恣意妄為。

對岸河灘，白雨珺渾身水淋淋上岸，雙眼血紅……

身為十萬大山妖獸，最重視的便是生存環境，這些人往江裡扔的東西對江水以及環境造成難以想象破壞。

憤怒，骨子裡的凶性大發。

逃走之前可以給邪魔大軍留下難忘記憶。

讓這場渡江戰役完美些，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是暴力可以解決眼前問題，偶爾爆發一次凶殘獸性有益於蛇的身心健康，利於全身一根筋的通透。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