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德離開江南奔赴洛陽。
初次離開家門的趙瑜德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希望,誓要做趙氏先祖那樣的人為趙家打下江山,他絕對想不到這個打下江山真的是要打江山。
少年英俊,一路不知引得多少千金小姐刮目相看秋波暗送,更有青樓美眷自薦枕席。
帶著仆人護衛趕路,路過一座山崗。
山崗有茶館供路人解渴歇腳,一大碗茶不過兩文錢,鄉野山民用粗糙茶葉配以山澗泉水倒也彆有一番滋味,過路買碗茶水解渴,大碗茶喝下去渾身通透。
趕路的趙瑜德也來茶鋪落腳喝茶歇息,護衛都是江湖老手,查看後確認隻是個普通茶館不是黑店。
忽然,遠方蔓延過來一片陰雲。
淅淅瀝瀝下起小雨,路人隻得停留在茶鋪等待雨停,出門在外如果淋了雨水感染風寒怕是要客死異鄉,每年死於風寒的人多的數不清。
“公子,這雨下得邪門,不知何時會停。”趙府小廝吐槽。
“山雨難測,等吧,反正我們也不急於趕路,你抓緊時間學字,不然以後可要換個跟班幫我做事。”
趙瑜德一番話將跟班小廝嚇夠嗆,急忙找出書本學習。
“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多多識字……”
趙瑜德笑笑,靜坐觀山雨。
遠方。
白雨珺頭戴鬥笠在雨中趕路,催動雲雨鋪行,身上氣息越來越磅礴,估計一直這麼走下去等到了反龍附近已經聚集足夠力量,龍脈缺少靈性,白雨珺操作地脈龍氣威力更強。
微茫煙漵見人家,四合青山雨遍遮。
身動雨隨。
沿著大路直走,上山崗。
茶鋪裡,正在喝茶的趙瑜德忽心有所感抬頭,看見細雨中有白色身影緩步前行,奇怪的是那女子並不是走直線,而是忽左忽右。
“很奇怪,像什麼有些記不清了……”
趙瑜德總覺得自己見過這種行走方式,但是一時之間記不清究竟是哪裡見過。
茶館裡,一個背著蛇籠的捕蛇人牙齒哢哢響,兩股戰戰,想要逃跑又怕引起對方注意不敢逃,他太清楚那是屬於何種生物的行走方式,是蛇!她不是人!是一條成了精的蛇!
端起茶碗,茶水抖動灑落,他快要被嚇死了……
纖細女孩走得很慢很慢,鬥笠遮住看不清麵貌,從纖細身形盈盈一握細腰來看不會是醜女,一時間許多男性對那獨自在外的女孩有了一絲期待,期待摘下鬥笠看看她長啥樣,純粹是一種本能想法。
可趙瑜德卻感受到了濃濃威脅,仿佛那個女孩會對自己造成巨大傷害!
心有所思身體自然做出反應,本能的抓緊寶劍渾身緊繃,護衛們見公子緊張也跟著做好戰鬥準備。
與此同時,江南門閥趙家府院。
趙氏族長不知怎的沒來由感到困乏,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覺睡著。
這是哪裡?
天地灰蒙蒙的仿佛有灰色霧氣遊走,趙氏族長茫然亂走卻怎麼也走不出去,忽然,遠處一道光亮引起他的注意,驚恐之下急忙往那光亮之處跑去,跑得近了看清那發光之物後被嚇了一跳,那是一條模糊不清的龍!
灰蒙蒙霧氣浮現祖宗牌位,好像有人在說話,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耳邊呢喃。
“是誰!是誰在說話?”
突然,灰蒙蒙霧氣中有一個白色人影在靠近,那條模糊不清的龍又嘶吼又後退,仿佛在恐懼那個身影。
趙氏族長猛地驚醒,發現自己還在書房裡隻不過剛剛睡著,後背濕漉漉的全是冷汗。
略微一琢磨便明白是先祖和龍脈托夢告知有敵人靠近想要對龍脈不利,年邁的趙氏族長頓時大怒,族人辛苦千餘年付出巨大代價等來今日,居然有人敢上門破壞龍脈,老頭冷笑,嘲笑那個想破壞龍脈之人的無知,龍脈成形便不可輕動,隻能順應上天,強行阻攔是要遭到反噬會耗儘氣運敗落,誰敢如此大膽!
“來人!召集所有人保護莊園!”
“派人通知知府協查妖道!抓住周邊所有堪輿先生!”
“通知府軍速速保護我趙府!”
趙府忽然變的忙碌,手持刀槍的護院紛紛去往各處,送信的快馬離開趙府,能夠隨意調動官府甚至軍隊,可見趙氏一族儼然已是當地土皇帝。
山崗茶鋪。
趙瑜德緊張冒冷汗,不自覺咽了口吐沫。
白雨珺一步步走到茶館跟前,徒然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茶鋪。
眾人感覺心跳慢了半拍,好似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壓著自己,尤其那個捕蛇人雙腿抖動如篩糠。
鬥笠抬起,茶館裡的路人看清了那女子麵容,驚為天人,快要控製不住強烈占有欲動手搶人,又怕驚擾佳人。
連見多了美女的趙瑜德也被美色所吸引,那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美,不似人間。
看了看在場諸人,目光鎖定在趙瑜德身上。
血氣方剛的趙瑜德見奇怪女孩看向自己,趕緊收拾一番起身見禮,儀表堂堂風度翩翩,挑不出任何毛病。
“在下趙瑜德,見過小姐,山雨微寒,何不飲一碗熱茶。”
白雨珺笑了笑。
一眾漢子隻覺得整個天都晴了,鳥語花香如沐春風。
“你一生平凡,不屬於你的就不要去爭了,如果肯踏踏實實度日可得富貴,若是不甘命運,家破人亡。”
轟隆隆~!
忽然天空雷電閃爍,趙瑜德感覺自己好像少了些什麼……
如果袁天師還活著,一定能看到茶鋪上空氣勢變幻,一條凝實的怪蛇一口咬住模糊不清的龍形氣勢,快速將其吞入口中,毫不留情吃掉了龍脈加持在趙瑜德身上的龍氣。
白雨珺扭頭看向某個方向微微皺眉,好像有人在窺伺,隻是那種感覺一閃即逝。
有人在找自己?又或者是為了這個身居大氣運的小子?白雨珺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莫非有人想當反龍?
不再搭理繼續攜雨前行,走過那個捕蛇人身邊時看了他一眼。
蛇籠落地,幾條大蛇快速遊走鑽進草叢消失,捕蛇人跪地不停磕頭,即使那身影消失在山路儘頭也不敢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