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憂慮與決絕

“永夜目前所知有以下幾個特征。”

“其一，永夜的針對對象是所有生靈，包括但不限於智慧生物，非智慧生物，凡物，超凡，乃至是聖位與細菌微生物等等……”

“其二，永夜具現的怪異現象總是與人類有關係，要麼就是各種變異了的人類，要麼就是人類的事物，至少會與人類有著關聯。”

“其三，智慧生命聚集越多的地方，出現永夜浩劫災難的可能性就越大，同時，出現永夜浩劫災難的規模也就越大，其危害強度也就越大。”

“其四，永夜浩劫可以禁錮，抹去，否認超凡之力，至於具體是那一種目前還沒有一個定數，或許是全都有，或許是其中之一，但是毫無疑問，包括聖位在內的所有超凡者，在這場浩劫麵前都脆弱如螻蟻……這裡更正一下，是普通聖位，高階聖位及以上層次，目前還不確認。”

“其五，淨化的禁地，以及淨化的禁地附近可以有效削弱永夜浩劫災難的威力，以及對超凡之力的禁錮，抹去，否認，目前尚不清楚未淨化的禁地是否也有此功效。”

“其六，先天靈寶附近，永夜浩劫的災難威脅有可能有部分降低，目前尚且存疑，因為我持有先天靈寶時正處於淨化禁地中，所以無法區分到底是淨化禁地的緣故，還是先天靈寶的緣故，可以將此項作為優先觀察事項。”

“其七，永夜浩劫的災難出現，可能是漸進式的，也即智慧生物聚集越多，聚集時間越久，在某處停留越久，永夜浩劫的災難出現的幾率也就越大，這一點也是存疑，有必要以萬族案例進行測試。”

子牙寫完這七條，在他身旁的幾人都是低呼出聲，其中一個身穿秘書裝的樹精女子就低聲道：“丞相怎麼看出這麼多的？自永夜降臨這幾天，我們也都是看在眼裡，但是也不知道這麼多。”

同在旁邊的一條大狗就噗嗤笑道：“嘿，不然為什麼他是丞相，而你不過是個女仆？想大領主如此英豪，最擅識人之能，他所欽定的丞相還能弱得了？智者啊智者，想我天狗族人才濟濟，卻是沒有什麼智者，唉……”

周圍人想笑又不敢笑，個個都憋著，這天狗族是當初被大領主打服了的聖位，雖然一開始對加入大領主陣營心不甘情不願，但是隨著大領主聲威日盛，更是以一人之力戰了東天二皇，其艦隊又碾過了萬族脊梁，到得現在，作為唯一一個沒有被拉入低緯度的聖位級戰力，它已經從天狗族族長進化為了舔狗族族長，當然了，它舔的目的其實還是為了抬高自己與自己的種族，到處都吹噓天狗族多麼厲害，多麼忠誠，多麼敬仰愛戴大領主之類，而它是聖位，目前他們這些遺族唯一的聖位，所以它的話除了子牙以外，彆的人都隻敢聽著，卻也不敢笑出半點聲音來。

子牙看了哮天犬一眼，他就溫聲對樹精女子阿芙蕾道：“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若是大領主還在，你的實力估計早已經……”

說到這裡，子牙卻是說不下去了，他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對眾人道：“我們現在已經掌控了銀色大地本源，當初大領主經曆銀色大地一戰後，這銀色大地本就被天地玄黃玲瓏寶塔煉過一遍，我現在有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氣息在手，這禁地控製容易，外麵想要攻進來可就沒這麼容易了，隻是終究不是無懈可擊。”

聞聽此言，不光是子牙，其餘所有人都是臉露憂慮。

自子牙陣斬聖位，特彆是將一高階聖位形體打滅，讓其不得不沉睡千百年，整個銀色大地就在艦船洗地下快速殲滅了所有留在禁地上的種族與勢力，之後子牙更是靠著玄黃氣息重新控製了整個銀色大地，將這銀色大地與外界隔離開來。

不過銀色大地與彆的淨化禁地不同，這處禁地早先被諸多種族所占領過，諸多聖位也在這裡戰鬥過，不管是順著時間長河，還是順著因果律，或者順著之前族人的血脈痕跡等等，至少在數十年內，聖位們可以準確定位銀色大地，然後集中數位以上的聖位，銀色大地還是會被入侵進來。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有諸多聖位以及其聖位軍團，還有其種族大軍圍繞在銀色大地周邊，他們對銀色大地虎視眈眈，這是一塊淨化了的禁地，內有規則可以控製不說，更還可以獨立於洪荒大陸，對外更可以封印近乎一切威脅，這是一個種族的大底蘊啊，誰都是不可能放棄的。

但是他們短時間內也不敢再攻打這處禁地，禁地本身的防禦機製不說，關鍵是鎮壓這處禁地的可是無名的係譜，之前無名的係譜強奪銀色大地一戰中，雖然是偷襲與突襲，但是聖位戰卻是做不得假，那血雨可是真的下了下來，連同一名高階聖位的形體都被打滅，這些全都做不得假，所以這些圍在周邊的聖位種族們，又是深恨，又是羨慕，又是嫉妒，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方敢率先動手。

大領主的威勢依然在心，之前死亡的聖位，之前被打滅形體的高階聖位，毫無疑問都是大領主威勢的表現，那怕大領主已經墜入低緯度，但是他的遺族依然不可輕辱，雖然誰都明白那種能夠斬殺聖位，能夠打滅高階聖位形體的攻擊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但是誰都不想當這個出頭鳥，不管是普通聖位的隕落，還是在此第二次萬族大戰即將開始時，高階聖位的沉睡，對一個種族來說都是致命的，所以局勢一直就這樣僵持了下來，大量萬族聖位與部隊圍著銀色大地，但是敢動彈的卻一個都無。

子牙對此也早有預料，按照他的布局與打算，最多十年，他會用計讓這些圍攻部隊自相殘殺，甚至可能都用不了十年，因為萬族大戰即將開始，他有的是手段來實行他的計劃，而萬族也會給予他大量的機會，甚至這銀色大地都隻是他計劃的第一步，他的最終計劃自然就是將大領主從低緯度救出來，到了那時，對萬族他就一定會斬儘殺絕！！！

但是誰知道這永夜浩劫居然來得如此之快，即便是子牙這樣的智者，心底裡其實對於永夜也沒有太過急迫的危機感，那怕已經有了提醒，他覺得至少也要以十年為單位來計算時間，但是彆說十年了，半年時間都沒有過去，這永夜就這樣突然之間降臨了，這就將他的一切謀劃全部打斷。

子牙如何不知道，當永夜出現，淨化後的禁地顯示出了對永夜的克製後，這些萬族，這些聖位們就不會再計任何代價了，而且彆說是這些萬族，這些聖位，恐怕更多的萬族，更多的聖位，高階聖位，先天聖位們都會降臨，除了那些底蘊足夠的種族，隱藏著淨化後禁地的種族，不然彆的所有種族都會來襲。

聖位是尊貴，但是在萬族大戰時，為了種族的延續，族裡的高階聖位也可以強令他們戰死，死在敵人手上，還有萬一的機會被族裡的祖宗念著舊情而慢慢複活，若是不上前拚殺，族裡的祖宗都可能先一步殺了他們。

而麵對永夜浩劫，這一幕很可能會再現，現在之所以還沒有發生，一來是永夜浩劫才剛剛顯現，二來這些萬族之間也有齷齪，都擔心被背刺，但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時，銀色大地，加上他的玄黃氣息，或許還要加上各個玄黃艦，可能頃刻間就會被淹沒……

想到這些，子牙就是頭疼得不行，他在處理完政務與軍務後，就隻帶著哮天來到了禁地邊緣，通過調整禁地內的規則，他看到了在禁地外的萬族大軍與聖位們。

“你知道嗎？嘯天，永夜其實是可以永遠都不出現的，這場號稱可以毀滅整個多元的浩劫災難，它其實本質上是很弱小的。”子牙憂慮的看著遠處聖位，光是這個方向他所看到的聖位都超過了八名。

哮天聽得有些發愣，他就說道：“怎麼可能，永夜可是第一大災，便是東天二皇俱在，也絕對不可能永遠不出現，也不可能說什麼弱小，子牙，你怎麼了啊，彆嚇我啊，你若是瘋了，我們怎麼辦？”

子牙頓時苦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道：“不，永夜真的有可能永遠不出現，它也真的很弱小……隻要善待人類就可以了，不說善待，其實隻要大領主完成了人類革命，永夜就再也不可能出現了。”

說到這裡，子牙滿腔激憤，他雙目都變得赤紅，隻是用一種深沉如淵的語氣說道：“你知道嗎？萬族萬族，一萬個種族，其中自然有強大與弱小，但是對比人類，所有的萬族都是高高在上的‘人’，而人類不過是‘牲口’，當某一天‘牲口’即將變成‘人’，甚至是‘主人’時，那麼原本的‘人’會如何做？”

“那怕便是同種族的數個或者數十個，數百個國家，若無外種族或者外敵，其中最強的那個國家也隻會想方設法的保持其最強，若是有第二強崛起，乃至可能超過其霸權，那麼它就會想方設法的阻止，輿論汙蔑也好，科技壟斷也好，魔法孤立也好，商業製裁也好，乃至是發動戰爭，若是有足夠的科技或者魔法可以滅世，這個最強霸權國家寧可滅世，也絕對不願意將最強給予第二。”

“集眾的思維與個人不同，個人會因為各種原因而改變，妥協，扭曲，甚至是背叛，背叛自身，背叛利益，背叛階級，但是集眾不會，集眾隻會忠誠於屬於自身的利益與階級，其中便是出現了少數派與其對立，一旦到了必要關頭，集眾甚至會清理掉自身的少數派。”

“……其實，那些先天聖位，東天二皇，鯤鵬他們早就知道，大領主才是阻止永夜的唯一希望，但是為了萬族的霸權，為了阻止曾經的‘牲口’人類踏上屬於他們的地位階級，他們寧可毀滅一切，也絕對不會願意大領主成功。”

“因為……他們在怕啊，害怕人類將他們曾經對我們的那一套用在他們身上，所以他們寧可把這世界交給隱秘存在，都不願意交給我們人類，此所謂寧予外邦，不予家奴啊……”

說到這裡，子牙就指著遠處的聖位與萬族軍隊道：“然後這些不給予大領主，不給予人類，現在就給予了永夜，這永夜是來要他們命的，他們想後悔都來不及了，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後悔情緒，他們想的估計是更加憎恨人類，若無人類，那怎麼可能有永夜，這估計是他們的想法了……”

“既是如此，那我也下了這個決斷！”

子牙轉身就走，邊走他邊說道：“這銀色大地是我們遺族最後且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們救出大領主唯一的希望，他們現在連同這個希望都要奪取……那好，我也什麼都不保留了，一旦到了最後時刻，我必用‘那個’引爆整個銀色大地。”

“就讓我用最後的一切，為這場永夜獻上最後的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