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流殤身上的血跡已乾,胸前被三棱刺破開的傷口也已經完全愈合。
他的膚色本就比常人更為白皙,此刻於羽丹光暈的籠罩之下,他就如同美玉雕琢而成的玉像,找不出一絲瑕疵。
唯有胸前那一抹血色,顯得格外的刺眼。
與柳蒼霆隨意的治療完全不同,曲流殤一直都直接的接受著羽丹的治愈,他胸前新長出來的皮肉已經看不到任何傷過的痕跡,隻殘餘那些鮮紅的血跡與破損的衣衫。
就在柳韶白走到曲流殤身邊的時候,在曲府外的陰暗處,一抹高大的身影正悄然立於樹影之下,一雙紫羅蘭色的眸子,正透過層層樹影,看向了曲府外的柳韶白。
恢複黑鴉姿態的夜鴉,站在燭九陰的身邊,抬著腦袋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燭九陰腰間掛著的魂石。
早在曲流殤自儘“咽氣”之後,燭九陰就已經話神識抽離了出來,也是從那之後開始,夜鴉的眼睛沒從魂石上移開過。
可是……
沒亮!
完全沒亮!!
“這……這柳韶白難不成是鐵石心腸嗎?尊上都為她而死了!!她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夜鴉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夜鴉原是估摸著,柳韶白就算沒有直接讓魂石全亮,好歹亮個一半應該沒問題吧。
可……
彆說一半了。
連一格都不帶亮的!
夜鴉崩潰了。
這樣大殺招都用了。
柳韶白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不要這麼小氣!
“這女人心這麼狠的嗎?!尊上,你要不……再‘活’過來?反正她都用羽丹救治你了,你現在‘活’過來正好,‘活’過來著會後,再試試旁的方法?”夜鴉苦口婆心的開口,心裡卻直接就把柳韶白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死女人,動動心會死嗎!
這麼一個大美人為你而死,你不心痛嗎?
燭九陰隨性的倚靠在樹乾上,微微側著腦袋,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灑落在他的身上,落下了點點光暈。
薄唇微啟之間,淡若清風的兩個字徐徐出口。
“不急。”
……
柳韶白見曲流殤身上的傷勢已經完全愈合,心中頗為無奈。
她是真沒想到曲流殤會為她而死。
虧得她有羽丹能夠將他救活,否則這家夥怕不是死的透透的了。
柳韶白歎了口氣,隨手將羽丹收了回來,準備查看曲流殤的情況是否已經穩定。
可當柳韶白的指尖搭在曲流殤的脈上之時,指尖下,那過於冰冷的觸感,以及毫無波動的跡象,卻讓一臉無奈的柳韶白麵色微微一愣。
沒有脈搏?!
柳韶白的眼底閃過了一抹詫異之色,她當下抬手摸向曲流殤的胸口。
胸口之下,那顆本應該修複重新跳動的心臟,此刻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柳韶白曾經碰觸過曲流殤,知道他的體溫交之常人要涼上許多,可是……
手掌傳來的冰冷,卻已是涼的超乎了“活人”的範疇。
死寂的心臟,消失的脈搏,冰冷的體溫,以及那沒有絲毫氣息流動的鼻息,都在向柳韶白揭露著一個殘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