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子，柳韶白原是會的。

可是如今，卻又像是不會了一樣，聽著燭九陰在耳邊的低語，她腦子有些發懵。

順著他的話音，她吹出了一串雜亂刺耳的笛音。

柳韶白：“……”

尖銳的笛聲驚起了湖邊柳樹上一片飛鳥，頓時驚了鏡湖邊一片情意綿綿的小情人，人們紛紛皺著眉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搞什麼？不會吹就彆吹，這麼難聽，吵死了……”

原是沉浸在你儂我儂之中，結果卻來了這麼一串煞風景的笛聲，著實讓這美好的氣氛都煙消雲散了。

柳韶白感受著眾人投來的憤怒視線，很是無辜。

她也不想啊……

燭九陰含笑道：“吹得甚好。”

赤羽都驚著了。

風醫師該不會原是個聾子吧？

甚好？

柳韶白：“風醫師，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吹得……挺難聽的。”

這輩子她都沒吹出過這麼難聽聲來。

燭九陰的手搭在柳韶白的指尖，輕輕將她的指腹往笛孔之上移了些許。

“你再試試。”

柳韶白眨了眨眼，又吹了一陣。

這一次的聲音，明顯比方才好了些許，至少不那麼刺耳了。

“音不在精，在心。你初次吹奏，難免生澀，相較旁人，已是極好。”燭九陰抬手揉了揉柳韶白的腦袋，淺淺的語調之中，卻隱隱透著一股寵溺的味道。

柳韶白握著玉笛，轉身看向燭九陰。

月光下，燈火中，她的目光有些恍惚。

音不在精，在心。

這是大師兄教她笛子的時候說過的話。

月光與燈火交織，柳韶白看著眼前的風醫師，總覺得今日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一樣。

明明容貌並不相似的兩個人，卻好似重疊在了一起。

“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柳韶白看著眼前的男子，也不知是在看風醫師，還是在看大師兄。

這句話，她也曾問過大師兄。

那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表露心意，卻迎來了他委婉的拒絕。

他說：

【因為你是我的小師妹。】

柳韶白下意識的問出了曾經問過的那句話。

燭九陰看著柳韶白，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帶著有些不真切的表情。

他沒有急著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從她的手中拿過了玉笛，置於唇邊，徐徐吹奏。

這一曲，婉轉動聽，猶如涓涓溪流漫過心尖。

月色下，白衣如雪，墨發如夜。

方才被柳韶白那一串刺耳笛音攪了興致的小情人，此刻卻沉醉在了這笛聲之中，兩兩相望，眼底儘是情意綿綿。

有些少女卻直接拋開了同來的少年，隔著湖水，遙遙看著立在湖邊樹下的燭九陰。

“這到底是什麼神仙美男子，長得如此好看，還吹得一手好笛子……”

“他若願為我吹奏一首，我願意減壽十年！”

“不知他吹的是什麼，竟如此好聽。”

“這曲子叫長相吟，意為傾心一人，願與長相守……是首求愛的曲子……”

這話一出，一群被燭九陰的美貌迷得暈頭轉向的少女們，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