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衝進去
話都說乾淨了,到了最後,不過是兩句,
「師兄慈悲。」
「慈悲。」
……
手起刀落。
陸峰蹲在地上,無有找到大的石頭,便以法性鋪展了地,叫血無有滲透下去,叫「岡措」一部分鋪在下麵。
對於處置了全上師這樣的僧人,真個去做了,陸峰卻無有任何的「歡欣」,「喜悅」之意,就是「不動明王尊」,亦無有應此而感覺到歡欣,這已經並非是「佛敵」了,止一個路上走過時候的「風景」。
陸峰長誦著「往生咒」。
外頭的風來的更大了,那黃沙已經推開了這外麵厚厚的死氣壁障,朝著裡頭緩緩滲透過來了。
從中還可見一張大臉。
可是就是這光景,陸峰卻還是不慌不忙。
還有時間。
伸出了手,揮舞著自己手頭的法性砍刀,陸峰細密的將「了全上師」超度了,砍一塊,便往後一丟。
在他腳下,「岡措」就在原地,將這些塊頭,都吞了下去。
對於了全的來曆,陸峰覺知。
他就算是甚麽都不說,其實他的法,亦替他甚麽都說了。
僧人修持的法,不能騙人。
大多數僧人修持不得那般多的秘法。
越是往上頭走,修持了某一樣法脈的的僧人就越少。
就像是「才旦倫珠」的教師,那沒牙的老僧人,他修持的「獅麵空行母」護法,從上到下,「本尊上師」—「上師」這樣的傳承路線,都是有跡可循,「獅麵空行母」護法道尚且如此,更遑論說是修持了「吉祥天母」法的人了。
不過那和陸峰又有甚麽關係?
這一條線索,起碼是廟子之中的這一條路,陸峰已經走完了,再往上,那便是「大蓮花座呼圖克圖」和這些的僧人的事情了。
陸峰也無可知這樣境界層次的僧人,到底是有甚麽仇怨,可以叫他們如此的生死相搏。
陸峰之目光,應在更高遠處,他是真心覺得,他可能已知道那「吐蕃」古瓶的來曆了,「吐蕃」朝的古瓶有很多,但是一路上的遇見,因果糾纏之下,陸峰覺得這「吐蕃」古瓶,很可能就是原裝的那件。
——亦就是尊者所言語,當年從天上落下來的那瓶子。
這就說明,陸峰此時的障礙魔,便已經都出了廟子了,不再是廟子之中的上師的模樣,而是曆史的模樣了。陸峰雖然無有經過考學,不得授予了更高層次的「學位」。這也意味著,無有更高層次的「學位」,那亦無有更高層次的「授戒」,可以得更高層次的「佛心」,但是陸峰清楚,單純以「大咒力」而言,他已經足以授戒「第三階次第僧侶」,得「第三階次第佛心」,得「本尊上師」,傳授「無上瑜伽部」。
可是這一步,不是單純的考學就可以的,起碼陸峰逐漸可得,在寺廟之中,能夠為他授「時輪金剛法」「喜金剛法」等「無上瑜伽部」法的上師,寥寥無幾。
甚至於可如此言說。
能夠為陸峰開壇灌頂的,傳授這些法的,止「措欽」大殿之中,最上麵的那三二人而已,長老團之中是否有人,陸峰不知道,故而不論。明麵上可以為他授法的,止現在的「法王」,幾大「呼圖克圖」罷了。
這其中,還不包括現在他手上的這位「大蓮花座呼圖克圖」。
畢竟他現在止一個佛子,要成了陸峰所見得的,他圓寂時候的樣子,可能還需要過許多新年。
就連陸峰的「上司」「丹羅仁巴堪布」有無如此的資格,陸峰也都未知。
所以現在這般情形——了全上師在「第四階次第」的僧侶之中,自然威名赫赫,可是也止是威名赫赫罷了,陸峰不可能對付不得一位「燈枯油儘」的了全上師,這一趟任務,這兩方,注定止一人能活著回去。
將了全上師給超度後,陸峰方才看著遠處,叫自己身邊的三個經論僧,都安排好了自己的馬兒。
「俱都吃食乾淨,有甚麽能用的藥子,都給這馬兒添補上,成敗止此一下了。
不要珍惜馬力。
接下來便和我一起抽簽,抽中了簽字的人,便穿上袈裟,吸引了這魔怪的注意。
其餘人和我一起跑。
一路不得停下!
剩下來活著的人,都小心關照了佛子,不許叫佛子出了任何一點差錯。
老日穀到我身邊,由我親自來護著,到了安全的路子上放下。
如今這般情形,你我應都得見,我也將話兒都說的清楚,現今這一步到了此刻,便是成敗關鍵的時刻。
止要我們帶著佛子進了廟子,那就是大功德。
無管於如何,都不會有事。
可是若是差了一步,完成了這前麵的九十九步,無有完成了這最後一步。
那無管於你我究竟有多努力,有多少功德,可能都須得被廟子之中的磨盤,磨成碎片不可。
諸位,是生是死,便看現在了。
劉六觀,煩請從你的身上拿出來算卦的簽字,折了一根,做些準備罷!」
陸峰號令其餘人,自己則是開始退後,無視了那些忙碌的人,自行其事了。
他所要做的事情,作為凶險。
應在此地,有件事情,不是他要裝作看不到,就可以看不到的。
那花費了一位尊者如此多的時間,隱藏了諸多秘密的「本」,便是在他的背後。
雖此刻,宛若是一條死蛇,一動不動。
要是不說出來,誰能看出來此物竟然會是「本」,可是它能「神物自晦」,陸峰卻不能當其真個是如此。
聽到了「藤箱」之中吧怕吧怕的響,陸峰叫給馬兒喂了藥的「圓恒」,將「白瑪」身上的「藤箱」打開,拿出來了「袈裟」。此刻這「袈裟」之上出現了異樣,它縮成了一團,說明「大蓮花座呼圖克圖」說的大敵,就是遠處的忿怒尊。
有大敵而來,繼而這「袈裟」上麵,流落出來了一股子新的「韻味」,和眼前這位「佛子」身上的「氣韻韻味」一模一樣,足以「以假亂真」。
可當「替死之術」。
至於說在底下壓著的,那一張古怪的人皮,此刻卻好像是風中的蝴蝶一樣,開始跳動了起來,就要從裡頭出來,兜在了人頭上,將人套進去。
此物究竟有何作用,陸峰還是不可知,在這物底下,還有兩件「大蓮花座呼圖克圖」給他的物,是兩張圖紙,陸峰看過,但是未有帶在身上,那是兩張地圖,一張是如何去尋找法王的地圖,直通法王的寢宮。
另外一張是去「措欽大殿」的,反正對於陸峰來說,這兩處的危險都高,一處是法王和他的金剛護法,另外一處廟子之中的戒律長老,鐵棒和戒律僧所重點守護之地。
直接衝過去,都極其的危險,哪怕是「大蓮花座呼圖克圖」早就想到了這一天,可是如今種種,「大蓮花座呼圖克圖」是否都看得清楚呢?
陸峰也不清楚。
這些大佛爺,他們都有各自不可思議之處,便是陸峰,都難以想像他們神通到了甚麽地步,不過就算是神通不如那些轉世了好幾世的大佛爺,有些事情也須得陸峰去做,止能算是傻小子膽子大,火氣旺了。
不得已之下,陸峰伸手去觸摸了自己身邊的「繩子」。
這一根「繩子」之上,再無有了時間的桎梏,但就算是如此,它亦是一件「本」,陸峰也隨時做好了準備,若是有了任何的問題,陸峰便會斬掉自己接觸了那「本」的一隻手。
做好了準備,陸峰的手觸摸到了「繩子」之上。
緊接著,他好像是被「繩子」咬了一口!
那一種劇痛,便是叫陸峰自己,都無法容忍!
痛徹心扉!
不過伴隨著這疼痛而上的,則是另外一種明悟,陸峰看著自己這一隻開始變得汙黑的手,遏製住了斬掉了這一隻手的打算,那「繩子」尤然消失不得見,止「寄存」在了陸峰的胳膊之中,「人皮古卷」席卷而上,帶著「命輪」,裹住了陸峰的那一隻「胳膊」。
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平衡」!
陸峰無需的打碎了這一股「平衡」,就可以使用這「繩子」的部分——應是說力量,還是說「規則」,亦或者可以稱之為「本源」?
感受著此種力量,他看向了眼前的忙碌場景,忽而說道:「倒是不必有人穿上了這衣裳。
菩薩保佑,現在我等就可離去了。
佛子。」
這個時候,陸峰方才有時間去看「嘎日瑪」,理論上這一次行動的終極目標,「嘎日瑪」聽到了眼前大佛爺的話,看著眼前的大佛爺,二人目光相交,陸峰盯著「嘎日瑪」說道:「佛子,我還無有問過,你到底叫做甚麽名字?」
「嘎日瑪」說道:「我叫『嘎日瑪』。」
「好,好名字。
那佛子,接下來有一件事情,我也須得你答應我。
接下來,無論你到底是見到了甚麽。
你都要完完全全的相信我。
我看出來,佛子早慧,所以你也明白這裡誰對你最好,我受了呼圖克圖的大令,一定要帶著佛子回去,所以佛子跟著我,勿要出了差錯,可好?」
「嘎日瑪」不知道自己應說些甚麽,止好點頭。
陸峰看著諸人,又看了一眼「章京家族」的人,對著「劉六觀」說道:「劉六觀,你去脫了他們的腰帶,將他們都綁縛在了一起,和你拖住。
將他們都帶到我的身邊來。」
陸峰說完了之後,他拿起來了身邊看不見的「繩子」。
隨後,在他的這身邊,真個出現了一根「繩子」。
這「繩子」,自己緩緩的升直了,朝著上麵伸展上去,宛若是一根棍子。
陸峰看著這「繩子」,說道:「便是叫你們見識見識,甚麽叫做『通天索』。」
手持此物,心中便是想著自己要去的地方,這繩子便可帶著他去任何地方,故而理論上,陸峰想要去天神所住著的神界,亦是可以的,但是陸峰連想都無有想過。
不管在甚麽地方。
理論,從來都不等於實際,更何況這亦並非是這「繩子」最有用的「功能」。
「人皮古卷」遏止住其餘「功能」,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陸峰不相信「人皮古卷」,難道還要相信這「繩子」麽?
帶著人直接爬上了此處,就和陸峰爬起來「神杆」一樣,陸峰直接攀登上去,消失在了此地。
而在遠處的「長生天遊騎兵」,並無可得知了這件事情,他們止察覺到了「斯」的氣息繼續沉澱在了這裡,久久不散開。
不須得過去多久,這氣息就會沉澱在了此處,止無可得知裡麵的那些僧人如何,不過就在陸峰順著「繩子」離開的時候,那「長生天的遊騎兵」之中,那女人的聲音忍不住發出了出來。
「咦?」
其中之驚疑,溢於言表。
旋即她想要借用了「長生天的遊騎兵」過去,止還無有這樣做,就被喝止了。
「好了,好了,你我短時間之中,已經借用了太多遊騎兵的力量。
若是得到長生天的遊騎兵有所察覺,那個時日,你便是想要離開都有些難了。
現在我們都已察覺,遊騎兵不過是此厲詭的第一樣貌。
驚醒了它的第一樣貌,我們尚且都難以自持。
若是等到他接下來的樣貌蘇醒。
那事情方才是真正可怕。
我們調查的事情,亦有了些眉目,無論如何,都不可在此處暴露了自身,被『長生天的遊騎兵』給吃了。
長生天的遊騎兵,應就是我們所尋的『真相』之一,它之本源之樣貌,應就是『長生天』的某一種化身,亦或者是其護法。
我們接下來所要尋找的,便是『中原』跨過來的那一隻『厲詭』,在草原上,在更深處的密法域,到底變成了甚麽。
也到底是甚麽,能叫人才濟濟的理藩院衙門,都化作廢墟。
一個僧人,他就算是身上再有了些秘密,也和我們無關。
走吧,走吧!」
說完了之後,這二者的氣息,徹底化作了「長生天的遊騎兵」詭韻,融入了整個「大隊伍」之中。
無非彼此,你我。
完美的隱藏了起來!消失在了此間。無有了「她們」的誤導,「沉睡」的「長生天遊騎兵」順著本能之方向,遊蕩了過去。
……
紮舉本寺。
下午的紮舉本寺,哪怕是已經過了最熱的時期,可是熱氣騰騰之下,這裡的僧人俱都熱的焉巴的在路上走,在外頭的僧人就算是想要避開了日頭走,將自己的這僧衣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露出來了半個肩膀,也是不能。
應因為種種原因,廟子周圍,其實都算得上是「一望無際」的。
連一個遮擋日頭的地方都無。
最多止能躲在了紮舉本寺的牆下,叫這風兒吹過來,稍微貪些涼爽,此處爺無有「戒律僧」,也不妨礙他們隨地大小便。
畢竟是廟子外頭,到底是不那麽森嚴,再說了,有些規矩,出了廟子就無有那般森嚴了。
此時的廟子,亦和往日無有不同。
陸峰離開這麽多天,廟子之中也無多少變化。
一位「呼圖克圖」轉世的事情,如同是天上的驚雷,倒是也響不到了這雲之下的螻蟻身上。
便是剝了皮子,掛在了杆子上的那些僧人,最少,也是一個「第六階次第」以上的僧侶,便是遭殃了一些學經僧和牧奴,亦好歹是尋了些罪過關了起來。
有些事情,和這些底層僧人,無有乾係,廟子之中的其餘「禮儀」,還是在走下去。
整個廟子,都處於一種「風平浪靜」的詭異狀態之下。
日日如此。
學經僧如常的學經,服僧役的僧人日夜辛勞。
仿佛一切都無有變化。
可是在真正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