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喜悅
想要求見上師,就要先求見上師的仆人。
也就是黃衣仆從僧。
陸峰雙手合十,見過智雲上師的仆從僧。
黃衣仆從僧是一群極其難纏的人。
他們是攔在上師和普通僧侶丶還有其餘的低級貴族之間的「攔路獒犬」。
並非辱罵。
侍從僧以作為上師門下的攔路獒犬為榮幸。
整個密法域,階級森嚴到了極致,僧侶之間如此,貴族之間亦是如此。
所以,見到卓格頓珠上師是陸峰的幸運。
這位大僧侶大貴族,是陸峰見到過的最為心善的好人,沒有之一。
他地位殊勝。
但是對陸峰沒得說。
以卓格頓珠的身份。
不管是僧是俗。
他都可以通吃。
像陸峰這樣的學僧,他就可以對陸峰施行「斬首」丶「挖眼」丶「斷舌」丶「斫手」丶「托腸」等酷刑。
因為二者地位太過於懸殊。
在一些大土司和宗本貴族的地盤上,就有僧侶因為不被土司大人和貴族喜歡,挖掉眼睛,扯出舌頭,或者是斬斷手掌。
這就是貴族勢力大於這僧侶的勢力。
反過來,這樣的事情也成立,大僧侶逼迫貴族們放棄利益。
各種情況,層出不窮。
若是陸峰在卓格頓珠的領地。
就如一隻無助的雞仔。
除非陸峰穿上紅衣,戴上帽子,成為可以為彆人灌頂的六等僧人,掌握一座寺廟的法脈,方才可能有反抗之力。
現在攔路的侍從僧。
陸峰就認識。
他的地位高於陸峰,低於他的灌頂上師和其餘的上師。
他應該也沒經過「善知識」的考試,獲得「善知識」學位。
這是另外一條路。
做上師的仆人。
擺脫學僧的身份。
隻不過這一條路,也危險重重。
陸峰從未想過這一條路。
因為,灌頂上師對於自己的徒弟,擁有全部之權力。
這個全部之權力,包括生殺予奪,任意索取,要求「供養」,要求「布施」之權力。
僧侶之間,更是具有強依附性。
更不要說是侍從僧了,密咒控製之下,侍從僧在某日某天變作施法材料,都不會出乎陸峰意料。
看見臭烘烘的陸峰。
黃衣侍從僧手持鞭子,像是吆喝牛羊一樣,「去,去,去!」
他吆喝陸峰,鞭子靈巧的在空中抽了一個鞭花,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衣冠不整者。
身有異味者。
不可見上師。
更何況每一次學僧見上師,都是需要「供養」的,這一份供養,侍從僧也能從中分潤一份。
陸峰雙手合十,行禮說道:「師兄,我有大事求見上師。」
並雙手奉上壓花紙。
侍從僧並不認識此物。
但是智雲上師「看到」了那壓花紙,立刻說道:「請他進來。」
上師見到那物,立刻侍從僧叫陸峰進來,並且還用了「請」字。
聽到了上師的話。
侍從僧渾身一抖。
忽而恐懼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一次恐怕真的犯了大錯,要出大事了。
隻不過此刻不是去思考這些事情的時間。
這位侍從僧立刻請陸峰進來,不敢有絲毫怠慢。
陸峰走進了院子之中。
此刻,天有些昏暗了。
屬於密法域的大日從天上降落,灑下一片血色餘暉。
照在了遠處的大雪山上。
但是在屋子之中。
並無點燈之意思。
模糊之間,陸峰隱約可以見到裡麵坐著一個人。
那人不言不語,直到陸峰走了過去,他方才叫侍從僧拿過陸峰手中的壓花紙,放在手中仔細的品鑒。
過了半晌。
陸峰方才看見了裡麵的智雲上師。
智雲上師坐在自己的經房之中。
不曾出來。
哪怕站在外麵,都可以嗅到房間裡傳出的濃鬱的供香味道。
小窗子都被關著,後麵是一尊不知道什麽佛的神像。
經過日積月累,供香薰陶的土紅色帷幔之下,坐著一位枯瘦到了極點的僧人。
他就是這一次陸峰要找的經師。
「智雲」上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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