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巴黎官場
「出生在凡爾賽宮?」
參孫先是一愣,旋即就連表情也變得激動了起來,作為一名保王黨中的正統王朝派,他的腦海裡禁不住升起了一陣令人心潮澎湃的猜測。
「您……莫非您是一位尊貴的波旁嗎?」
大仲馬聞言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很不幸,參孫先生,您猜錯了。他可不是同波旁站一邊,而是波拿巴派的頭子之一。」
參孫聽到這話,立馬嚇得臉色蒼白,就連握著咖啡杯的手也哆嗦著差點將咖啡灑了一桌:「這……您是說,一位波拿巴?」
維多克打量了一眼路易的樣貌,轉瞬又想起了椰子樹從倫敦給他發回的信箋,他頓時明白了麵前這位高貴的波拿巴究竟是什麽身份了。
他謙卑的俯首詢問道:「您便是那位『在巴黎的荷蘭王後』的兒子嗎?」
維多克見狀,趕忙將參孫重新按回了椅子上,他壓低嗓音斥責道:「參孫!瞧瞧你在乾什麽蠢事?你難道不知道凱道賽公館附近有許多正統王朝派的死硬分子聚集嗎?或者說,你今天就是來惹事的?」
參孫開口辯解道:「先生,我無意冒犯,但是我希望您能理解,那些人不是折在我和我父親的手裡,而是折在機器的手裡。」
至於剩下的時間,你在我那裡什麽事都不用做,隻需要在那些大客戶來的時候,排出你的爵士名頭,衝他們賣弄賣弄你編寫的《大倫敦警察廳警務管理條例》,我照樣可以給你開出一個相當優渥的報酬。」
他窘迫的摘下帽子,小聲的向路易道歉道:「我……不,閣下,我對您絕無冒犯之意。要知道,我們參孫家族在拿破侖帝政時期也一直是恪儘職守的,我們從未給這個社會造成過什麽麻煩,我……喔,上帝啊!原諒我吧,閣下,其實比起波拿巴派,我其實更討厭共和黨人。」
說白了,這家夥是想著借他的爵士名頭和蘇格蘭場助理警察總監的工作經曆,為新開張的偵探社吸引客戶。
維多克聽到大仲馬挑開了話頭,他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計謀得逞的笑容:「說的沒錯,從現在開始,我就不受那個該死體製的束縛了。我的風流韻事一個接一個,在情場上,我就像是一朵雲彩,想往哪裡飄就往哪裡飄。而要想搞定那些可愛的姑娘,首先需要的就是票子。
參孫搖頭道:「不,他們放我出來倒不是這個原因。而是因為後來家父作為死亡執行人,乾淨利落的處決了羅伯斯庇爾和聖鞠斯特。所以,熱月黨人覺得參孫家族的政治傾向應該不會有問題。」
我不誇張的說,目前全法蘭西應當有大約兩萬個騙子,他們活躍在社會的每一個角落。而在巴黎,則至少有五千個。我們假設這樣一個遊手好閒之徒每天可以拐騙10法郎,五千個騙子每天就是五萬法郎,一個月就是一百五十萬法郎,一年就是一千八百萬法郎!
但是,我必須得說,在我個人看來,要想使犯罪率下降,還是應該雇傭一些對犯罪分子知根知底甚至曾跟他們一起鬼混過的人,來以毒攻毒。我願意以我個人的辭職與離開,來承擔楓丹白露盜竊案的全部責任,但是保安部的其他警員不應受到牽連,因為整個巴黎都需要他們。」
路易聽到這裡,也來了興趣:「所以,你覺得波拿巴比共和黨好的原因,是因為後來拿破侖把你從大牢裡放出來了?」
大仲馬聽到從參孫口中報出的一連串名字,忍不住打趣道:「丹東丶羅伯斯庇爾和聖鞠斯特,再加上路易十六和瑪麗·安托瓦內特。路易,參孫家族對於波拿巴們也算是手下留情了,畢竟共和黨與正統王朝派都有人折在他們手裡,而波拿巴則一個也沒有。」
更糟糕的是,你也知道我招募保安部探員的習慣,我喜歡招募一些有經驗的老江湖乾活兒。在萊熱臥底餐館的時候,他的腦袋上還掛著通緝令呢。這件事被幾個我的仇敵一竿子捅到了內務部法律局長那裡。
亞瑟聽到這裡,頓時像是有些明白了過來:「看來您的願望並沒有實現。」
「喔,老弟,解職這個說法或許太不客氣了。準確來說,我是被迫辭職的。」
富人們住著大彆墅,坐著英格蘭純血馬拉的二輪敞篷馬車,穿謝弗勒爾的品牌衣裳,戴沃克牌的手套,帽子是邦多尼的,腳下踩的靴子是岡加諾的,手杖使的是托馬森的,就連雪茄盒也是吉龍克斯做的。隻要我能替他們解決問題,報酬完全不是問題。
亞瑟詫異道:「您平時都把機器放在家裡嗎?」
事情就這樣越鬨越大,為了挽回大巴黎警察廳的聲譽,日索凱廳長也有些動搖了。他同樣認為保安部打擊犯罪的手段存在一些『引誘』的成分。不過,念及我和他之間的舊情,他也沒有直接解雇我,而是一直在等我自己辭職。
諸位先生,你們知道這是一筆多麽龐大的市場嗎?維多克偵探社簡直是大有可為啊!自從偵探社開張後,每天早上一開門,那些銀行家和生意人簡直能把門檻都踏破了。為了追回他們的商業損失,這幫家夥的開價一直都很大方。」
維多克開玩笑道:「或許等我的偵探社開不下去了,我也應該考慮買個機器玩玩,畢竟這可是祖傳的金飯碗,巴黎簡直再沒有比這更穩定的工作了。」
不得不說,維多克的腦筋確實活絡。這樣的能人,即便從保安部出來了,隻需要給他一段時間,他立馬就能搖身一變成為百萬富翁。
或者我們退而求其次,你不想辦案子也沒什麽。你隻需要每天去我那裡吃個早餐,同我偵探社裡的小姑娘們談情說愛丶講講你的傳奇故事也可以。你不要害羞,巴黎的姑娘們比你想像的熱情很多。
維多克搖了搖頭道:「不是因為這個。我在保安部的部下卷入了一場官司,我們的一位名叫萊熱的警探被指控犯了教唆罪。保安部當時正在監視一個盜竊團夥,當時他們貌似正在一家楓丹白露街上的餐館踩點,於是我就派萊熱去那家餐館臥底打工,試圖拿到他們實施盜竊的具體時間。
萊熱的工作能力很強,他在那家餐館做了沒多久,那個犯罪團夥就和他搭上了線,他們希望從萊熱的手裡拿到餐館鑰匙並用蜜蠟複製一把新的。我讓萊熱將計就計,在他們打算實施盜竊的當天把他們抓了現行。
參孫看見這位和善的先生開口,笑著點頭道:「沒錯,但是我更喜歡叫它機器,斷頭台聽起來太血腥了。」
「因為去年六月巴黎發生的起義?我記得您好像在那次行動中乾得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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