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六這天,是文賢鶯的小學校開學的日子,安靜了將近一個月的石磨山,又變得熱熱鬨鬨的了。
不過這份熱鬨跟古得金沒什麽關係,牯牛強和阿珠辭工回家種地去咯,家裡正缺人手呢,古得金也跟著一塊兒回去了,學校食堂以後就正式交給柱子和趙寡婦打理啦。
石寬也跟著牯牛強一起回家,因為牯牛有點傻乎乎的,不曉得怎麽雇人幫忙乾活,其實是擔心彆人不信,雇不到人,所以就叫石寬一起跟著回去。
石寬也想去看看阿珠娘,就跟著去了。昨晚後半夜,他又跑去石磨山後麵,把剩下的那三箱銀元給搬回來了,這會兒困得直打哈欠。看著牯牛強和阿珠兩人肩並肩走在前麵,石寬心裡可羨慕了,忍不住打趣道:
“珠姐,你和阿強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你看玉蘭和小申,人家倆現在肚子都大起來了,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呢?”
阿珠和牯牛強本來挨得挺近的,被石寬這麽一問,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和牯牛強拉開了點距離,紅著臉說:
“玉蘭是玉蘭,我是我,不把債還完,結了婚也心裡不踏實。”
“強哥,你聽到沒?用點心思把地種好,爭取今年冬天就把我姐娶回家哦。”
石寬以前叫牯牛強強哥,後來自己成了文家的姑爺,覺得地位高了,就改口叫阿強了,不過有時候一不注意還是會叫回強哥。
“那必須的呀,你這麽瞧得起我,我要是不好好種地,都對不起你呀。”
牯牛強憨憨的笑著,自從阿珠告訴他石寬要給地給他們種以後,他就基本處於興奮的狀態,每天晚上都是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憧憬著以後美好的日子。
幾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石寬的瞌睡感也漸漸的消失去。
在去往牯牛強和阿珠家的路上,還得路過鬼坐岩,再往前就是雞冠嶺啦。石寬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上次李連長故意設局,引宋老大他們上鉤的事兒。
有些事兒有些人啊,真是不能想,這一想,馬上就出現在眼前了。這不,前麵李連長帶著十幾個士兵,推推搡搡地推著一個人走過來。仔細一瞧,被推搡的人竟然是張球。
張球長得那叫一個醜啊,就算隻見過兩次麵,也深深地印在了石寬的腦海裡,想忘都忘不了。
石寬走到前麵去,輕輕碰了一下牯牛強的肩膀,努努嘴指著前麵說:
“那個人不是張球嗎?他犯什麽事啊,咋被李連長給抓起來了?”
牯牛強和阿珠也看到了,正納悶呢,他搖了搖頭,疑惑地說:
“不曉得啊,難道李連長他爹也生怪病了,要把張球抓去幫忙看看……”
牯牛強話還沒說完,阿珠就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牯牛強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上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麵的人。
張球的雙手雙腳雖然沒被綁,但被幾個士兵用槍杆頂著後背,嚇得渾身直哆嗦,尿都快嚇出來了。
走著走著,張球看到阿珠他們在前麵,立馬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哭喊著求救:
“阿珠,石隊長,救救我呀,我不是土匪,你們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