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爹沒告訴他啊,不可能。”
也許是心太急了,石寬沒有說漏嘴,文賢安卻說漏嘴了。
石寬是懂得趁熱打鐵的,趁文賢安還沒反應過來,趕緊又補上一句:
“爹沒告訴他,也許他哪裡偷聽來呢。”
文賢昌想起了爹告訴他山裡的事時,是在爹的院子裡,當時周圍沒有任何一個人,文賢昌更是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床上鬼混,更加不可能偷聽得到。
想了一陣,他突然發現好像說多了,便立刻改口道:
“山裡哪有什麽產業呀,前幾年倒是有幾百畝茶籽林,後來嫌難管理,都賣掉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天發生的事太多,我都沒留意到賢昌走了。”
文賢安不想說的,石寬也不好問太多,他隻要知道山裡有秘密,文賢安和老爺都不想讓人知道,這就足夠了。
隻要是在一起交談,就沒有不說漏嘴的,石寬以為自己能守口如瓶,其實也是露出了馬腳。他剛才說那天事多,沒注意到文賢昌走了。這一句話,就已經被文賢安懷疑了。
文賢安幾乎可以斷定石寬知道文賢昌躲在哪裡,如果不知道的話,那就不會說文賢昌那天走了。
整個文家的人,都是沒看到文賢昌給胡氏捧棺材頭,人也不見蹤影,才知道不在家的。不在家有很多種啊,有去外麵賭錢了,有鑽姘頭的被窩了,而石寬直接說是走了,這就露出了馬腳。
文賢安不露聲色,又和石寬閒聊了一會兒,就到另一片田去監工了。
收稻穀,那是要分工的。割了一會兒,就有人把四方桶放下,一部分人拿起割好的稻杆,站在四方桶外,對著那桶沿拍打,左一下右一下,左兩下右兩下,轉過手來再右左一下右一下。
這還要喊號子,節奏不能亂,穀粒拍打著桶沿,紛紛脫落到桶裡。拍的時候要用力,還要把那稻杆分開,不然稻穀脫粒不乾淨。
而且就拍那麽幾下,就要讓位給後麵的人,所以節奏和力道都要掌握好,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乾的。
中午有人做好飯送來,大家就在田間地頭填飽肚子,又接著繼續乾。
因為收稻穀不是按照太陽落山就收工的,需要每個工都裝滿一擔稻穀,那才可以回來。
收成不好的,天黑看不見路,也不一定每人收得一擔。收成好的,那每人一擔稻穀倒也不難。大家不願意休息,是想早點收工回去,吃飽了飯,該納涼的納涼,該睡覺的睡覺。
太陽還離山頭有半竿高,大家都弄好稻穀。石寬給每一擔稻穀都掛了牌,有推車的,推著走了,沒推車的,挑著也走了,但他還得留在後麵。
藏糧這種事,不一定非得半路上藏,有些精明一點的長工,也會藏在那一堆堆脫了穀粒的稻草當中,所以還要留下來查看一下那些稻草堆。
等把那一堆堆稻草檢查完,太陽也已經落山,這才和文賢安一起結伴回家。
路上,兩人都不再聊文賢昌或䭾是山裡的事,彷佛是有意避開,隻是說一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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