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鎮長不是那種沉不住氣的人,即使是心裡對文家的人產生了對抗,也不會就這麽快的表露出來。他朝那團丁罵了一嘴:
“看什麽看,你還想收三小姐的錢啊?”
“不敢,不敢。”
團丁頭低低,退過一旁去。幫人送書信,這是撈油水的好差,書信送到後,收信的人都要給點賞錢。也沒人敢不給,不給的話下次可能就沒有信收了。
文賢鶯也是突然記起了這茬,連忙摸一下衣兜,摸出了兩個散毫,遞給了那團丁。
“應該的,大老遠,你幫我把信送到這來,這點錢拿去買個燒餅吃吧。”
剛剛被牛鎮長訓話,看著那銻毫,團丁是想拿又不敢拿。
牛鎮長看出團丁的心思,也就改變了語氣:
“三小姐給你了,你又不拿,這是要搞什麽啊?”
“謝謝三小姐。”
這錢拿的是一點都不爽啊,團丁點頭哈腰,把那錢接過。
牛鎮長和文賢鶯閒聊了幾句,在圍著那場地轉了一圈,也就走了。
文賢鶯恨不得牛鎮長走快一點,她跑到了那棵枯樹下,迫不及待的把信拆開。
羅豎的信和人一樣,乾淨整潔。看著那工整的字跡,文賢鶯想起了在省城讀書的頭兩年。
她和羅豎認識,是在學校旁邊的一個湖泊旁。
當時她和文賢婈正手腕上在湖堤小路上走,看到前麵一棵柳樹下,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正捧著一本白皮紅印的書,聚精會神的看。
那男生腳下還放著個袋子,裡麵沒有多少東西,被風吹得都快滾到湖邊了,她好心上去提醒了一下,這樣就認識了。
那男生就是羅豎,手裡看的是一本《新青年》,不過後來聽說這本書就被禁了,至少在這一帶,不能公開閱讀。
羅豎和大多數學生都不一樣,他的家庭不太富裕。一般沒有點家底的人,根本不可能來到這裡來讀書。羅豎不知怎麽的,就能來這裡讀書了。
當然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意思問。
文賢鶯後來經常和羅豎碰麵,但兩人基本隻是交流一些學習和生活方麵的事,並不會像其他男女一樣,互相產生愛慕。
其實羅豎長得高大俊朗,很多女生都會有意無意的接近他。隻是羅豎一心用在讀書上,沒有其他心思。
文賢鶯剛開始也是對羅豎暗生情愫的,但看到羅豎對待其他女生都是那樣冷冰冰的,她也就把那份愛慕埋藏心底。
說是愛慕吧,也隻是在某一段時間,過了之後就完全沒有那想法了。這可能也是文賢鶯知道羅豎的家況之後,那種想法就隨之消失了吧。
這不能說文賢鶯是高高在上的人,在感情方麵,不論男女,都有剛開始見麵時產生好感,後來了解一些情況的,好感也就沒有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們成為好朋友。
想到了羅豎要來教書,文賢鶯就又想到了牛鎮長剛才說的話。如果那些私塾先生都沒孩子教了,那不就是飯碗都沒了嗎?
這些私塾先生,多數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旦不教書,也不會乾農活。自己蓋這學校,還真乾了一件對不起人家的事。
文賢鶯的心,應該是整個文家裡麵最善的。這種奪人飯碗的事,她是萬萬不能乾啊。可是學校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