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他張嘴就是教訓,蘇蓉趕緊搶話,“嬌嬌啊,你平時不喜歡回家住,爺爺奶奶都尊重你,年輕人麼,喜歡有自己的空間,我也理解,可你和薄先生都快結婚了,這兒是你的娘家,你總要從娘家出嫁的呀。”
她麵上帶笑,可笑得卻很薄麵,親昵的想拉南嬌嬌的手,對方避了一下,她隻好不尷不尬的放下,“你看你,都要結婚了,奶奶還是從電視上知道的,你跟家裡多見外呀,彆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說,娘家是你一輩子的倚靠,知道嗎?”
不愧是在葉家裡掌握了幾十年的女人,說話一套套的堪稱藝術,明裡暗裡要漏要藏的話都讓她給說儘了,不然也不能表麵上放權,明著算計兒媳的嫁妝。
可偏偏南嬌嬌涉世未深呀。
人情,親情,這一類情感,於她來說隻是近年才熟悉起來的。
但葉家這份親情,她是真不願意受。
“我不會回來住的,我和薄晏清的婚事也沒打算瞞著你們。”
南嬌嬌才一開口,蘇蓉趕著話說:“那感情好,奶奶一直給你留著嫁妝呢,你回娘家來待嫁,奶奶領你看看,好不好?”
一聽嫁妝,陳念眼皮子一跳。
誰兜裡出的嫁妝?
又是他們大房?
“我這次回來,是告訴大家,我不會給你們請柬。”
“你說什麼?”
葉老怒意已經掛在臉上了,被尊敬被捧著,在家裡作威作福了一輩子,還從來沒有哪個小輩敢這麼大膽。蘇蓉趕緊說:“嬌嬌,說錯了吧,你這孩子,怎麼還淘氣呢,你看看,你爺爺都生氣了。”
她總用這句話來壓製家裡的小輩,好似葉老生氣是多麼毀天滅地的一件事。
南嬌嬌偏偏油鹽不進,“我想過了,或許應該請你們,畢竟我們有血緣關係,若是連通知一聲都不曾,未免失了禮數,可我後來一想,又實在隔音,我跟各位沒什麼感情,送嫁就不必了,也不需要什麼撐腰,我認識薄晏清的時候就一無所有,他對我的情況一清二楚,那些虛頭八腦的麵子功夫不需要做,況且婚禮我沒打算大半,隻是給個名分上的形式而已,就不請了。”
“你不請誰都行,我們你不請?我們是你什麼人你不知道?”
這次蘇蓉沒再攔著葉老。
她也覺得南嬌嬌確實應該被教訓,不然太沒規矩了。
然而南嬌嬌麵色絲毫不懼,她甚至直接迎視葉老,眉目間不卑不亢,“我知道,葉從文是我生理性上的父親,跟您也有血緣關係,大概我從小離家,實在是跟你們沒什麼感情,我的婚禮,我想讓自己開心一點,當然我也會問你們的意見,若是想來,會給請柬,並不是一定不請。”
言下之意,她壓根就不想請。
真是連一點規矩都沒有!
葉老聽了怒從心起,奈何薄晏清就在南嬌嬌身後站著,跟閻王似的紮在那兒,誰要是麵上對南嬌嬌有情緒了,他一個眼神過來,平靜得駭人,恁是半點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