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愣了一下。

以為餓傻了看見幻覺了。

直到那輛車在麵前停下，非要玩點技術，車屁股猛地懟過來，撲了燕遲一臉沙，車窗降下，一張白白淨淨的臉，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他先是打量兩眼，嬉笑道：“哥們，還沒死呢？”

燕遲抽了一口煙，“沒死成，不還活著呢嘛。”

“這樣，你叫聲爺爺，我給你一口吃的。”

燕遲沒說話，他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抽煙時薄唇上下一搭一合，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好像不是煙霧，而是刀子。

那雙眼瞧人的時候，太邪乎了。

小白臉混身打了個抖，訕笑道：“開個玩笑，你不會生氣吧。”

哪來的綠茶發言。

“爺爺生氣了，你哄哄？”

小白臉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他回頭去跟副駕的人說了兩句話，然後推門下車，扔給燕遲一罐啤酒。

“我也沒水了，喝這個行不行？”

“謔！”

燕遲拿在手裡，掂了掂，“開車喝酒，這麼張狂呢？”

“彆瞎說，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他指了下駕駛座，原本坐副駕的女人挪過來，衝燕遲勾勾手，那張臉麼，妖豔。

妝化得挺濃。

跟小白臉站一塊，跟母子戀似的。

“行，”燕遲抵了下後槽牙，“還挺乖，不然爺爺報警抓你。”

小白臉不屑，“還報警呢，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撞見個鬼你都能激動得抱過去，這片地才沒人管！”

他雙手往車身上一撐，打算跟燕遲坐一塊，屁股都朝後了，撅過來還沒能坐下，就被燕遲一腳踹屁股上。

比人頭都高的牧馬人，這個距離被踹下去，小白臉一雙腿埋進沙子裡，也幸虧是軟沙子，不然雙腿非得瘸了不可。

小白臉急了，扭頭就罵人：“乾嘛呢！你把酒還給我！”

還？

燕遲把扣拉開，扔給小白臉，他仰頭喝了半瓶，“彆用你那屁股碰爺爺的車。”

“這特麼是沙漠，我出現在這，好心給你酒喝，不就逗你兩句麼，你看你記仇那樣，你這人怎麼……”

燕遲一記眼刀扔過來，小白臉咕湧到嘴邊的那句“不識好歹”一張口變成了：“有個性！”

說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氣勢早矮了一截，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

牧馬人不能坐是吧？

行啊。

小白臉一腳踩在車窗上，爬上自己的車頂，還是矮了點，他得仰視著看燕遲。

“你什麼人啊，來這邊探險的還是找死的？”

燕遲黑眸輕眯著：“要是找死呢？”

小白臉考究的看他兩眼，忽然哈哈的大笑起來，抬手指著前麵一個方向。

“巧了麼不是，我也是來找死的，聽你說話，看樣子是知道那裡是哪？”

燕遲：“不知道。”

“……”小白臉突然不笑了，“你不知道？”

“對，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敢亂闖！”

燕遲喝了一口酒，“不如你跟我說說，那是哪裡？”

“我有什麼好處？”

“錢稀罕嗎？”

小白臉嗤了一聲，嗤完之後似乎才聽明白“錢”這個字，他眼神晃了晃，身子前傾，拿啤酒的手擱在膝蓋上，眼神一點點冷下來，他盯著燕遲，如同一隻隨時可能發起攻擊的小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