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製的目標就是臨高縣戲曲社,相較之木偶劇團,戲曲劇團的大多數曲藝類的演出成本小,演員隻一兩個,也不需要多少的服裝和道具開支,適合個體演出單乾。
“既然他們覺得在團裡掙得少,就讓他們自己乾就是了。”丁丁表示支持,“強扭的瓜不甜。”
“自己乾當然可以,但是我這書可不能白傳……”王濤說。
在本時空的評書評話界,王濤算得上上是“祖師爺”一級的存在了。倒不是他的專業技術有多高――本時空說書厲害的專業“角”多得是,肯定較之王濤這個業餘愛好者強得多。但是論到掌握的書篇之多,全天下沒有一個比得上他了。
一則他自己作為愛好者,當初穿越的時候就搜集了大量的經典底本,包括全國各種流派評書評話的底本和演出錄音錄像;二是大圖書館和其他元老帶來的各種相關資料,特彆是浩如煙海的網絡小說,有不少改編成評書的。
有了如此多的資料在手,基本文化水平隻有乙級文憑的徒弟們隻有頓首百拜的份。所以王濤提出的方案是,有意獨立出去的演員,需要根據所學的底本繳納“使用費”,有一本算一本。
“費用為每年繳納一次,和演員證每年的注冊掛鉤。”王濤提出他的建議,“收的錢就算我們部門的經費。”
“費用收多少呢?我覺得應該按照他的營收百分比收取才合理……”
“話是不錯,但是我們怎麼可能知道他的具體收入呢?”王濤微笑道,“隻能大概的按照定額稅的法子,每年收一筆費用。多少有點收入。如果他出去演行情火爆,適當多收一點,行情差就少收一點。具體怎麼收我再考慮考慮。”
這方案現在就在他的桌子上,雖然丁丁還沒來得及細看,但是粗略看下來就知道王濤花了不少心思。而且他的算盤和自己一樣,那就是儘量不養專業團體。
雖然這次隻涉及曲藝類演員,但是以後時機成熟了之後推而廣之,為“民營化”做好準備。
王濤目前是演出處的處長,他和自己的心思一樣,很多事就好辦了。至於方非,他熱衷的是排練各種團體操,搞大型表演節目,搞“儀式感”,對演出市場這塊反而沒什麼想法。
他先翻閱了下桌子上相關的清樣,校對的工作現在用不著他再做了,更多的是對字句的斟酌。有時候這種斟酌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不過今天他隻是一晃而過。把桌子上的《良友》畫報的創刊事宜報告拿了起來。
《良友》是文宣口預備發行的一種16開攝影畫報,和他們早期發行過的石印、銅版印畫報不同,《良友》的稿源主要來自新聞攝影照片。這主要是受益於化工部門和光學部門的這些年來的進步,使得照相和影像印刷產業化了。…。。
丁丁雖然不清楚工業部門背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是他知道影像化之後可以給報刊雜誌帶來多大的好處。特彆是新聞攝影類的畫報,在沒有電視機的時代,圖文並茂的畫報的影響力較之報紙更為巨大。
為了《良友》的創刊,除了新建立了印刷所之外,還專門舉辦了新聞攝影培訓班。培訓攝影記者。
《良友》的刊頭是打算請文德嗣或者王洛賓書寫,丁丁略加考慮之後加上了批語:“此事請一位精通書法的元老書寫為宜,不宜……”他想了想,又把“不宜”這句給劃掉了。
畫報預計16開32頁,除了26頁攝影照片外,另有6頁石印漫畫。所有版麵都采用圖文混排的模式。
丁丁拿起了送來的畫報印刷清樣,看了看圖片印刷的效果。畫報為了能更好的體現出圖片的效果,即使是黑白印刷,對紙張、油墨和印刷機都有一定的要求。早年元老院的印刷廠印刷圖稿隻能滿足於石印工藝。如今能印刷攝影畫報,算是邁上了一個大台階了。
在1638年這個暮春的早晨,《良友》畫報的見習攝影記者麥瑞寶正體驗著某種難以言說的精神恍惚,明明自己的臀部還在城鐵頭等車廂的沙發座椅上晃蕩,身體卻仿佛神奇地飄到了半空中。一個月前,自己正式加入畫報社,丁丁首長親自把嶄新的印著“臨高光學”照相機交到手裡,對自己叮囑采訪拍攝的要領,麥瑞寶當時也是一陣幸福感直衝腦門,激動萬分。
然而那都沒法同這一回相比,自己何德何能,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不過是芳草地念過幾年書又選拔到美術集訓班裡學過兩年畫,因為對元老院的神奇寶貝照相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就成為第一屆攝影記者學習班的成員。幾個月學習結束之後正式進入《良友》畫報,第一次采編,居然就能坐進元老專用車廂,陪同一眾首長,更彆提還有首長中的首長,敬愛的王洛賓主席考察采訪儋州工業區,他連夢都不敢這麼做。
尤其意想不到是王主席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不帶半點“大首長”的架子,整個旅途中與各位歸化民工作人員談笑風生,尤其是和《臨高時報》派來的女記者孫尚香,甚是投機。孫小姐是何等的錦心繡口,無論話題轉向什麼方麵都能機智地回應,整節車廂不時交織飄蕩著王主席爽朗的大笑與孫記者百靈鳥般地嬌笑聲,而她一身深藍色白色翻領的連衣裙愈發映襯出她白皙的肌膚和窈窕的身姿。麥瑞寶注視著孫小姐,仿佛同她侃侃而談地正是自己,心頭滿溢著幸福的喜悅,到了站都舍不得下車——哎呀不對,這城鐵列車真抵達儋州了,怎麼這樣快?
清醒過來的麥瑞寶搶在了首長前邊飛速地躥下車廂。建成不久的儋州洋浦站目前主要辦理貨運業務,所以月台上除了鐵路職員之外沒有什麼人。然而此刻簡陋的雨棚下已經列開兩隊日籍國民軍。隻見車廂剛開門便躥出個“假髡”,剛跳上站台便舉起掛在胸前的木匣子,翻開前蓋從中彈出個裹著皮革,豬鼻子樣的玩意,一拉一伸,一會兒瞄向左片刻後又轉向右,還在匣子上搬弄著各種機關,發出哢噠的聲響。在質樸而警覺的雇傭兵眼中,這套動作與拿著某種神秘火器裝填彈藥並瞄準無甚區彆,近旁的兩名日籍士兵便端起上著刺刀的步槍靠攏上來,幸而此時呂澤揚元老從站台另一端走過來,喝止住了日本傭兵,讓他們重新列好隊形。…。。
麥瑞寶對自己軀體上差點多出幾個窟窿的危險一無所知,四處打量站台環境以及雨棚下衍射的光線,默念自己背了無數遍的陽光十六口訣,調好光圈,裝上快門線,再湊回到取景器前——焦距對得不錯,呂首長頭足倒置的影像完美地投射到毛玻璃屏上。這會兒他聽到王主席中氣十足的聲音:“澤揚司令——”毛玻璃屏上的倒影由一個變為兩個,便迅速拔下取景器,插上裝有乾版底片的暗片夾,深吸一口氣穩穩端平相機,在王主席與呂首長雙手相握的瞬間按動了快門線。
玻璃底片相機操作複雜,首長老師教導的流程、口訣在麥瑞寶的腦子裡不斷循環往複,他的手一刻也沒停下,接連拍攝完幾位首長的英姿,最後鏡頭好像是自動尋找目標似地對準了正在采訪呂首長的孫尚香。可惜的是呂首長似乎心不在焉,匆匆說了幾句話便結束訪談。等麥瑞寶再度插上暗片夾,從側取景框裡,他遺憾地看到孫小姐僅留給自己一個蹁躚而去的背影。
元老們和親隨們自然有馬車接送,麥瑞寶原本乘上專列車廂就屬於“蹭車”,自然不可能再蹭馬車――畢竟他又沒有孫尚香那麼可愛嬌俏。
出了車站,便是一座簡陋的街市。房屋鋪麵都很簡陋,但是看模樣這裡的商業甚是繁華。一是這裡的酒館飯鋪眾多,二是車站廣場上排隊候客的零式人力車足足有三四十輛。
以麥瑞寶的經驗,大廠區周圍的商業大多繁榮。工人收入高,也普遍願意花錢。雖說街區新建不久,但是可以想象在車站和廠區的雙重加持之下,這裡會越來越繁華。
他叫了一輛零式人力車沿著一條剛剛鋪設沒多久的道路走上十五分鐘,就到了新建不久的儋州聯合化工的“特化園區”。
特化園區屬於保安等級最高的工業區,還沒進門就看到廠門口的“規章牌”,紅底白字足足有幾十條之多。麥瑞寶不及細看,又被旁邊兩條碩大的標語吸引過去了:“高高興興上班,平平安安回家”,“安全是家庭幸福的保證,事故是人生悲劇的禍根”。
在廠門口的保安室出示了身份證和《良友》畫報的介紹信,又接受了相關的安全教育,接受了安全檢查之後,才得以在脖子上掛上一張“采訪證”進入了廠區。
393147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