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一間偏殿內。
宗故站在君幽麵前,雖然他努力保持著鎮定,但內心深處還是有些忌憚,因為他不知道眼前這位君家大小姐為何找自己。
君幽突然道:“知道你為何能活嗎?”
宗故心頓時一沉。
君幽道:“因為你曾兩次阻止君不器去做蠢事。”
宗故忙道:“身為朋友,這是應該的。”
君幽盯著宗故,“你不是很想宗家崛起嗎?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就看你敢不敢了。”
宗故有些疑惑。
君幽道:“去見那位葉公子。”
宗故雙眼微眯,“你是想讓我接近他......”
君幽道:“這事,蠢的人去做不行,得聰明一點的人去做才行。”
宗故沉默不語。
君幽掌心攤開,一道卷軸出現在宗故麵前,“這是那位葉公子的資料。”
宗故接過一看,卷軸內什麼都沒有,他眉頭皺了起來,疑惑地看著君幽。
君幽緩緩道:“能夠讓我君家的人都查不到任何信息,隻有一個解釋,他來自外麵的文明,而來自外麵的文明,隻有眾神殿的情報係統才有可能查到,這事,我已經托關係請人去做,現在,我希望你去接近這位葉公子,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宗故抬頭看向君幽,“我可以拒絕嗎?”
君幽點頭,“可以......小幽,送宗公子。”
話音一落,一名女子走了出來,正是那小幽。
小幽臉色蒼白如紙。
見到這一幕,宗故心中一歎,“大小姐,我雖然使了一些手段,但卻從未傷害過君家,即使做生意,我捫心自問,也沒有損害過君家的利益,這點,您明查。”
君幽平靜道:“這就是你們兩個為什麼現在還能活著的原因。”
宗故沉默片刻後,道:“我不認識那兩人,但從那兩人的言行舉止來看,他們顯然不會是一般人......他們二人,身上都有一種氣質,那就是上位者的氣質,而且,他們的行為還有些怪.......他們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在做某種實驗.......”
君幽看著宗故,並沒有說話。
宗故心中一歎。
他自然是不想卷入這個漩渦的,不管是君家,還是那二人,都不是他能夠去招惹的,因此,他才會說這番話,但他從君幽眼裡看到了另外一層意思。
君家沒有選擇了。
君幽也沒有選擇。
如果君家真的嚴懲那君不器與君權,將頭埋到泥地裡,那這對君家的威望無疑是一個致命的打擊,要知道,君家可是一眾商會的龍頭老大,這麼做,麵子還要不要?
再者,如果眼前這位君家大小姐真因為外人的原因殺君不器於君權,那必然與自己的族人離心,屆時,君家還有可能陷入內亂,一個不慎,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易地而處,他宗故是君家掌權者,也沒有彆的選擇。
我可以低頭,甚至可以給你跪下,但抱歉,前提是你比我強,強到那種讓我絕望的程度。
宗故收回思緒,“我現在去找他們,他們會懷疑。”
見到宗故沒有再廢話,君幽微微點頭,眼眸之中的殺意悄然退去,“你可以帶著我君家的一些計劃去,這樣會有誠意。”
宗故看著君幽,“我隻是大小姐這局棋之中的一顆棋子,大小姐可否承諾,不管最終我這顆棋子是死還是活,都不要牽連小幽與宗家嗎?”
小幽低頭,雙手微微顫抖。
君幽點頭,“我可以給你這個承諾,死與活,都沒關係,但是,前提是得聽話。”
宗故點頭,“我明白了。”
君幽掌心攤開,一道卷軸緩緩飄到宗故麵前,“這是我君家目前施行的一些計劃,你可以去說給他聽,他會信任你的。”
宗故接過那道卷軸,問,“為什麼不是去接觸南霄或者那女子,而是這葉觀?”
君幽平靜道:“他是劍修。”
宗故有些疑惑。
君幽道:“劍修,性子直,心眼少。”
宗故點了點頭,“懂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
宗故離去後,君幽看向一旁的小幽,小幽忙跪了下去。
君幽道:“你說,這位宗故公子方才的言行,是真的在乎你,還是因為想在我麵前表現出‘仁義’?”
小幽猶豫了下,然後道:“不管宗故公子是什麼目的,至少,他改變了我的命運與我弟弟的命運,他的行為讓我真真切切獲得了好處,這對我們這種小人物來說,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惠,至於彆的,於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君幽微微點頭,“你能如此想,倒是有些難得,下去吧。”
小幽恭敬一禮,然後退了下去。
君幽來到大殿門口,她抬頭看向天際,那裡漂浮著一片白雲,她似是在等待什麼,過了許久,她麵前空間微微一顫,緊接著,一道卷軸緩緩飄了出來,她接過卷軸打開一看,片刻後,她輕笑了起來,“葉觀......原來如此......本來隻有五分勝算,現在......十分了。”
...
隨著城中的輿論越來越多,越來越盛,大有要失控的跡象。
司命府。
大殿內,南霄坐在椅子上,在他麵前不遠處,是一眾司命府的主管,此刻,一眾主管皆是臉色陰沉,眼中蘊含殺意。
為首的南霄神色倒是平靜,他看了場中眾人一眼,然後道:“諸位兄弟怎麼看?”
一名主管走了出來,他臉色陰沉無比,“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謠言,顯然是君家所為,直接乾君家便是。”
“乾君家!”
立即有人響應,很快,越來越多的人響應。
司命府何時被人如此欺辱過?
“得從長計議!”
但就在這時,一名管事突然道:“這君家並沒有我們想的如此簡單,他們既然敢公然對老大下手,毫無疑問,他們一定有一個周全的準備,現在貿然出手,極有可能正中他們下懷,再陷入被動.......”
先說話的那名主管道:“那難道就這麼坐以待斃?我建議,直接對君家來個大調查,他們栽贓陷害我們,沒有證據,他們隻能栽贓陷害,但我們若是栽贓陷害他們,沒有證據,也能搞出證據來,看看誰怕誰......”
“言之有理!”
有管事當即附和,“不能繼續這麼坐以待斃,必須反擊,不然,彆人還以為我們司命府好欺負呢!召集人,立即乾他們,把他們祖墳都挖了!”
這時,一名老者突然道:“不行。”
眾人紛紛看向老者,老者是司命府的檢察官宋紀,大家都叫他老紀,二把手,資曆深厚,行事沉穩,在司命府內很受大家敬重。
南霄也看向宋紀,“老紀,你說。”
老紀點了點頭,“商人亂法,這是他們的事,但我們身為執法部門,切不可知法犯法,因為一旦我們知法犯法,那性質就已經完全不一樣,而且,一旦他們掌握了這一點,再將其暴露出去,那對我們無意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如果是一般商人,我們自然有手段捏住他們喉嚨,不讓他們說話,但諸位彆忘記,我們現在麵對的可是君家......我們是沒有辦法捏住他們喉嚨的。”
眾人沉默。
老紀繼續道:“還有,如今君家種種行為,已經意味著他們要與我們魚死網破......對於他們這種行為,我們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聞言,眾人眉頭皆是皺了起來。
一名管事沉聲道:“老紀,你的意思是,我們什麼都不做?”
老紀點頭,“什麼都不做。”
那名管事不解,“為何啊?”
老紀沉默了許久後,緩緩吐出兩個字:“眾怒。”
眾怒!
眾人皆是疑惑。
一名主事突然興奮道:“我明白老紀的意思了,老紀的意思是君家如此光明正大的陷害我們,給我執法部門潑臟水,他們挑戰的不僅僅是我們司命府的權威,更是在挑戰整個眾神殿的權威.......”
聞言,眾人皆是明白了。
權利至高無上!
豈容商人挑釁?
老紀繼續道:“老大現在應該要做的,不是去自證,因為一旦自證,我們就會陷入無窮的被動之中,會被君家牽著鼻子走。因此,老大現在要做的是,立即去找常務主神,去給他彙報所有事情,一定不要隱瞞.......”
一名主管突然道;“可如果我們不反擊,那輿論會越來越大.......”
老紀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輿論對一般眾神殿官員會有很大影響,但對於老大這個級彆的來說,影響可以忽略不計,當然,這個前提是老大必須得得到常務主神以及諸位主神的信任......”
說到這,他見有些管事還很擔憂,於是又道:“你們年輕不懂,隻要上麵的主神們信任霄老大,下麵那些所謂的輿論真假,根本不重要,說句影響不太好的話,所謂民眾的聲音,上麵需要的時候,他們發的聲才能有用,如果上麵不需要,他們喊破喉嚨也沒用......”
說完,他猶豫了下,然後道:“這話到此為止,諸位兄弟彆傳出去,老紀我還想多活幾年。”
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