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完全把警署當主場的少年,好像隻是隨口一問拉開話題,接下來進入主題,周身氣勢也隨之強了許多,牢牢盯住他每一個微表情變化。
“先前搜過犯人的身,可確定她身上沒有其他東西了,之後卻突然掏出一個催眠噴霧,坐在她慣用手邊的你,對此有什麼頭緒嗎?”
“不太清楚呢。”
科爾克拉夫無害地猜測著:“是不是藏在椅子下麵了?”
“……”
少年眼睛微眯起,嘴唇剛張開一點要說什麼,可惜這個話題隻能暫時結束,因為他的臨時監護人來了。
真田鳩見就算表現得再成熟可靠,也無法掩蓋他還是個未成年的事實。
他剛才在警局差點被綁架,雖然在他自己的要求下未說明事情經過,但那個危險分子尚逃在法網外,怎麼著也得通知一下家裡人來接。
那個糟糕的家夥不知道為什麼,有對真田鳩見不利的意圖!
看入境簽證,少年是來打比賽的,聯係到的就是他領隊的教練。
接電話的是個大老粗的日本男人,英文夠嗆能到正常交流的水準,警員講了半天才跟人說清楚。
“真田鳩見現在人在警局,情況不太樂觀,要去一個人保釋。”
於是齋藤至聽到監督灌了口酒,如是把活丟給了他。
“。”
齋藤至前麵接到消息可是嚇的不輕,慌慌張張開車過來:“真田君——!”
作為為數不多知曉其不為人知另一麵的人,他來的路上想了很多,也做了不少心理建設。
包括但不限於少年跟人打架鬥毆、把人給打了、把一幫人給打了。
最最最壞的情況,是像從參謀們那了解到的情報,對方和當地黑.幫又發生了衝突,場麵鬨太大警察到場一鍋端,被一塊關進了局子!
結果推門進去,看到的是少年被當成座上賓的模樣。
他沒被關起來也沒戴上銬子,正站在走廊裡跟一個外國男人說些什麼,見他來了還警惕地問:“沒給我家裡人打電話吧?”
齋藤至哭笑不得:“沒有……你這是?”
“遇到了一起案件,現在已經解決了。”
真田鳩見自然地走到辦公區,占據了不知道誰的工位,整理出一遝厚厚的文件遞給對麵職位挺高的中年白男。
他拍拍探長的肩,這就要道彆了:“破案過程回頭發你,你們可以自己試著推導一下。”
“你放心,bro!”
探長直點頭,像收到家庭作業的小學生,認真地收好這遝東西。
齋藤至:“……”
看來沒什麼事,隻是破案癮犯了來警局一日遊?
真田鳩見結束在墨爾本警局的交流活動,拎上網球包跟教練離開。
剛走出門口,餘光掃到做完筆錄也要離開的某人,他腳步微頓讓教練先回去,自己邁開腿追上去。
齋
藤至說著剩下兩場比賽的結果,正要撐開傘,懷裡就被塞了個網球包:“哎…!”
眨眼少年的身影已經穿過雨幕,拐進街道的一條岔路。
齋藤至嘀咕著“傘也不撐”,看看天上絲毫沒有減緩趨勢的雷雨,抹了把刮到臉上雨水,懷疑自己跑這一趟是來乾嘛的。
見證這天才推理少年在警局有多受歡迎嗎?
科爾克拉夫完成最後的表格,登記上自己的聯係方式與住址,他朝確認他填寫內容的警員露出微笑,警員看了他一眼,點頭把紙張夾進檔案裡。
“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走了,電話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近期可能還有工作需要你配合。”
“好的。”
科爾克拉夫點頭離開,撐開一把鮮豔的紅傘,走進雨裡。
真凶已死,不像有間接推人的金發女人,這邊的確沒他這個排除嫌疑的人什麼事了。
就算那個小年輕有什麼疑問,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無法留下人。
正值日落時分,雨小了一些,雖未停歇但天邊出現了一抹紅霞。
畢竟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天氣,雨雲染上絢麗的夢幻色彩,淅淅瀝瀝的雨線連接天地,漫步在這座城市裡,仿佛身處不真實的夢核世界。
積水倒映出被樓房遮擋一角的天空,撐著紅傘的路人不緊不慢。
追逐的身影踩碎這片鏡麵世界,在看到前方的人止步後,也停下了腳步。
科爾克拉夫背對這邊,悠閒撐起的傘架在肩頭,擋住了小半個身子。
他肩上這抹紅色,連接起這條巷子,與儘頭滾滾烏紅的天空。
“還有什麼事嗎?”
少年身上衣服已經半濕了,沉著睿智地看著前方的人,腳下剛平靜一些的積水,隨他腳步往前又漾成一團雜亂的色塊。
“你走的也太快了,我前麵的話還沒說完呢。”
科爾克拉夫依舊背對這邊,看不見臉,聲音也聽不出什麼異樣。
“那麼,你想說什麼?”
少年不在乎被打濕的頭發沾在臉上,他單手插兜,邊說邊繼續往前走:“前麵搜身沒從凶手身上找到,搜遍公司也沒有找到的藥劑,是被你提前拿走了吧。”
“也是你在凶手認罪後,把東西重新給到其手裡。”
他聲音與步伐都很篤定,冷聲說出自己的猜測,經過科爾克拉夫身邊,走到他的對麵。
少年猛得轉回身,目光犀利射向男人麵帶微笑的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是早就知道研究員的計劃,所以借刀殺人嗎?”
“你跟克羅夫特也有仇?”
“不,如果是這樣,你的目的應該已經達到了,沒理由多此一舉……”
絕對還有缺少導致無法串聯的線索。
少年聲音驟沉,藍眸中精光閃爍:“你休假的這幾個月間,絕對發生了什麼。”
“科爾克拉夫”保持微笑久了,表情像嵌在他臉上一樣
。
獨角戲唱了許久,都不見嫌疑人說一句話,少年畢竟年輕氣盛,總是沒什麼耐心的。
此刻他眉心微蹙,揣在兜裡的手頓了頓,直視向男人的眼睛,故意惡意推測刺激這個絕對有問題的人。
“難不成你才是此次案件的隱藏推手,和凶手與滅口了凶手的那個男人是一夥的?()”
“摫恏???????筫?葶‘??’?敧??詢澃????祙???????虎????敧浰卦??蕑?葶??……?[()]?『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那瓶東西裡剩餘的藥劑,已經送去實驗室檢查其成分,對克羅夫特更為細致的屍檢結果也很快就能出來,屆時就能知曉其死亡背後是否彆有隱情了。”
“你最好現在就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知曉的內情和那個男人的身份交代清楚,否則……”
科爾克拉夫始終一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
沒興趣繼續聽推理秀,他打斷道:“空口無憑,還請拿出證據來吧?”
他這幅有恃無恐的模樣,無端惹人惱怒。
少年牽起一側嘴角,對上男人厚重劉海下的眼睛:“誰說我沒有證據了。”
“哦?”
科爾克拉夫屬實有些驚訝了,他挑眉垂眸,看到少年從兜裡掏出了什麼——“證據就是這個。”
他知道這小鬼之所以警局裡不留他,這會追上來就是為了套話,一直藏在褲兜裡的手,大概正握著錄音設備。
他還挺好奇,這個自稱能徒手打出步槍子彈速度、用特殊材質防彈球拍、打出的網球還能引開閃電的少年,還能帶來什麼驚喜。
視線聚焦的一刹那,他的呼吸屏住了。
術式反饋的信息如汪洋湧向他的大腦,全都指向他眼前,近在咫尺的地方。
他尋找多時的東西,此刻正靜靜躺在少年手裡。
也不算太靜,魔方般的立方體上,六個麵上的不是各種色彩與圖案,而是點綴了無數眼珠子。
似乎是雨水刺激到了它們,布滿紅血絲的“人類”眼睛,不安地抽搐眨動著。
那聚焦時瞬間收縮成針尖的瞳孔,要將人吸納進去一般!
“哈……”
“科爾克拉夫”重新抬眼,看向著實給了他一個大驚喜的少年,原本白開水一樣表情寡淡的臉上,瞬間扭曲成更符合駕駛員個性的顏藝。
“……”
“這個,為什麼會在你手上?”
他再三確認這個少年應該是個普通人,不不,倒是他看走眼了!!
“你是誰?”
對麵的少年並沒有回答他,下一秒他反應過來,是自己沒有說出口。
這又是什麼特殊能力——?
他去接觸少年手裡的東西,卻憑空穿了過去。
羂索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意識是脫離的,身體還停留在原地,而思想或者說靈魂,像自由了一樣,可以隨意行動。
他謀劃布局多年
() ,在總監部隨處是他勢力的現在,自以為儘在掌控可誰知——
他原來隻是捕蟬的螳螂,黃雀另有其人嗎!
一次性技能卡「意誌剝離」,已使用。
【持續效果五分鐘,中招者意識被暫時剝離軀體,保持清醒卻無法使用能力、控製其行動,像被囚禁入玩偶之中,所以改版前原名叫木偶噩夢。
受到超過一定程度的打擊或致命威脅,會驚醒掙脫。
ps.一次性道具,對視後即可使用。】
真田鳩見沒有給他多說話的機會,找準時機使用了兜裡的技能卡。
他來了墨爾本後,就將在係統那暫存的技能卡兌了出來,方便隨時取用。
兜裡的確有支錄音筆,剛才也做戲做全套的正在錄音,除此之外就是技能卡,和剛才博格給他的名片了。
也多虧了他這個先見之明,下雨後再從倉庫裡取,難保會被察覺到刹那的空間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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