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前。
也就是立海大網球部收到邀請函當日,毫無疑問要參加的眾人,正討論著去找學校請假,真田鳩見突然有什麼急事早退了,結果第二天也沒來學校。
打電話過去有人接聽,不過比較匆忙沒說幾句就掛了,據說是突然有事去了外地。
真田鳩見此刻正在打出租趕來的路上。
他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忍不住抓緊安全帶催促:“師傅,能再快點嗎?”
“真的快不了了,這油門再踩要超速了!”一路上聽他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的出租車司機,都想把位置讓給這位著急的乘客了。
副駕駛上穿著校隊運動服的少年還真敢提:“要不我來吧?”
司機:“。”
司機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眼旁邊這位對自己車技很自信的未成年:“你有駕駛證嗎?”
麵對這個靈魂拷問,那少年遺憾後悔地擺擺手,勉強放棄了自己開車的打算。
[早知道我應該用有駕照的假身份趕路。]
伊藤誠的臉不方便出現在這裡,但當臥底留下的職業習慣,他隨身總是準備了一些護照或身份證件,還有其他能用的。
係統安慰道:[不必著急,你已經趕不上了。]
真田鳩見:[……]
托基地裡遍布攝像頭的福,係統完整掌握著集訓營裡的動向,並向宿主解說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在搶空投下來的球,激起初、高中生交手淘汰掉部分高中生後,教練們又在首日洗牌戰中,安排青春學園的桃城武與五號球場的鬼十次郎交手。]
[最後比分6:0,桃城武遇上同樣使用重心垂直跳打法,但威力比自己強上一倍不止的對手,毫無還手之力。]
[不久前教練又安排所有國中生兩兩一組……]
不過並不是要大家進行雙打比賽,而是要他們跟自己選出的搭檔交手,落敗的一方將會遭到淘汰。
話是這麼說,實際隻是給予他們壓力,落敗方教練那邊顯然另有安排。
此刻這場同室操戈戰,也已臨近尾聲。
[還好我早有準備,提前跟教練請了假。]
期盼著有什麼加試環節,付了車錢後真田鳩見提起網球包挎上肩,邁開腿跟著係統指引往集訓營方向趕去。
他離開這兩天,是港口那邊終於查到了鶴岡孝藏身地的情報,進行這場跟酒廠交鋒的收尾工作,特地邀請他同往。
由於政府方麵也派了軍警插手,勢力交錯複雜,最後耽擱了一日得以返程。
這趟有些許小波折,但到底是結束了這個老頭跟他結下的梁子。
鶴岡孝已經死了。
真田鳩見被中原中也護送著,進入關押對方的房間時,那老頭就已經氣息奄奄,靠在窗戶全被報紙糊滿的公寓沙發裡,出氣比進氣多。
他人生的最後時刻,顯然沒少麵臨組織的磋磨。
黑衣組織發現對方提出的要求一點不好完成,在海原祭那天後,雖然已經投進去不少沉沒成本,但烏丸蓮耶顯然比鶴岡孝格局大一點,不再針對他這個無辜的未成年人。
其實在這之前,真田鳩見根本沒跟這個前議員見過麵。
但那老頭在看清他麵孔的一刹那,還是爆發出了不像瀕死之人的力氣,朝他撲了過來。
中原中也的重力攔住他前,一枚穿窗而過的子彈,最後結束了他的生命。
房間裡昏暗一片,也沒有人去按牆上的燈開關。
屍體倒在地上,身下湧出濃重如墨的顏色,一直蔓延到腳邊
如果真的是一個普通國中生,一個人突然死在自己麵前,這一幕對其造成的衝擊肯定是巨大的。
並且緊隨其後的,是森鷗外派來的人紛紛被壓製、有反抗的被毫不留情殺死,瞬間整個房間裡都布滿了血腥味,混合著火藥味,吸入肺中會帶來灼燒的惡心感。
真田鳩見看著倒在地上的,之前坐同一輛車,略顯靦腆跟他打招呼,在進屋前還替他攔住了組織成員襲擊的港口成員。
那個人捂住血流如注的脖子,努力發出求救的聲音……
真田鳩見內心發出一聲像是聽到冷笑話的嗤笑,沒有後退,任他抓住了自己的腳脖子。
如果不是事先通過係統知道今天這些人的行動,他或許真的會有些動容,也難為森鷗外從手底下那麼多人中,選出一個看上去像鄰家哥哥的類型。
或許是參考了他的鄰居家的阿瀧。
這種算計讓他有些反胃,對那變態的忍耐度快要到頭了。
係統為他的同步率著想,提議道:[把他變成改造人吧。]
真田鳩見按按眉心:[那我不是還要再打一份港口boss的工?]
橫濱政府靠不住又壓不住,現在這顆Mafia的龍頭,還有其存在的必要性。
真田鳩見俯身替麵前的人合上眼睛。
可惜這個人並不像阿瀧一樣無辜,他自己選了這條路,努力想往上爬搭上他或中原中也,到最後知道自己沒救了,才泄露眸中惡意,啞聲問他為什麼剛才不救自己。
隨即一直盯著他們動向,不可能讓鶴岡又落入港口手中,突然闖入的軍警方的人報上身份後,態度強勢地逼迫他協助調查,那個人此前是否有透露一些不該說的東西出去。
真田鳩見簡直快被氣笑了:“那你們直接把人殺了做什麼?”
他問一問本人就能得出“結論”。
但顯然,軍警方的人並不相信他所謂的側寫,隻信擺在明麵上的證據。
“如果我真查出些什麼呢?也要把我滅口嗎?”心情不佳導致同步率隱秘波動的真田鳩見說話帶刺,根本不怯對麵荷槍實彈的軍警。
這些軍警不放人,還切斷了附近的信號不讓他聯係家裡人,妄圖將他控製起來……
或者說是想借由此對中原中也做些什麼。
這就是夏目漱
石二刻構想中,港口Mafia存在與製衡關係中的原因了,政府方麵包括異能特務科,也不是完全理想的統治層。
他家裡有人都尚且如此,無權無勢的普通市民在觸及某些利益時,隻會被更加無情的拋棄、利用,中原中也之前就是政府實驗的犧牲品。
森鷗外那老狐狸把他叫過來,想給他看人性的陰暗麵,社會的陰暗麵,這個國家的陰暗麵。
卻不知道他本就是汲取它們為養料,從中誕生的。
軍警高層那個叫什麼福地櫻癡的,臨時打了這個主意下達命令要為難他時,想著最後跟人見一麵的真田鳩見已經進入長野縣地界了。
早知會有這一遭,他肯定不親自跑這一趟。
當時情況看似緊急,就像那幫穿軍裝的人看似禮貌,實際根本沒給他選擇的餘地,但要破局也很簡單。
他們敢那樣要求他,無非是站在“權威”的角度,讓他提供幫助。
真田鳩見看上去因一係列變故,而感到煩躁,見對麵不肯放人手機還沒信號後,閉了閉眼直接一抬手。
“中也,動手。”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隨即原本就不悅的神情變得淩厲,仿佛下一秒要為他與全世界為敵也沒有關係,身上紅光驟然擴大,將房間承重牆直接壓塌了一塊。
知道他不是個好控製的學生,但沒想到那麼刺頭,敢公然與政府為敵。
眼見自己的人被重力使堆成了一摞,軍警長官都傻眼了:“你想乾什麼!?”
“你說你是軍警,你就是軍警?”
真田鳩見跨過地上的屍體向他走去,欣賞著對方臉上失控的表情:“我怎麼看你們,跟黑.手.黨也沒有什麼區彆呢?”
軍警拿槍指著靠近的重力使,實際知道開槍也沒用:“你看到證件了……”
真田鳩見打斷他:“這是可以偽造的。”
“因為你們要脅迫監禁我,讓我替你們做些不願意做的事,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是其他什麼犯罪組織的成員,沒毛病吧?”
軍警長官:“你!”
真田鳩見隨手從餐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擦拭褲腿上沾染到的血跡,想著這場麵要怎麼收場,才能不被抓到什麼小辮子。
隨後他當著那邊被中原中也不無個人情緒毆打的軍警的麵,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110嗎,我要報警。”
軍警長官岔了口氣,沒擋住重力使迎麵而來的鐵拳,失去戰力倒地。
然後就是一陣兵荒馬亂。由於他們當時在長野縣,真田鳩見也不可避免地經曆了一遭訊問,直到橫濱那邊派人過來把他們都接回去。
輕井澤在長野縣,真田鳩見還偶遇了之前立海大合宿時,來處理案件的警察。
那個警部出警時看到裡麵的情況嚇得不輕,從業那麼多年沒見過那麼慘烈的現場。
好在也因為遇到了這個熟人,雖然他說的話很離譜,但沒有被當成什麼恐怖分子,反而被塞了
杯溫牛奶,好好的照顧進警局休息室。
如果當時照顧他的是男警官就更好了。
幫他把那個警部調來的係統腹誹他毛病真多,並操作著把那個女警官,也從渾身僵硬宿主身邊支走。
回到橫濱後,真田鳩見也沒法馬上恢複自由,跟上大部隊前往東京參加網球集訓。
暴怒的大家長在跟妄圖對他和中原中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