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外來者踏上走廊的一瞬間,伏黑甚爾就覺察到了,側目朝那個方向瞥去一眼。

底盤平穩,屬於練家子的腳步聲。

“是「窗」監測到隔壁那隻詛咒了嗎?”伏黑甚爾如此想著,這是可能性最大的,雖然也不能排除會是自己的仇人找上門。

不過無論來者是何身份,這個男人都顯然沒將對方放在眼裡。

黑色體恤衫快要包裹不住的傲人肌肉,與他略顯頹喪的生活狀態形成鮮明對比,伏黑甚爾牙齒輕咬著牙簽,繼續窩在掉皮的沙發裡,將注意力放在電視屏幕呈現的精彩角逐上。

在主持人激動的講解聲裡,那個人果不其然地推開了隔壁房間的門。

但對方接下來的舉動,倒叫伏黑甚爾有些意外。

雖然對方有意放輕動作,但伏黑甚爾還是像匍匐在網上蜘蛛一樣,通過地板等介質的聲音傳播,掌握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在翻東西。

伏黑甚爾得出這個結論。

如果是彆人,這個時候大概會被勾起好奇心,或者受正義感驅使,上門一問究竟,但伏黑甚爾隻覺得事不關己,在沙發上高高掛起。

隔壁住戶大概是在他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搬來的,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咒靈的腹中餐。

至少在他上周回來後,隔壁就多了那麼灘不具危險性,又很安靜的鄰居。

這種負麵情緒聚集的地方,會誕生二級咒靈並不奇怪。

對方似乎忙於“消化”吞到身體裡的食物,伏黑甚爾便與它相安無事地住到現在。

這次闖進隔壁的小老鼠目的明確,是來找那個長時間與外界斷絕聯係的人,或者說難聽點,就是來搜刮可能的財物的。

至少死了還有人“惦念”,特的前來“看望”,也不算特彆淒慘。

本來伏黑甚爾這次也打算無視到底。

但隨即——

他判斷失誤,那隻咒靈在眨眼間被處刑了。

那個人是術士,而且沒落帳。但就算再無能也是二級咒靈,來人至少擁有二級,或者準一級咒術師的能力,又或者他有著特殊的術式。

伏黑甚爾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起身動作矯捷地站到門前,出於謹慎仍觀察了幾息:

對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雖然已經不怎麼成型了。

對方呼吸完全錯亂了,艱難確認了屍體身份。

對方迅速調整好狀態。

伏黑甚爾象征性敲了兩下門,裡頭的人驚醒般,並不打算開門糊弄,反而去拿什麼東西,顯然是打算跑路了。

於是他當機立斷破門而入,真正看到了老鼠的模樣。

身上沒有咒力,甚至像沒有能力的普通人一樣,正向外釋放著輕微的、組成詛咒的負麵情緒。

是用什麼咒物掩藏了?

真田鳩見站在原地任他打量,早已開啟麵癱程序的他,就像在大潤發殺了十年魚一樣冷酷

且不漏破綻。

“詛咒師?”

伏黑甚爾聯想到對方不太光明的手段,如此問了。

“……”

對麵遮擋容貌,從刻意偽裝過的聲音判斷是個青年的男子,顯然不認可這個定義。

真田鳩見水波不興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隻是個路過的好心市民。”

伏黑甚爾看看滿房間翻箱倒櫃的證據,嘲諷地扯起有一個傷疤的嘴角,發出了一聲清晰的:“嗤。”

如果可以,真田鳩見還是不想搞出大動靜引來路人注意,就算這裡住的人再少,樓下街上的車流還是可觀的。

他還穿著出門時的那套衣服,怕被人認出來。

見伏黑甚爾願意交流,真田鳩見問:“你要報警?”

“不報。”

真田鳩見便點點頭,自己掏出來手機。

麻煩係統隱藏信號源,並加工傳播過去的聲音,他自然且熟練地打通了110。

並在伏黑甚爾古怪的注視下,一本正經地跟接線員編造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在看房時,意外發現了恐怖的屍體的。

最後真田鳩見掛了電話,也辦完了事,跟屋裡另一人征求意見。

“那我走了?”

又沒委托費拿,伏黑甚爾不打算跟這個硬點子動手,徑自跨過破碎的半截木門離開:“慢走不送。”

真田鳩見:“……”

彆看他如此自然閒適,早做好一言不合開打,然後潤走跑路的準備了!

真田鳩見不再停留,在伏黑甚爾之後從正門離開房間。

忽然,開門準備回自個屋的伏黑甚爾開口了:“名字呢?”

真田鳩見眼角向後瞥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有些意外他會問自己這個。

他答道:“……夏油傑。”

伏黑甚爾危險地盯緊他:“你不反問,是認識我嗎?”

真田鳩見平靜轉回頭,看了他一眼:“沒興趣。”

於是伏黑甚爾又嗤笑一聲,開門回了屋。

從東京回到橫濱,確實有了收獲的真田鳩見沒回真田宅,而是來到自己置辦的安全屋。

因為這裡民風淳樸,為了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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