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的麵孔突然出現在眼前,白倉望十年前的回憶也在腦海中浮現,那一段帶著雨水、汽油和鮮血味道的回憶僅屬於他與那位橘色發的少年,其餘他人從未得知,他也沒有對彆人提起過,他記得事故當時的一切。
就連織田作之助,也以為他在事故發生時是直接昏迷的,隻有橘色發的少年知道他目睹了家人的死亡。
白倉望還記得當初的那個人。
初次見麵時,橘色發的少年看起來才十三四歲,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年,按歲數,當年的那個小哥哥現在也應該是個成年人了——但站在赤色的GT-RBNR34旁的青年,又或者說是少年,看起來身材嬌小,像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同齡人,這讓白倉望一時間清醒了許多。
他遠遠地站在燈下,沒有第一時間走進去,而是在遠處觀望著,觀察著那個身材嬌小,臉也很嫩的少年。
白倉望今年15歲,身高175cm,這和他的飲食偏好和身體情況有些關係。身邊的同齡人中,胃口比他好的夏油傑和五條悟都比他長得更高。夏油傑上次三年級的體檢量身高時的數據就已經突破了一米八,五條悟長得更快,見麵後可以看見肉眼可見地比他高一大截,大約是往著一米九衝刺的身高。
排除掉這兩個人,以其他同齡人作參照,身邊的同班同學也大約都是一米七左右的身高。
大約和橘色發小哥哥歲數的太宰治,現在都已經突破一米八的身高了。橘色發的少年被車輛襯得身材嬌小,但周圍的車主一點也沒有疑惑,車場裡也有不少未成年人……是他們縱容未成年人飆車?或是帶著這些未成年人飆車以炫耀……這停車場附近就有一個警局,偶爾還是會有警察巡邏的,但是想飆車的人可不管這些,隻要不太過分,也會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這裡的車隊,風格並不小清新。
遠處那個正站在赤色的GT-R旁的少年,或許隻是長得很像的另一個人,可能是當年那個救了他的小哥哥的弟弟吧。
就在白倉望心裡下了判斷時,那個被人群包圍的少年與身邊的人說了句什麼,他踩著皮靴大步邁開腿,在人群如分潮向兩邊讓開道路時,他穿過人群,來到了白倉望眼前。
手腕被不容拒絕地抓住,那名橘色發的少年拉著他的手,回頭笑道:“走吧。”
“……嗯?!”
還沒等白倉望說些什麼,對方已經拉著他離開停車場,走向附近的大黑碼頭中央公園。
少年一路走來的熟稔的舉動,麵上放鬆而張揚自信的笑意,好像他們兩人本來就是朋友,今天則是又一次再正常不過的友人相見。路上看見他的人們都對他十分尊敬,不熟悉他的人們也竊竊私語後,露出崇拜目光。
這位少年,在灣岸線眾多車隊中的名聲不小。
大黑是四麵環海的工業區為主的小島,周圍都是港口,沒有什麼居民居住。大黑碼頭停車場是橫濱汽車文化中非常之重要的一個場所,港灣大橋、鶴見翼橋、大黑大橋的橋端在這裡相會,停車場被蜿蜒的橋體環繞,黃金一小時剛剛結束不久,在灣岸線衝刺最高速的車隊們都聚集到了大黑停車場。愛車的人們在這處絕佳的場所聚會,改裝了音響的車輛播放著搖滾樂,人們在夜色中享受激-情,與車隊的同伴們在暢快的夜色中-共度聚會尾聲的這段時光。
他們越走越遠,停車場內的音樂聲也漸漸遠去,變得朦朧。
白倉望沉默地跟著橘色發的少年,在確認他跟上後,少年就鬆開了他的手。這處中央公園麵朝橫濱港灣大橋,視野遼闊,遠遠地還能看見對岸的橫濱港口那五座大樓的身影。
他們站在海邊,開放而空曠的公園很安靜,這個時間也沒有彆人在公園裡閒逛,隻有他們兩人被靜謐包裹著,呼吸的海水空
氣清涼,天邊黎明前的夜色跳出了一抹淺淺淡淡的紅,是與晨日相接處的朝霞先染上了一些太陽的初晨光芒。
少年笑著看他:“你——”
與少年同時出聲的是白倉望,他語氣平淡,眼神專注而認真地與鈷藍色的眸對視著。
“行動代號【荒霸吐】,你好。”
中原中也臉上的笑意頓住了。
他臉色一沉,說:“你怎麼會知道這個代號?……你從哪裡聽說來的?有哪個混蛋跟你說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海浪拍打著岸邊,浪花的聲音與他上頭的情緒一起激蕩。中原中也在腦子裡快速鎖定可疑人的名字,內心充滿怒氣。
這不是“白倉望”應該知道的事情。
絕對是那個——
“混蛋?……不,應該不是你想的那個不知名的人。”對方應該是誤解了,白倉望猜測他似乎是把殺毒軟件這個神秘的任務告訴了彆人,才會有這樣的疑慮,“要說為什麼我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我和你現在在做同樣的事情。”
這比起剛才設想的還要讓中原中也疑惑和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你隻是……”想到了什麼,他話語一轉,“你在做的是什麼和我同樣的事情?飆車嗎?”
常年被上司坑,中原中也不由得冒出了“白倉望該不會是那家夥找到來試探他的吧”的念頭,這猜測非常有可能是現實,他多留了個心眼。
如果是那個上司,確實有可能查到他在十年前救了一個孩子。
說起來,白倉望是不記得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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