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沈懷硯見林溪知拿出手機打了字,像是在跟什麼人聊天,但他並沒多問。
車子在一座老舊的居民樓前停下,沈懷硯透過車窗看出去,能看見樓下站著一個身形挺拔,長相儒雅的男人,那人突然朝他們的方向笑了一下。
沈懷硯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見林溪知朝那人點了下頭,然後推門下車,林溪知從後備箱將行李拿下來,嚴清走上前,從他手裡接過行李,笑容溫柔和煦,溫聲道:“你也累了,我來拿就好。”
就一個行李,林溪知也沒和他爭,就讓他拿了。
這時,沈懷硯從另一邊下了車,嚴清看過去,疑惑道:“這位是?”
林溪知語氣淡淡,極其自然,道:“這是沈家小叔,順路便送我過來。”
聞言,嚴清溫和不失禮節的伸出手,“原來是沈先生,我是溪知的男朋友,我叫嚴清,多謝您送溪知回來。”
男朋友?
沈顧墨站在沈懷硯身側,聽到沈懷硯放在褲袋裡的手捏得咯吱作響,他臉色不是很好的盯著林溪知,試圖在對方臉上看出破綻。
林溪知抬眸,目光清然的與他對視了一眼,然後沒有再看他,沈懷硯心往下沉了一瞬。
手在空中等了一會,也不見對方伸手,嚴清有些尷尬,“沈先生?”
沈顧墨適時輕咳了一聲,暗示沈懷硯彆失態,沈懷硯視線從林溪知身上緩慢挪到嚴清身上,半晌,挑起眉笑,紳士地和對方握了手,“你好。”
林溪知淡淡道:“沈先生,謝謝您送我回來,沈先生貴人事忙,我們就不耽誤您時間了。”
沈懷硯語氣意味不明道:“都耽誤了,不怕再耽誤多一點,反正今天是沒有什麼心情工作了。”
一旁的沈顧墨:“......\"
不是,大哥,你下午還有兩個會要開,晚上還有飯局,你說你沒心情工作了,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林溪知擰了擰眉,現場的氣氛有些凝滯,一時誰都沒有說話,還是嚴清出來打破僵局,他笑道:“既然這樣,沈先生不如上樓坐坐喝杯茶再走。”
沈懷硯看了林溪知一眼,笑意不達眼底,緩緩道:“好啊。”
林溪知看到嚴清朝他丟了一個眼神,抿了抿唇沒再說什麼。
這棟居民樓外麵看著破舊,裡麵倒是還好,就是樓道狹小了些,白色的牆皮有些脫落,林溪知走路習慣低著頭,肩膀就要蹭到牆的時候。
沈懷硯剛要伸手幫他擋的時候,嚴清就將人攬了過去,垂眸柔聲道:“小心。”
林溪知淺淺笑了一下,任他摟著,模樣乖得不行。
沈懷硯黑目沉沉的看著前麵兩人,伸出的手還未來得及收回,像是自嘲般笑了一聲。
嚴清租的是兩室一廳的屋子,還有一間小廚房,窗簾都是暖黃色,小陽台上種著各種花,屋子布置很溫馨,一進門就可以看見電視櫃上林溪知和嚴清的合照。
相片裡的林溪知穿著學士服,眉目清雋,淺色的眸子在陽光如琉璃般漂亮,嘴角噙著淺淡的笑,嚴清手環過他的肩膀搭在他肩膀上,林溪知臉上也沒有任何不適,看著關係挺親密。
嚴清給沈懷硯和沈顧墨都倒了水,推著林溪知的行李道:“溪知你陪沈先生坐會,我先幫你把行李整理一下。”
林溪知看了沈懷硯一眼,站起身道:“衣櫃你的東西都放滿了,我幫你看看要怎麼放。”
兩人進了臥室,不知是不是忘了,臥室門半掩著,沈懷硯站在拐角處,看到臥室裡兩人靠得很近,低頭細聲說話的畫麵......
過了一會,門外的人走開了,林溪知退開了些,呼出一口氣,見狀,嚴清笑道:“差不多得了,也彆太狠了。”
林溪知抿了抿唇沒說話。
再出去的時候,客廳裡沒人了,沈懷硯背對著他,像是在欣賞陽台上的花,林溪知走近,沒有主動說話,和他一起欣賞著那盆小雛菊。
林溪知低頭,睫羽垂下,陽光映在他臉上,襯得他側臉光潔如玉,乾淨不染凡塵,沈懷硯偏頭看了他一會,林溪知抬眸看來,他像是從未意識到自己有多好看,他茫然道:“你在看什麼?”
沈懷硯深深的凝視了他一會,笑了笑,“我隻是在思考,該怎麼辦。”
焦躁感如無名之火,燒得人心肺劇痛,現在想來,以前的他真是自信到自負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林溪知會屬於彆人。
他一直把林溪知愛他當成一道已經確定答案的命題。
但林溪知的愛一直都是自由的,他永遠有權利選擇愛除了沈懷硯以外的任何人,他愛上彆人,他沒有任何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