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杭迎上去,敲了敲對方的車門,正想嗬斥警局門口不能停車,趕緊把車開走,不然他看久了都想辭職了都。
話還沒說出口,就見林溪知從車上下來,宋杭目眥欲裂,語氣一轉:“學長…你去買彩票了?”
據他所知,林溪知條件似乎也不是很好,林溪知自從搬出林家之後,和林家人關係也不怎麼親密,搬出林家後就沒有再用過林家的錢了,大學時也是省吃儉用靠各種競賽獎學金生活。
林溪知還沒說話,就見駕駛座另一邊,沈懷硯推門下車,一雙包裹在牛仔褲下的大長腿踩在地麵上,他身高一米九幾,麵孔俊美線條利落,唇角微微揚起。
出場的十分有逼格。
或許是他的臉太完美,或許是他的身高,門口的警察包括宋杭在內,都不由得心中臥槽,上帝給他開了一道門,又開了窗,不可能連地道都給他打通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黑色t恤下緊繃結實的身材移動到某處,集體化身盯襠貓。
經驗之談,身高過一米八八的,不是辣椒就是牙簽。
結果一看,臥槽,沒那啥都這麼大…不會是塞襠了吧?
沈懷硯被他們灼熱的目光看得仿佛雞兒在裸奔,這江城支隊的人都什麼毛病?喜歡盯著人襠看?
沈懷硯走到林溪知身邊,瞥了眼宋杭摟著林溪知的手,淡淡道:“沈懷硯,宋隊長,久仰大名。”
宋杭愣了一下,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悠了一番,笑了一下,“學長的朋友?”
林溪知清楚宋杭一向觀察力敏銳,在他麵前撒謊是沒用的,也沒有沒必要隱瞞,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阿硯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他反駁道:“不是朋友,是男朋友。”
“你好。”沈懷硯眉眼舒展的笑了笑,又暗示性的看了眼宋杭的手。
宋杭意會到了,悻悻的鬆開手,沒想到這小年輕醋味還挺大,
他走在前麵帶著兩人進去,林謹言還站在門口,見到沈懷硯和林溪知甜甜蜜蜜的牽著手,他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酸澀嫉妒了。
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他轉頭趕緊擦乾眼睛,又變成那個驕傲好鬥的小少爺。
林溪知踩上台階,淡淡的看了過來,林謹言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林溪知突然覺得林謹言這副孤立無援,隻能豎起滿身刺保護自己的樣子有點眼熟。
哦,他想起來了,像目睹季如霜從二樓摔下來,意外擁有了讀心術,發現身邊每個人都在算計他,沒有人可以相信後的樣子。
他沒有借機嘲諷,也不想和他爭辯,而是越過他走進去。
“審訊結果出來了。”
宋杭拿來季秋月的審訊結果,林謹言也被叫了進來。
他瞥了眼滿臉灰敗的林謹言,搖搖頭,“嫌疑人季秋月對賄賂受害者林溪知心理醫生江淮下迷藥意圖殺人的事實供認不諱,同時嫌疑人季秋月舉報其夫xx戰區司令林擎對受害者季如霜下藥迷奸未遂,並且婚內出軌妻妹…”
這一連串的話仿佛一巴掌扇在林謹言臉上,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即使他再討厭林溪知,和他爭吵互毆過多少次,他也從沒有想過讓林溪知去死。
他甚至不敢抬頭往對麵看一眼。
林溪知眼圈泛紅,抖著手,“那我媽媽的事,我媽媽也是她推下樓的…我親眼看見的。”
宋杭眼神略帶歉意,“抱歉,季秋月本人拒不承認推人至死的事實,即使有學長的證詞也不能作為定罪的證據…”
事情過去太久了,很難找到證據,即使有林溪知的證詞,也無法做關鍵證據,因為警方會認為這其中有泄憤故意做偽證的嫌疑。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還不能讓這些壞人付出代價?
林溪知身體抖得不行,咬著唇臉色煞白,雙眸無神,宋杭也被他的樣子嚇到了,趕緊轉身去倒杯溫水過來。
沈懷硯摟著他,焦急的用溫熱的掌心一下一下的輕撫著他的後背,在他耳邊低聲安撫,“彆怕彆怕,我一定會讓她親口承認的,相信我好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溪知失焦的眼神慢慢聚焦到沈懷硯臉上,也看見了他眼底的擔憂。
沈懷硯喂他喝了幾口溫水,臉上才慢慢恢複一點血色。
宋杭已經自覺的帶著林謹言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林溪知看著他,沈懷硯牽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你不能這樣,你嚇到我了知道嗎?”
林溪知摸著他的臉,他難受得不知道要怎麼說清自己的感受,“對不起,我隻是…隻是…”
沈懷硯知道林溪知有些抑鬱症的傾向,他雖然沒得過這種病,但也知道有時候得病的人抑鬱症發作起來,自己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他把林溪知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親昵的一下一下的吻著他的唇角側臉還有耳垂,“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想怎麼樣我都陪你,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國外領證,我帶你去海邊踩沙子玩,給你買個小桶,你每天提著去撿點小螃蟹,回家我就給你做成菜。”
林溪知喃喃道:“小螃蟹…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對,隻有我們兩個人。”沈懷硯笑著吻了吻他的眼睛。
“好。”林溪知眼睛濕潤的看著他,突然感覺左手無名指一涼,茫然的低頭看著手指上多出來的銀戒。
沈懷硯揉揉他的頭發,“對我來說,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來娶我,不然我…我是你的人了,你去哪我就去哪,懂了嗎?”
你如果敢死,我就跟你一起走。
林溪知閉了閉眼,眼淚從光潔的臉頰上滑落,他主動吻上年輕的戀人。
他一直覺得是他不能沒有沈懷硯。
沈懷硯卻一直在用行動告訴他,他也不能沒有他。
辦公室裡,江霆看著監獄裡傳來的江淮的供詞,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悔恨交加。
他打開抽屜,最底下的一個本子裡,夾著一張女人的照片,那是二十歲的季如霜,穿著碎花裙子,一頭烏黑的長發,漂亮乾淨得仿佛像天上軟綿的白雲,對著鏡頭恬笑。
林溪知長得很像她,如果那一天他沒有因為臨時任務離開就好了,如果季如霜看到他留的字條,如果他鼓足勇氣親口去問問對方就好了。
季如霜也不會被害死,林溪知也不會陰差陽錯受了這麼多年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