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那一聲哥哥,還是後麵的一句,都令沈書意無地自容。
羞愧難當。
神經崩到極致。
臉頰充血,周遭的血液上湧,全往腦門上衝。
迫切地需要從當前窘迫的情形中擺脫出來的他,雙手將人給推開。
“嘭——”
顧遲的後背撞上方向盤。
沈書意被自己弄出的動靜嚇到。
仿佛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他,臉上的血色倏地刷白。
“對不起,對不起。小遲有沒有怎麼樣?我看看……”
沈書意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他讓顧遲坐回位置上,給他看一下後背。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怎麼回事。
靈魂好像從軀殼裡抽離了一樣,竟然忽然伸手去推小遲。
後背抵著方向盤到底不太舒服,顧遲坐回去:“我沒事,哥哥彆擔心。先開車吧。”
顧遲過於平靜的反應,讓沈書意不確定,他究竟有沒有猜到什麼。
現在也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
“我看看,行麼?”
沈書意抿起唇,眼尾都是紅的,仿佛要是顧遲不給看,他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顧遲看了沈書意一眼,緩緩卷起衣擺。
他卷得有點低,不是後背的位置。
沈書意幫著卷高了一點,後脊背那裡,紅了一大片,還有點青紫。
水汽漫上眼睛。
沈書意緊緊地咬住唇。
顧遲看不見自己的後背,不過從沈書意臉上表情的反應裡猜測出了一二。
他放下自己的衣擺,“真的沒事。回去抹點藥膏就好了。”
沈書意低低地“嗯”了一聲,沉默地發動車子。
顧遲的手放在沈書意轉動車鑰匙的手上。
沈書意條件反射地抽回了手。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大,沈書意輕咬著唇,“抱歉。”
一晚上連著道兩次歉……沈書意很是懊惱。
“我來開吧。”顧遲解釋道:“現在由我來開車比較好。”
是因為他剛剛……硬了的緣故,所以小遲才認為他現在不方便開車嗎?
可是他現在已經平息下去了。
這句話,沈書意沒辦法開口。
小遲剛才是怎麼想他的?
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的身體卻忽然起了反應。
有那麼一瞬間,沈書意腦海裡閃過棄車逃跑,但最終還是被理智給拉回。
他不能一個人把小遲給丟在車上。
沈書意抿起唇:“你的後背受了傷。”
所以還是他來開車比較好。
“開車用不到後背。”
但是——
沈書意還沒出聲,顧遲已經打開車門,撐傘出去。
沈書意來不及阻止。
顧遲繞到駕駛座,輕敲駕駛室的門。
外麵的雨勢並沒有減小,沈書意隻好把腿上的毛巾拿開,推開駕駛室的門。
沈書意從駕駛座上下來,顧遲並沒有直接上車,而是又護著沈書意來到副駕駛。
沈書意坐到副駕駛,看著顧遲撐傘繞到駕駛室,心底愈發羞愧。
他不配小遲對他這麼好。
顧遲坐到駕駛室,把傘收起,放到後座。
顧遲暑假是去考了駕照的,也順利地拿到了駕照。
不過他平時出行大都搭沈書意的車,如果沈書意不在江城,車子就完全交給顧遲。
顧遲平時又有司機譚叔接送,家裡離學校又近,也就一直沒買車。
…
雨天,路上車多,路況擁擠。
車上喇叭聲,車輪駛過路麵濺起的水花聲格外地清晰。
顧遲開了車載音樂。
聽的是沈書意的歌《戀一個人》。
密閉的車廂,熟悉的音樂,將車內、車外隔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如果是平時,在這樣的雨天裡,沈書意會很享受處在隻有他跟顧遲兩個人的空間裡。
會讓他想起小時候,下雨天他跟小遲兩個人待在房間裡看漫畫,聽音樂或者是練琴的那段時光。
現在想起來依然覺得美好,也正因為如此,更加地羞愧難當。
車內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顧遲反常的沉默令沈書意坐立難安。
他不確定是因為自己剛才推的拿一下,還是他最擔心,也最害怕的那個原因——
小遲察覺了他的心思。
…
“你先在沙發上坐一下,我去給你拿噴霧。”
回到家,沈書意將車鑰匙放在茶幾上,去了廚房。
沈書意拿著噴霧回到客廳,顧遲乖乖地在沙發上坐著。
沈書意眼睛又是一紅。
如果他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意,如果一切都沒有變,那該有多好。
他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
“我給你上下藥。”
顧遲配合地卷起衣擺,不過他傷在背部,像在車上那樣,隻是撩起衣服給看一下就好,像是噴藥就得兩隻手卷著衣服,就相對沒那麼方便。
“我來吧。”
沈書意卷起顧遲的衣擺,顧遲也就放了手。
沈書意一邊將顧遲的衣擺往上再卷一點,拿過噴霧,小心地噴在背上。
噴霧噴在肌膚上,有點涼,顧遲的身體顫了顫。
沈書意一臉緊張,“疼麼?”
顧遲轉過臉:“不疼。隻是有點冰。”
“再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沈書意聲音發緊,聽起來好像他才是被上藥的那一個。
顧遲:“嗯。”
沈書意繼續給顧遲上藥。
這一次,沈書意比上一回還要更加小心一些。
噴霧噴在肌膚上,不會馬上乾。
為了讓噴劑儘快地吸收,沈書意對著顧遲的後背輕吹。
顧遲忽然伸手把後背的衣擺給放下。
“還沒——”
沈書意“好”字還沒說完,身體被顧遲推倒在沙發上。
沈書意的腦袋枕在了沙發的抱枕上,眼睛瞪圓。
顧遲雙手扣住沈書意的手,將他的手放在腦袋的兩側,如墨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身下的人:“那天晚上書意哥夢見的人,是我麼?”
沈書意的臉色在瞬間變得慘白。
儘管顧遲沒有具體說是哪一個晚上,沈書意還是一下子就聽懂了。
他的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
小遲知道了!
沈書意的大腦一片淩亂。
小遲是不是覺得他很惡心?
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在夢裡對他起了**。
胸口像是被什麼棉絮堵塞著,快要喘不過氣。
沈書意像是極度缺氧的魚,他努力地深呼吸一口氣,“對不起。如果你現在就要我搬出去,我可以現在馬上就搬——”
唇被吻住。
沈書意的眼睛睜大,腦袋一片空白
顧遲伸出舌尖,在沈書意的唇上舔了舔,像是一隻大貓,千方百計,終於叼到自己惦念了許久的魚乾,仔細地品嘗著,帶著生澀跟歡喜。
哥哥的唇好軟。
隻是嘴唇的品嘗還不夠,顧遲輕咬著的唇瓣,舌尖輕輕刮過齒尖,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顧遲眸色轉深,他微張開嘴,卷住口腔內的柔軟,決定將魚乾完全吃進嘴裡。
舌頭被同樣溫熱的柔軟卷住,沈書意瞳孔倏地一縮。
他的身體動了動,他的雙手從顧遲的手中掙脫出,抵在顧遲的胸前,因為太過錯愕,眼底未見震驚,隻是一派茫然的神色,“小,小遲……你在做什麼?”
顧遲在沈書意的唇上輕啄了下,“親哥哥。”
沈書意今天晚上大腦的CPU注定不夠負荷。
“等,等一下……”
沈書意抵在顧遲肩上的手加深了力道,“小遲,你……你先起來。”
顧遲配合地坐起身。
沈書意手撐在沙發上,起身時,因為太過緊張,手肘沒撐住,滑下沙發上,半個身體落空,顧遲在他的腰間攬了一下,扶他坐起身。
沈書意坐起身時,顧遲攬在他腰間的手也沒有鬆開,反而順勢抱住他,在他的耳朵上親了親。
嘗了腥,就不可能再習慣吃素。
何況是十**歲的少年,最是旺盛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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