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紅雁懷著一種莫名的崇敬心理離開了x巴克。
在她的身後,是掌握著殷氏經濟命脈的男人。
恐怖如斯.jpg
當然了,不僅一個人覺得晁宥乾恐怖如斯。
投資者們也是這麼覺得的:
【富哥們,你好可怕。】
【認真的晁哥最嚇人。】
【他居然就抱著一台電腦在x巴克裡麵認認真真辦了七八天的公,而我連他在乾什麼都不清楚……】
【沒事管紅雁也不清楚。】
【有懂哥嗎?富哥們這幾天滿屏幕的天書是在乾什麼?】
【我隻能看懂他好像在買入賣出?】
【他在按照那個神秘線報提供的信息,結合殷氏新發布的月報和調查機構一起做調查報告,你們看不懂是因為這玩意是純英文的,專有名詞太多。】
【順便還把之前做多的股票分批出售,引起了小範圍的股價動蕩。然後又聯係了中介機構,用做多賺到數倍不止的錢回過頭來做空,真正實現了風險對衝自給自足。】
【我懂了,你不用說了,他在弄死殷氏.jpg】
【什麼是信念感,這就是信念感,即使在已經發現了空間的部分規則之後依舊不忘本心弄死殷氏,富哥們吾輩楷模!】
……
一份詳實的調查報告自然是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完成的,但是沒有什麼是錢辦不到的事。
時間不夠就堆人海戰術。
白燼述的電腦上實際上同時對接的是數家調查機構,在鈔能力和詳實可靠的資料佐證下,大部分調查機構在接觸到這份報告的第一時間就反過來聯係了發出報告的郵箱。
白燼述自然不是匿名發送的。
整個業界內數得上名號的調查機構全部都被他或用錢或用資料籠絡了過來,幾百名調查機構的員工同時進行分析,調查報告的速度被極快地推進了。
而在白燼述沉浸在商戰風雲時,另一邊的其他調查隊員們終於慢了下來。
目前的進度似乎隻有等那三個客戶後續推進下去才能繼續觀察,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不停下還沒事,一停下所有人就發現了一件頗為詭異的事情。
他們摸的風生水起,而之前那些入職的時候還把“你摸魚我摸魚,老板寶馬變青桔”喊的震天響的其他實習生們,卻詭異的認真了起來。
所有人對殷氏的態度好像就在潛移默化中被改變了一樣,管紅雁隔壁工位的那個男的一開始還會在上班時間偷偷在電腦上小窗玩地下城,現在管紅雁白天摸魚的時候側頭,隻能看見他正在認真工作的側臉。
李桃那邊也是相似的情況,最開始在一起做財務實習生的學生們還會湊在一起抱怨幾句,時不時在上班時間偷空出去抽支煙,或者在茶水間聊天。而在她不知不覺之間,這些實習生們也已經逐漸不在上班時間扯犢子聊天,逐漸不再攬肩搭背一起出去抽煙。
管紅雁提出這個發現的時候,桌子上除去現在在市內的夏怡和晁宥乾,正在負責客戶的周繼、張隆還有尤誌,實際上也就是剩下三個人了。
“原本的變化速度應該就是像這些實習生一樣的,”她說,“夏怡的情況純屬晁宥乾拔苗助長的後果,正常才說進入殷氏之後異化的速度應該就是這麼慢的。”
大大的八人桌上,隻有魯長風和李桃在點頭。
“算了,”管紅雁放棄了,她也跟著擺了,“等那三個客戶出結果吧。”
周繼他們不知道從哪裡學來了一套客服話術,每天拍一張照片什麼美其名曰記錄你的美,早中晚各一次,就算是客戶沒變化,他們都能硬生生扯出來一些什麼眼睛好像更大了,鼻子好像更高了之類的鬼話。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些客戶在聽完這些話之後,變化的速度居然真的變得更快了。
最顯著的那個就是和銷售部一起在跳抓錢舞的哥們,這哥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長的也不能說是醜,隻能說是比較奇特,整張臉上的五官像是各長各的。
在經過了長達七天的抓錢舞特訓之後,他的臉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句小帥了,整張臉被改變最大的就是臉型,直接從國字臉變成了瓜子臉。
第八天,這哥們舉了個錦旗痛哭流涕地遞給了尤誌。
受到他的影響,另外兩位客戶第九天也送了錦旗。
由於他們的宿舍不好放,所以這些東西最後都到了管紅雁那裡。
午夜夢回之際,管紅雁會瞪著宿舍裡的三個錦旗懷疑自己到底是探索隊員還是商業間諜還是醫美行業改革者。
晁宥乾,你造了好大的孽。
而且隨著這些客戶還有實習生變得越來越靠近香菜,管紅雁發現自己的上班之路變得越來越困難了。
她不是在下樓的時候崴腳,就是莫名其妙睡過頭遲到,或者是在食堂意外弄臟了衣服,總之就是總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事阻攔著她前往工位。
管紅雁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固定屬性這麼煩人。
那三個客戶其實已經無限趨近於夏怡當時轉化的臨界點了,但殷氏遲遲沒有動作,所有人都推測有可能是因為他們的入職手續不正規,是晁宥乾找人幫忙辦的臨時工,所以殷氏那邊不太方便操作。
一直這樣等殷氏那邊出手也不是個事兒,萬一殷氏到他們三十天滿離開這裡都不打算催化臨時工怎麼辦?
好在這樣的擔心是多餘的。
臨近登出的某天中午十二點,在所有人都剛剛吃完午飯的時候,晁宥乾忽然在群裡發出了一條信息:【昨晚睡得好嗎?】
晁宥乾:【不好的話建議你們中午睡個午覺。】
夏怡看見這個信息一激靈。
【晁哥你要乾嘛?】她顫巍巍地問。
【不是你說的嗎?】晁宥乾回答的非常快,【你讓我下次乾這種事的時候提前跟你說一聲。】
所有看見這句話的人陪著夏怡一個激靈。
晁宥乾這幾天一直在電腦上忙來忙去,他要乾的事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當天下午上班時間,在所有探索隊員混雜著期待和莫名畏懼的心情中,多家調查機構聯合發布了一個多達三百多頁的調查報告,其中詳儘地列舉了殷氏集團財務造假的重重證據與猜測,並在最後總結我們有可能懷疑殷氏集團年度報表中存在嚴重財務造假可能。
沒了白燼述的攪局,這次殷氏的危機公關更加及時的在一小時後就發聲,否認了這篇調查報告之中的所有內容,包括財務造假在內的所有指控和通過不明調查方式獲取到的不準確數據。
當然了,隻有探索隊員們清楚,殷氏表麵上態度強硬否定了所有指控,背地裡,他們的三個客戶分彆都收到了一則通知。
今天下午下班過後,於總部會堂中采集入職信息。
所有人等待了十幾天的機會來了。
剩下的探索隊員們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經過了這些天的相處,三個客戶已經對他們的“變美客服”無比信任,在聽到尤誌他們將這個入職信息采集稱作結營儀式之後,非常順暢地就接受了這個安排,在聽到這個醫美機構的其他客服也要跟著自己一起之後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抵觸心理。
晁宥乾披露財報造假的行為絕對捏到了殷氏的死穴上,使他們在強硬回複的背後,加快了所有“香菜”的催化過程。
管紅雁擔心在下班過後殷氏之內會進行更多的部署和變化,她的固定屬性會誤事,所以趕在下班之前交代好了所有人,尤其是魯長風之後,就早退迅速離開了殷氏去了市區裡。
市區內的夏怡已經先一步回到園區內部,隻剩下白燼述一個人還在x巴克裡,管紅雁去的時候,小武已經比她早一步到了晁宥乾身邊,正在打聽:“你打算幾點發訴訟?”
“大概……晚上九點半吧,要等他們上班,”晁宥乾正在一邊盯著電腦屏幕一邊回答,“你那邊的新聞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小武揚揚下巴,“一共三篇,一篇是詳解殷氏調查報告,一篇是殷氏內部的興與衰,還有一篇是針對殷氏商業造假商務賄賂的披露。”
他在旁邊搓搓手,躊躇滿誌地:“第一篇的話已經發出去了,因為我們比其他同行要早拿到報表一天,所以綠江出的詳解和分析肯定也會是目前來說最全麵的,第二篇的話是民生社會版那邊的內容,明天看風向再決定發‘興’還是發‘衰’。”
“至於最後一篇,”小武看見管紅雁打了個招呼,繼續道,“那個我早就寫好了,你這邊一提起訴訟我那邊就立馬發,給你添柴加火。”
能一手接觸到這種大新聞,還能和背後操縱大新聞的幕後操盤手一起定好時間發送,這對於時效性極強的新聞行業簡直是秒殺。
與此同時,各大社交平台之上,熱搜第一也全部又都變成了殷氏的內容。
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有關於殷氏的內容中,由於不久之前的食品危機風波,員工急診風波,為殷氏說話的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鬨的。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
全國的媒體忙成了一團。
小武那邊看起來要比晁宥乾忙得多,短短幾句談話的時間內就接了無數個電話,管紅雁坐在旁邊甚至都能聽見他那邊綠江晚報總部主編的瘋狂喊聲:“快點快點!新聞不等人!我們的晚報還有十分鐘就要印了,排版位置已經給你們留好了!快快快!”
隔著一條電話線,管紅雁都能想象得到電話那端綠江晚報的編輯們把鍵盤都打出火星子的場景。
在輿論控製上麵,晁宥乾進入這裡一共也就乾了兩次,兩次都把所有媒體從業者鬨的雞犬不寧。
當然,對於雞犬不寧的定義,或許管紅雁和主編並不同。
“小武!”電話那邊,主編的聲音很振奮,“哪搭上的線!真有你小子的!”
在調查報告發出前一天,小武不知道從哪裡搭上了神秘機構的線,提前12小時拿來了四分之一即將發布的調查報告。
就是這四分之一,給他們的新聞報道爭取來了比同行更多的時間。
“主編這得有獎金吧?”小武笑道。
“有,必須有,”主編的嘴都笑歪了,“我們是第一家跟進財報造假的媒體,這個流量算是吃滿了。”
他匆匆和小武這邊說了幾句,就又投入了緊張地加班環節中。
小武和晁宥乾商量好了新聞發布時間,手裡攥著兩篇還沒有發出的獨家方向報道,心滿意足地走了。
隻留下一個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的管紅雁,滿臉茫然地湊近了晁宥乾的電腦。
他的電腦上麵,儼然直播的是殷氏園區之內的內容。
鏡頭規律地晃動著,像是有什麼人走路。
“這是魯長風他們?”管紅雁轉頭看向晁宥乾。
“嗯,我提前讓夏怡帶過去的針孔攝像頭。”
晁宥乾用點了點,不知道點到了哪個鍵,魯長風的聲音從中傳來:“老板,這會我們剛剛下班,那三個客戶已經在去會堂的路上了,尤誌、周繼,還有張隆他們三個陪在客戶的旁邊,我和夏怡還有李桃蹲在外麵點人。”
從他們蹲在會堂門口開始算,一共已經進去了一百多號人,相比起之前夏怡那次隻有六個人的規模,這次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夏怡的聲音傳來:“按照我僅剩不多的記憶,這次的員工照片采集肯定是個幌子,所謂的采集照片是為了觀察誰的進化更能進入香菜的下一階段,合格的會被一起帶走,不合格的則會被以采集完畢從會堂中放出來。”
現在整個會堂中保守估計要有兩百多人,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實習生,三個分屬不同部門的人在其中看見了不少自己的熟人。
“上次我們一起喝酒的那個強哥,”魯長風把頭上的針孔攝像頭往下調了調,方便鏡頭那邊的人觀看,“他也在其中,還有他那幾個兄弟也在裡麵。”
鏡頭中,會堂的座椅後端,坐了六個坐姿大大咧咧的男人。
“方珊珊也在,”魯長風移了一下攝像頭,“不過我懷疑她隻是習慣性混入其中,因為她的長相在我們看來並沒有變化。”
極具諷刺意味的是,方珊珊坐著的位置是在那六個通緝犯的側前方,隻要她回頭,她就能發現自己此次探索的目標。
但是她回頭的無數次,從來沒有把視線放在過那六個通緝犯身上。
“我們客戶呢?”白燼述壓低聲音問。
“客戶在前幾排,”魯長風轉移了一下攝像頭,照向了會堂的前排,“前排都是一些臨時工或者是廠區的員工。”
臨時工是才招不久的,而廠區的員工隨入隨辭,兩者的共同性都是流動性很大。
“哪三個是客戶?”管紅雁為了避嫌自己的固定屬性,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們的客戶了。
“雁姐,你到了?”魯長風壓低聲音驚喜道,“客戶在左邊那排,穿著藍色衣服的那個。”
管紅雁的視野順著鏡頭的移動移過去,發現魯長風所指的那三個人中,除了最中間的那個她還能認得出來是客戶之外,其他的兩個人已經完全和十幾天前的他們判若兩人。
……這怪不得要送錦旗。
換她要是不知道殷氏集團裡麵的這些亂七八糟的,她也送錦旗。
會堂之中的人看起來陸續已經到齊了,逐漸沒有什麼新的人進入,有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人走到前麵來把門關了起來。
“夏怡說接下來會堂裡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可以休息一會了,”魯長風那邊接通了微信群內的共享通話,會堂內的聲音從尤誌的手機傳到了外界,“裡麵現在應該就是正常的入職照片采集,然後他們會找理由留下已經出現模糊的人,讓還沒有模糊的員工正常離開。”
“還有一個半小時。”白燼述合上電腦,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什麼半個小時?”管紅雁有點迷茫。
“股票,”她老板似乎沒有要向她解釋的意思,“x巴克馬上要下班了,找個24小時營業的地方。”
管紅雁帶著藍牙耳機,一邊耳朵傳來的是街上的喧鬨市井聲音,另一邊耳朵傳來的是殷氏園區內的會議室中,采集人像拍攝照片的聲音。
“笑一下,對,頭往左邊偏一點,”攝像師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好,下一個。”
聽起來倒還真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管紅雁一路跟著晁宥乾,走到了一家某家著名連鎖火鍋店的門口。
“這什麼?”她戒心十足地盯著這個店名看。
這個名字好耳熟,她肯定聽晁宥乾在哪裡提過。
“海底撈,”晁宥乾的聲音聽起來唯恐天下不亂似的,“方圓數十裡之內唯一一個24小時營業的餐飲店。”
這玩意不就是晁宥乾也說是一家人的那個東西嗎?
管紅雁嘴角抽搐,看著他抱著電腦走進海底撈,像是回家一樣,十分自然地一路在店員的歡迎光臨中微微頷首,理所當然地坐到了單獨隔出來的包間位置中。
其他探索隊員在殷氏集團內跟蹤香菜,隻有他們倆在這吃火鍋不太好吧……
在這樣強烈的良心譴責中,管紅雁涮了整整一盤毛肚。
並嚴厲拒絕了服務員給她盛番茄湯時試圖放香菜的行為。
真香。
該說不說,在和晁宥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