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雲廣和其他兩個隊員顯然有點想笑,但是在憋笑,魯長風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白燼述:???
彈幕:
【???】
【啊???】
【來了來了!我最愛看的環節來了!新人第一次見到雁兒姐用固定屬性!】
【保留項目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自從雁兒姐進入高端空間之後我就沒有見過的畫麵!】
【雁兒姐我的神!!!基金會之神!!!】
【現在總能說了吧!能說了吧!!管紅雁的固定屬性是啥啊!!!】
【雁兒姐執念是不吃香菜。】
【是不吃香菜。】
【不吃香菜。】
屏幕上劃過一片答案。
提問的那個人:【???】
屏幕上,管紅雁在極其艱難地解釋:“我的執念叫做不吃香菜。”
“算了說不下去,你們隨便誰來說吧。”她捂住嘴,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呃……紅雁的執念是不吃香菜,”雲廣接過話頭,“固定屬性是會消除一切香菜。”
【最開始雁兒姐進入基金會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她的固定屬性簡直是搞笑,因此她苦練身手最終變成了一個有問題就動手的基金會戰神。】
【但是因為她固定屬性比較沒用的問題,雖然雁兒姐後期積分一直很高,卻從來沒有投資者指定她去高端空間。】
【直到有一天,雁兒姐在一個未中端知空間內,他們的探索隊遇見了一個姓名未知屬性不明的怪物種群。】
【在那場探索裡,她忽然發現,如果有一個東西被叫做香菜,並且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那麼隻要雁兒姐在。】
【它就會消失。】
魯長風微微張嘴,一臉震撼地看向了管紅雁。
他本來以為他奧哥的幸運就已經是很奇怪的屬性了,但現在這麼一看,基金會裡的奇怪的人數量簡直超出了他的現象好嗎?
這得是有多恨香菜才能執念深重到召喚來基金會的隊員招募offer啊,這也太誇張了。
管紅雁捂著嘴翻了一個白眼:“你想笑就笑吧。”
“不想笑不想笑,”魯長風趕緊搖頭,“這很合理!非常合理!”
【從此以後,雁兒姐一戰封神,高級空間探索邀請塞爆了後台。】
【雖然聽起來很獵奇,但這是基金會中唯一一個後遺症最小的神級技能,比這厲害的沒有她後遺症小,比她後遺症小的沒有她厲害。】
【是的子,執念過大生成固定屬性其實並不是隊員的金手指,從個人角度上來說,實際上每一次使用固定屬性,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揭一次傷疤,如果固定屬性被發展到極致的話就會有一定的後遺症。】
【比如說像腸粉的【急救】叫做不忍看見他人受傷,那他肯定是目睹了誰的受傷才會有這類想法和執念的,他每治療一次彆人就像是在重複當時的情況,“不忍”也會讓他每治一次彆人自己就先躺了,影響到後續的行動。】
【或者楊培那樣疊戰力buff的,他就是個在外麵過的不好心理變態的小醜,這個固定屬性疊高了之後戰力會衝淡智商,影響到後續的探索,雖然他也並不探索就是了。和這些相比的話,雁兒姐的後遺症是最小的,基本上不影響行動,也不影響探索,所以很神。】
【那是什麼?】
【敏感度,使用的次數越多對於“香菜”這個詞語的敏感度就會越高,提一次嘴裡就會出現一次這個味道。雁兒姐在中低端空間一兩年,上了高端空間三年,對於“香菜”的敏感度應該已經被疊到最高了,現在大概是隻要在腦子裡想到這個詞語嘴裡就會出現味道的程度……】
【好慘……又好好笑……】
【為什麼因為執念是不吃香菜進入基金會,進入之後反而要天天吃香菜啊!基金會你真的很會揭人傷疤!】
【所以你知道為什麼剛剛雁兒姐是sancheck中掉san最少的人了吧……因為她的思維控製真的是頂級的,說掐就可以掐。】
魯長風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房間裡。
管紅雁聽不得“香菜”兩個字,給“獵犬”命名為“香菜”後就捂著嘴狂翻白眼進了房間,說再在這裡待下去她就要吐了。
由於其他幾個隊員都和管紅雁比較熟的緣故,都不需要另外解釋,最後雲廣隻好跟魯長風一個人特彆解釋了一下為什麼要這樣。
雖然說管紅雁的固定屬性可以消除一切香菜,而且隻要一個東西被叫做香菜就可以被她消除,但是這個“被叫做”的定義也是很苛刻的。
比如說之前的廷達羅斯之獵犬,由於佘莫楚的介紹先在前,所有人的心中對於這類怪物的印象都已經被刻下了這個名字,這時候給它命名為香菜就是沒有用的,就像如果有個人指著蘋果對你說從現在開始它叫香蕉一樣,就算你的嘴上把蘋果從此稱作“香蕉”,你在見到蘋果的第一時間腦內劃過的還是那個你所熟悉的名字。
【不吃香菜】的限製也就在這裡,想要讓所有人認同某個東西為香菜從而消除它,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此時管紅雁的命名就會在他們心中刻下初印象,最後達成的效果也最好。
到了這個地步,【不吃香菜】被動生效,消除一切的香菜。
聽完雲廣的這一番解釋,魯長風大概懂了。
直播間全是對這個固定屬性的哈哈哈,鏡頭追隨著管紅雁而去,剩下的隊員們也差不多要準備睡覺了。
按照折損四個隊員的進度看,明天肯定又會折損一個隊員,但有了管紅雁的命名,所有人對於未知的明天那股擔憂又下去了不少。
白燼述在旁邊蹭完魯長風的解說,等到所有人都回了房間,最後一個拋著剛剛刻著玩的一顆石子離開了小院。
他們所落腳的這個村子真的是個小窮山村,他從一堆奇形怪狀的石頭裡麵,勉勉強強挑了半天才出來顆長的勉強能過眼的橢圓形石頭。
村子裡沒什麼娛樂項目,大家都睡的很早,他白天向老鄉打聽了一下帶隊老師的住處,現在正朝著司機指的方向走去。
帶隊的馬老師是住在老鄉家裡的,理調查隊裡的學生們睡在臨時騰出來的小院裡,白燼述到的時候,馬老師借住的那家村民已經關燈睡下了,他推開門,那個在彆人看來是“馬老師”的邪神正好看向門口。
一副很期待他摸過來樣子,結果發現他真的過來又要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怪純情的。
要不是在上個空間裡親眼目睹了他吞噬楊培的全過程,還直麵了邪神本體,被至高無上的壓迫感逼出了100%的同步率,他還就真信了。
白燼述在心裡默默誹謗幾句,伸手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偉大的,至高無上的。”
“好長,”邪神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我不是告訴你說我的名字了嗎?”
白燼述:?
他耳邊一癢,邪神的聲音倒是完全符合自己對於一個邪神的刻板印象。
低沉的,輕蔑的,不滿的。
就是他說的告訴過自己名字是怎麼一回事?
你什麼時候說的啊?他們倆之間交流的時候,你有說過話嗎?
不對……好像真的有說過,他離開上個副本時,有一個忽然出現在了他心裡的名字。
“懷……嘉木?”白燼述試探著叫道。
邪神緩緩放平眉頭,矜持地抬了抬下頜角。
還真是這個啊?
白燼述眨眨眼睛,在心裡讚美了一句自己的記憶力。
“你要現在開始傳播我的信仰嗎?”邪神……不對,懷嘉木端著架子問道。
“唔……不急,現在大家都睡覺了,”白燼述停頓一瞬間,“其實我這次來,是向您獻上祭品的。”
“什麼祭品?”懷嘉木感興趣地挑起了眉毛。
白燼述雙手遞過去了一個原型的灰色石頭。
石頭的邊緣還有些不太規則的磨痕,但能看出遞出它的人對這塊石頭極為用心,這些不規則的磨痕都是為了把它從一塊不規則的石頭打磨成一個圓潤的橢圓形所留下的痕跡。
石頭正麵,被用小刀刻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像是一個扭曲的五角星,中間的部分畫了一個形似樹杈的符號。
看著奇奇怪怪的。
“這是什麼?”懷嘉木來回端詳了一下這塊石頭,語氣莫名其妙。
看見他沒有收到任何影響,白燼述眼睛眯了眯,開始信口胡說:“一種象征幸福和美好的標誌。”
“一些部落會把它作為護身符來使用,如果有人把這種符號刻在石頭上轉贈給戀人,代表他對戀人美好的祈願,希望和對方能夠長長久久,感情如同刻在石頭上的記號一樣永不消磨。”
“哦,”懷嘉木詭異地卡頓了一下,“那、那就放我這吧。”
“我會把他收好的。”
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收納在永遠停滯的時間內。”
“可是一般來說都是貼身帶。”豎瞳青年笑的極其乖順。
他眨了眨瑩潤的眼:“就像護身符一樣好不好。”
懷嘉木這次宕機的時間更久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點了點頭。
豎瞳青年看見他收下自己的祭品,狐狸一樣眯了眯眼睛:“那我就先回去了?”
邪神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為了方便明天傳播您的信仰,”發現邪神開始不滿,白燼述立馬扯大旗,“如果明天早上他們發現我不在小院裡的話,會對我昨晚的去向產生懷疑的。”
“探索隊領隊的住宿條件比學生好,”他垂著眼眸,說的像是真有這麼回事似的,“要是被發現我來您這裡蹭床,其他學生會孤立我的,這就不利於信仰的傳播了。”
懷嘉木看起來很想說什麼,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駁,隻能眼睜睜看著白燼述關上門離開了他的房間。
白燼述走出領隊的房間,若有所思地朝著小院的方向走去。
打開院門,正好遇見魯長風出來打水。
“楚哥?”他奇怪地打了個招呼,“你出去了啊?”
剛剛大家不是都去睡下了嗎?佘莫楚跑出去乾什麼去了?
“去送了個禮物,”佘莫楚摸摸下巴,“現在看來我想岔了。”
“啊?”魯長風莫名其妙,“什麼想岔了?”
當然是那個叫做懷嘉木的奇怪邪神到底屬不屬於克蘇魯神係範疇的猜測想岔了。
單從第一次見麵的景象看,看見神像之後不自覺的威壓和一旦掙紮就會被剝奪思維的情況都和佘莫楚概念裡“掉san”的現象十分相像,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他剛剛把那玩意送過去,對方又沒有任何反應,簡直像是不認識這是個什麼東西一樣,他說代表幸福與美好,對麵居然也就信了。
佘莫楚:“對方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我想岔了。”
“什麼禮物啊?”魯長風一頭霧水,但他已經在斯卡奧的鍛煉下習慣了這些大佬莫名其妙的奇怪舉動,君不見剛剛管紅雁還給神話生物命名香菜呢,和這相比佘莫楚的的謎語人也算不了什麼。
佘莫楚:“舊印。”
既然懷嘉木對這東西沒有反應,那他應該就不在克蘇魯的體係裡。
要是彈幕此時鏡頭在佘莫楚這裡,屏幕上一定會被“???”刷滿。
對克蘇魯體係一無所知的魯長風:“啊?舊印……是什麼?”
“象征幸福和美好的標誌,”佘莫楚把剛剛驢純情邪神的話又說了一遍,“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你是個懂舊印的。
要是來個懂克蘇魯神話體係的人在這裡,能聽的目瞪口呆雨裡霧裡。
因為舊印這東西,不能說是祈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隻能說是毫無關係。
在克蘇魯世界觀體係內,它被稱作調查員三大神器——即撬棍、朋友和舊印之一,通常被用作驅逐神話生物與邪神。
一般來說它都會被刻在橢圓形的石頭上,需要一定的法術才能激活,普通人拿著可能僅做驅逐神話生物的作用,但在佘莫楚和一些特定人群的手中,它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手段作為武器使用,對神話生物造成不小的傷害。
但不管怎麼說,這玩意對於邪神來說都不能當做禮物來送,雖然懷嘉木並不算在克蘇魯係的邪神之內。
這個舉動就好像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喝水你開車、領導講話你先說,領導開門你上車一樣獵奇。*
魯長風一頭霧水的回去睡覺了,白燼述也推開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天亮,新的一天就到來了。
*
正常時間流序第四天。
探索隊員進入未知空間第三天。
清晨,白燼述睜開了眼睛。
有彆於前幾天的視野,這次他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居然不是平房粗糙的天花板,而是藍色的帆布帳篷頂。
白燼述從睡袋裡把手抽出來,摁開手表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八點半。
克蘇魯世界觀中當然有很多可以迷惑視野和感官的法術或者能力,但對於佘莫楚來說,這些統統都不管用,那麼他看見的肯定是真的,也就是說他昨天在平房裡睡下,現在確實來到了一個帳篷內。
他半直起身子,掀開帳篷的布窗簾透過透明塑料膜往外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這裡是在那個溶洞內。
相比起前幾天那個冰冷冷的駐紮營地,這時候的營地充滿著生活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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