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總認為神界超凡脫俗,可如今看來,那裡同樣紅塵滾滾,庸俗不堪。所謂的“凡()”與“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到頭來,誰都沒能超脫。神界隻是一個地位更高的圈子,神也不過是權勢更大的存在,於品德上毫無高的必然性。
不知樓起笙心中是否會與我一般有這許多的黯然感慨,總之他表麵上主打一個直奔中心:“這新神名冊在哪裡?”
麒凱垂眸道:“歸墟。”
“當年,新神名冊突然現世,神界大為震動,驚慌不已。若讓名冊上的新神得知,並向名冊表順從接任之意,便會當即歸位,被取而代之的舊神則就此殞沒。於是眾神密謀過後,決意聯手毀掉這個名冊。”
“然而,此名冊乃是天道化作,眾神試過許多的法子,始終不能將之銷毀。最終,他們隻好將其扔入了歸墟。”麒凱慢慢地說著。
歸墟……這是一個在華夏傳說中很有名、極其神秘的地方,亦作:歸虛。它在渤海東麵,傳說為海中無底之穀,全天下的水最終都會彙聚於此,而它不會滿溢,自然也永遠不會枯竭。
樓起笙看向我,說:“既如此,我們明日便啟程前往歸墟。”
嗬嗬,我看他心裡偷著樂呢,如此一來,就有理由拖延我去挖某死鬼遺骨的事兒了。
可我確實不好說先去挖遺骨後去找名冊。畢竟,死了的都已經死到投胎轉世又把我給搞了的程度,而麒冰活生生地等著我們集齊四大寶器把她救出來,我的綠茶丈麒也正眼巴巴……
我給了樓起笙一個極其微小的白眼,看向丈麒,柔聲寬慰道:“族長但放寬心,我們會儘早歸來,你與夫人也能早日團聚。”
他以前還會關懷一下他兒子能否擔當如此凶險大任,如今知道兒子是麒禦王轉世,就放飛自我,一點不攔著,隻說:“如此便都托付給你們,路上務必小心。我與大智者殿下在麒麟城靜候佳音。”
他這話音剛落,麒凱便說道:“其實,此行我計劃與母親等一同前往。”
彆說麒舒一愣,就連我和樓起笙都不料他突然來這麼一句話,都看了過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麒凱見狀便知我們驚奇,又說了一遍:“我是說,我要跟隨母親一行離開麒麟城,一同前往歸墟。”
這回輪到他話音剛落我就出聲:“不可!”
麒凱知我心意,懇切地對我說道:“母親不必為我掛懷。這些年以來,我一直在尋找能夠離開祭司殿的方法。若當真隻能永生永世被拘在這石頭房子所鑄就的牢籠之中,我……又何必生於世間。看過的典籍越多,知道的世間宇宙越廣,便越是向往,甚至生出不甘。”
“不自由,寧毋死”,這樣的心情,我自然能夠理解,可理解歸理解,真要麵臨身邊人的自由與生命二選一的情境,我哪能選前者。若出去那麼遠的地方,他會精元儘失!
我正要開口,麒凱搶白道:“母親且先不要反對,聽我說完。”
“……”行吧,我先聽聽他怎麼說
() 。
我朝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說。
他沒急著開口,而是先低頭,挽起左手的衣袖,然後將手伸出,反轉,雪白一截的小臂內側上有一方大約成男兩個拇指粗大的疤痕,就這麼展露在了我們的眼前。
夜裡光線暗,我眯起眼睛,身體前傾,凝神去辨認,越看越覺得這疤痕形狀方方正正,有點像……印章?而那紅色花紋則是極古的符籙文字,顏色已經有些淡了,隱約能看出是……若我沒看錯……是“崆峒()”二字?
我剛想到此處,麒凱就適時地說了出來替我解惑:“此乃崆峒之印。?()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竟真是崆峒之印?!
我訝異道:“你從何處得來?”
他說:“是紫衣神君向太上老君借來此上古神器,在我手臂上蓋下一印。”
得知這是崆峒印時,我的眼神還停留在印記上,聽到此話,一瞬間幾乎忘了崆峒印,驀然抬眼看向麒凱的眼睛:“紫衣神君?!哪個紫衣神君?!”
他與我對視,說道:“就是真炁宮的紫衣真人,他當年得成大道,已是神君。”
當年紫衣真人下落不明,我們猜他是到了飛升的關頭,隻是不知最後成功與否,甚至隱隱懷疑他是失敗了,因為完全就是了無音信。
如今從麒凱嘴裡得知這個消息,我和樓起笙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欣慰。
麒凱繼續說:“紫衣神君飛升後被事所困,遲遲未能下界,待他得知下界變故趕來時,一切都已經發生。他在為你們難過之餘,見我被那仙丹所害,便艱難地借來崆峒印為我蓋上。崆峒印執之可廢立人皇,擁有極厚之澤,可保我在外出時的性命精元流逝緩慢許多……”
我安靜且仔細地傾聽著。根據麒凱所說,這印記能讓他外出,隻不過時間限製,用完就失效,印記也會隨之消失,就像沒存在過一樣。所以他平時輕易不用,很珍惜。
如今印記已經消退了一些,但他仔細算過,若是從麒麟城出發去歸墟,路上不過多耽誤時間的話,最多最多也就是半年,完全夠用。
可我依舊擔憂,這萬一路上有個閃失……
麒凱見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