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聽麒風說的話,麵麵相覷,最後將目光都投聚到樓起笙的身上。他在這個時候卻看向了我。彆看我啊,彆在這個時候看我啊,我社恐!
“隱霧洞那位”,自然是指一直被封印在隱霧洞的樓起笙的母親麒冰。
“阿寶……”樓起笙微微皺眉叫我。
這種情況,我沒空跟他掰扯,簡單粗暴地撂下倆字兒:“回城!”
之前麒冰發狂跑出來時,不知怎麼回事,“恰巧”魔族又來攻城,狠狠打了一場混戰。
我們一行便浩浩蕩蕩地趕回了麒麟城,城內外到處都是狼藉景象,老幼麒麟們正收拾著。
正常的麒麟們懶散起來很懶散,團結起來又極為團結,不愛偷懶耍滑,打架時壯年的上,收拾時老幼來,麒麒有活兒乾,誰都不會故意占便宜。
而顯然長老會那幫子老不死的不屬於正常範疇。以他們的平均年齡和身份,應該不會上前線,但據麒鈴鈴說,戰後他們也從不參與重建工作。
他們自恃地位高麒N等,這在雖然有職位之分,但族長地位高也責任大,要做的事兒多,本質上屬於平等族群的麒麟群裡擺足了架子,積極學習人類那套看似先進實則倒退的倒黴製度,自然格格不入。但誰讓他們是麒禦王的血脈後代呢,狂吃先麒,彆麒隻好忍了。
如今他們正圍在麒舒的病床前逼宮。
我們進去後,就看到我的丈麒縮小版原形趴著蜷縮在被子裡,任由老登們指指點點、咄咄逼麒,他一言不發、一動不動,隻露出半顆頭,圓溜溜、黑漆漆的眼眸中一片濕潤落寞,愣是讓我瞅出了一股子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味兒。
麒麟那天生威武的原形,哪怕是縮小版,想瞅出小白花味兒都挺不容易,樓起笙都做不到,他隻能變狗賣萌。他爹不愧是他爹。
“啊!你們來了!”
一片混亂中,麒磊最先看到我們,頓時大喊出聲。他後麵還想喊什麼,麒鈴鈴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悻悻然地閉嘴了。
但這已經足夠引起老登們的注意力,他們紛紛轉過頭來看我們,主要是看樓起笙,然後大聲質問樓起笙想趁這時候乾什麼。
“麒麟城一直好好的,麒冰被封印在隱霧洞近二十年都沒出過岔子,這個魔種一回來,先是魔物到處冒出來,接著他大鬨麒麟城,不久麒冰就掙脫了封印化魔出世……如此種種,難道都是巧合嗎?!”
開口的是上次那個長老會的急先鋒麒腿子銀發老登。
嗯?還活著呢?看來麒麟城最近也沒打雷,不然早把他劈死了。
麒舒顧不上老登,急急忙忙撐著蹄子在被褥裡站起身,但剛起來就搖搖晃晃地倒了回去。
麒風急忙一個健步上前去穩住他:“族長,你身受重傷,祭司說過要靜臥休養,不可亂動!”
麒舒虛弱道:“謝謝你把他們找回來了,麒風……”他沒再動,隻是眼睛看向我們,艱難地叫我們,“大賢者殿下……嵊兒……霽姑娘……白公
子……咳咳咳……”
麒鈴鈴和麒舒是親戚,跟他自小離散的兒子年紀差不多,麒鈴鈴伶俐乖巧,麒舒溫柔英俊,想來兩麒的關係應該挺不錯,這會兒麒鈴鈴急忙自發地去床邊照顧他,又是端水給他喝,又是給他蓋被子。
樓起笙對上他爹的眼神,皺著眉頭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你娘不知何故……”
麒舒的話剛開頭,就被銀發老登沒禮貌地打斷,搶白道:“你還在這裝模作樣!若不是你這魔種——啊!”
銀發老登啊的一聲飛出去,然後撞到柱子上,咚的一聲落地。
但滿屋子老登敢怒而不敢言,因為這手不是樓起笙動的,是我動的。
真的是煩死。本來我現在應該在下一個祭壇拾撿槐玉那不爭氣的莽亡夫的大腿或胳膊骨頭,而不是聽滿屋子老登鬼喊鬼叫。
半晌寂靜後,麒舒先開口:“殿下……”
我冷豔高貴地發聲,問:“究竟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何故,麒冰忽然神智大變,不僅掙脫了封印跑出來,還對我動手……就在那時,恰逢魔族又來偷襲,城內城外皆是危急,險些不敵。”
麒舒低低地說,“好在上下一心,將魔族擊退,麒冰也……也受了重創,卻逃出了城去,據說躲入了北荒峽道。已派了麒麟前去搜找,尚無動靜。如今我隻怕她從北荒峽道闖入人界釀成大禍……”
老登中一個老登小聲嘀咕:“早說了就該殺掉以絕後患啊——”咚。
真是不長教訓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