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一,我照常去了學校,照常上課。
要去操場做課間操的時候,我被鐘旋的狗腿子連拖帶拽地架到了體育館裡,他們把我塞到器具室,然後把門關上了。
多麼標準的校園霸淩場麵啊。
但是沒事兒,我習慣了,這地方我不是第一次被迫來了。
鐘旋果然在這裡麵,隻是沒有平日裡那麼遊刃有餘,他看起來氣急敗壞,眼睛裡全是紅血絲,感覺好像頭發都沒洗,噫。
“你昨晚去哪兒了?!”他憤怒地質問我,好像一個懷疑老公出軌的怨婦。
我被自己這層想象逗得忍俊不禁,扯了扯嘴角。
他一下子啞火了,愣了兩三秒,瞪著我,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我反應過來,急忙把嘴角壓下去。
彆說他不可思議了,我都不可思議。
我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笑了。畢竟生活在這水深火熱之中,得多樂觀的人才笑得出來啊。連笑我都覺得累,這一個動作能耗費我過多的精神力。
有機會娛樂放鬆的時候,我喜歡聽相聲,喜歡看脫口秀和喜劇片,一切搞笑的內容我都愛看,都是些很經典的笑料,我心裡也覺得好笑,但能感知到自己始終是麵無表情的。
我還以為我根本就是失去了笑這一個生理能力。
怎麼會突然笑了呢,還是對著鐘旋,這也太那什麼了。太詭異了。
但這一打岔,倒是陰差陽錯不知道戳中了鐘旋哪根神經,他不再咆哮,深呼吸了一口氣,態度居然好了很多。
“行了,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你放學跟我回去。我約了做留學中介的今天到家裡去,沒騙你,真是幫你弄留學,你不信你上網查,挺出名的,這人。”
“我隻想順順利利地參加高考,鐘旋,我不知道你究竟又想乾什麼,但是無論你想乾什麼,這一次我都不會如你所願。”我平靜地說。
哪怕他搶走我女朋友都可以,不能不讓我順利參加高考。雖然我倒是也沒有女朋友啦。
他不厭其煩地再一次說:“我不是要害你,於彥,你信我這次,我是要救你。這麼說吧,除了我以外,每一個接近你身邊的看似優秀的家夥,都對你有所圖謀,最後害死你。所以突然冒出來這個鐘齊昊肯定也是其中一個!”
我:“……”
要麼就是他真的瘋了,要麼就是我在他心裡根本就是個傻子,他能說得出這麼離譜的話來。
我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實在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最終,我輕聲道:“你去看下心理醫生吧,吃點藥。”
我的媽呀,我簡直堪稱聖父啊,居然這麼善良地建議他去看醫生吃藥把病治好!怪不得我活得這麼慘,原來是活該。
我做出了如此巨大的犧牲,他卻絲毫不領情,甚至還一秒翻臉,恐嚇我道:“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一個高中生,什麼酒都不吃,可彆影響了
我高考。
沒錯,
我的心裡隻有高考!誰擋我高考的路我遇神殺神遇魔殺魔!不開玩笑!
“無聊。不要再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找我。”我說完,
轉身去開門。
門沒反鎖,狗腿子們不含糊,很是謹慎,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所以把我和鐘旋單獨放一塊兒時幾乎從來不鎖門,可能是以防萬一我暴走,他們好及時衝進來救駕。
我拉開門,走出去,無視掉旁邊正湊一起玩手機的腿子們,徑直朝外走去。
但我還沒走到體育館大門口,就被幾道壯碩的黑西裝高大人影擋住了去路和陽光。
“……”
到底怎麼進來學校的啊這些保鏢……算了,鐘旋自然有鐘旋的路子。
他在我身後沉聲道:“給你臉不要臉,那就彆怪我了。”
隨著他一聲令下,他的保鏢暨新鮮出爐的綁架犯朝著我上前一步,看起來是想強行動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沒有王法了?我還就信了。
人的忍耐是限度的,我正要跟他們魚死網估計破不了啥,突然一個黑西裝就被人從身後一腳踹飛。真飛了,從我身邊飛過去的。
我們齊刷刷地扭頭看著他自由飛翔和落體,然後齊刷刷的看向大門口那個踹他的人。
“鐘齊昊?!”鐘旋率先破防,怒道,“你乾什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還沒王法了?”鐘齊昊微微皺眉問。
他也穿一身黑西裝,但那幾個保鏢穿起來一看就是保鏢,他穿起來像……像英雄。不,他就是。
“到底誰沒王法啊?”鐘旋質問道,“你怎麼進來的?保安呢?”
“你都能把這堆人弄進來了,我進不來?”鐘齊昊冷笑道。
然後他目光投向我,頓時溫柔起來:“過來我這兒。”
我一秒都不猶豫,趕緊過去挨著他站著。如果不是怕顯得我太慫,我就站他身後邊了。
“於彥!”
鐘旋急了眼了,自己就要過來,被他的腿子們趕緊拉住了。
腿子裡也有來頭不小的,估計這段時間認識了鐘齊昊,知道對方和鐘旋的微妙關係。
而且,就算不知道的,光看剛剛也知道鐘齊昊不好惹,若鐘旋一時衝動受了傷,他們不好交代。
鐘旋被拉了這一下,冷靜下來,恨恨地瞪我一眼,然後下令讓那些保鏢動手搶人。
“保護好自己,不對勁了就叫我,彆自己動手,等下被他利用陷害你,影響你學籍。”鐘齊昊說完,把我往旁邊一拉,然後就迎了上去。
我原本是熱血上湧,仗著能狐假虎威,啊不是,是趁亂拿起一旁的椅子等鐘旋趁亂過來揪我的時候瘋狂亂拍有仇報仇的,聽他這學籍警告,頓時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叫我歇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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