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以石造為主,裝修風格主打大氣路線,顏色深,空間大,家具少,空空蕩蕩的,說話時會有輕微的一些回音。

麒凱的語速又慢,加上所說的事情本身,使得氣氛格外肅穆沉重。

半晌,我轉頭看樓起笙。

似乎剛剛麒凱說那些的時候樓起笙一直看著我,我一轉頭就對上了他正在注視著我的眼睛。

他的眼中好似藏著許許多多的東西,情感按捺不住,欲要噴薄而出。

但當此刻我與他四目相對,他眼睫輕顫了幾下,遲疑著緩緩移開了視線,不敢直視我。

不知道又在進行什麼複雜而多餘的內心活動。

如果可以的話,信男願一生葷素搭配祈禱對象少動腦子想那些有的沒的,當個莽夫就很好,不要文武雙全,人不必太完美。哦,麒也一樣。

我輕歎了一口氣,用手臂背碰他胳膊一下。

他過了兩三秒才抬眼看我,之前那股壓抑隱秘的情感已經被他遮掩住了。

我給他遞眼神,示意他自曝身份。

他卻搖頭拒絕,將目光移到麒凱的臉上,至少在表麵上已然完全平靜並高冷了起來,擺出不卑極亢的姿態問:“你將我們叫到這來,還有什麼彆的要說吧?”

麒凱點了點頭,毫不含糊道:“關於那兩大寶器……”

樓起笙不等他說完就果斷拒絕:“休想。我們靠自己拿到的,你們說要就給你們?憑你們臉皮厚?麒麟就能不要臉?”

哥,你無差彆攻擊的時候至少彆把自己也攻擊到啊喂。

話說回來,有一說一,麒麟皮確實厚,尤其是臉皮。

比如有時候我實在困得受不了了,催這貨快點乾完事兒睡覺,他就會為難地說麒麟皮厚,感知神經不敏感,所以他也很無辜委屈沒辦法,隻能無助地加班加點,實在是太辛苦了,以後我要對他更好一點。

我特喵的到底在什麼情況下告訴過他感知神經和加班加點這些詞兒啊!他這麼博學多才有朝一日是不是四級都能考出來啊?

麵對樓起笙的麒身攻擊,麒凱不慌不急,繼續和他談判,道:“你無非是想救你的母親。她是一位極其出色的麒麟族戰士,麒麟族不會放棄她,而此舉也是為了保護你。你是她的獨子,這必然也是她所希望的。”

樓起笙長眉一挑,譏諷道:“得了吧,你們折騰這麼多年都一事無成,我指望你們不如指望一塊石頭,至少石頭裡有一絲可能蹦出個孫悟空來。”

“你卻也不過是因麒風失言說出了四件寶器的所在才知道這一切,而又可知為了這個消息,麒麟族耗費了多少年的心血嗎?”麒凱道,“其實祭司殿早已探查到你的下落,一直瞞著長老會,直到確定能解救你母親與你的方法才派麒風前去尋你回來。”

樓起笙對他的說法嗤之以鼻,不屑地反問:“那你們怎麼沒趕在我們之前得到八卦乾支開悟銅鏡?我都懶得問你吾老洞裡的雷擊棗木流珠手串。銅鏡先前

在一個凡人手裡,這你們都拿不到。”

麒凱道:“你也說那八卦乾支開悟銅鏡的前任持有者是凡人了,麒麟城又豈能強行奪走凡人財物。”

“何況,麒麟城剛剛得知四件寶器下落就派麒風離城去找你了,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魔族再度來襲,意欲由此處去往人間肆虐。麒麟城與黃帝軒轅立有盟約,必要鎮守住此地守護人族安樂,如何敢撥調力量分心於其他?”

“直到不久前才驅退魔族,卻也有傷元氣,需要休整,而你們趁此時機已取走了那兩樣寶物。”

聞言,樓起笙欲言又止,最終隻是冷哼了一聲。

對方打出守護人族大義牌,樓起笙確實是沒法兒反駁。

哪怕他暫時隻有麒招龍的回憶而沒有麒禦的回憶,他骨子裡仍舊有著和麒禦一般的愛護弱小人族的天然正義感。

屋內又安靜了一會兒,樓起笙拾回高冷,道:“反正我不信任你們。接下來不還有兩件寶器嗎,各憑本事,若你們拿到了,我可以考慮和你們合作。”

麒凱卻道:“泰山石敢當或許隻有……”他說到此處似是停頓了一下,又似乎隻是我的錯覺,“母親能取到。”

我一怔。

咋,你媽我怎麼就突然有這出息了?

……靠,一代玉麵小郎君險遭洗腦,是道德的淪陷還是人性的扭曲?

我回過神來,下意識看樓起笙,發現他正用質疑的眼神在打量我。

我:“……”

該輪到我眯眼燃燒地獄業火了。

燒得他默默移開目光,假裝無事發生。

離婚吧,這日子再過一天都嫌多。

麒凱的聲音將我的注意力拉回他身上。

他解說道:“那座石敢當中蘊留了一縷黃帝的殘魂。黃帝乃人族至尊、人文始祖,又與麒麟族素有深厚淵源,我們不能擅自強取。母親當年與黃帝交好,此事您出麵使不必動起乾戈,自然是最好不過。”

你要這麼說,不如直接找黃帝大學室友麒禦、也就是我身邊這位,豈不交得更好嗎?

甚至黃帝還給這位充當過追你媽的僚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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