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藥,關鍵的時候那是能救命的,慶侯也等不了明天見到韓盈的時候再聊問,索性直接要去醫屬找人。

嗯,這些日子除了陳賀這些人覺得憋得慌,慶侯也沒好到哪裡去,頭兩日還好,不用忍痛硬裝無事,還覺得終於能舒坦點兒,可時間一久,隻能在榻上和院子裡,什麼事兒都做不了,這比有事的時候還讓人難受。

隻是宛安縣他不熟,沒什麼事做,騎馬還對腿不好,著實出不去,現在有了正當的理由,慶侯穿上寬鬆的絲羅褲,踩著木履,又將自己的印綬解下來,放在袖裡,拒絕想要陪同的陳賀,告訴他先把這消息放在肚子裡,誰都不許告訴後,一個人就去了醫屬。

瞞久了,慶侯已經不習慣他人看到自己身體傷的如何,哪怕是親信也不行。

當初選院子的時候,慶侯就特地留了個心思,這院子距離醫屬也就一千米左右,慢慢走過去也就一刻多鐘。

在他的認知中,上好的傷藥,必然采用稀少的藥材,價值不菲,基本上隻能給自己和身邊幾個親信備上,不過韓盈帶著全縣人種藥材,又能免費招人來試藥,那這傷藥不至於太缺,價格應該也在他的承受範圍內,重點就是如何壓下去價格,那肯定不能直接問韓盈——就自己乾的事兒,誰知道她會不會宰自己一刀?

幸好,醫屬裡還沒有女醫見過他,找到一個問問,應該能問出來價格,到時候再分彆問蔡彭和韓盈,這樣有個比對,也不至於被坑的太慘。

錢也要用在刀刃上啊。

慶侯該摳門的時候向來是摳得下去的。

醫屬現在越擴越大,圍牆沒有跟著建上,慶侯也不知道要從門診處詢問,直接就走到了之前寄生蟲患者到來時新擴的屋舍前,周圍人不多,護理看起來很忙碌的樣子,來不及搭理他,還有幾個明顯是身患重病的病人在曬著太陽,慶侯心下了然,自己應該被女醫們當成了醫屬裡的病人。

他環顧四周再看看,發現同樣穿著綾羅綢緞病人還真不少,體型胖的也有一兩個,這正好不用多解釋自己的身份,再往不遠處望去,嘿,幾個女醫正圍坐在一起聊天呢!

慶侯有意詢問,便向她們那邊走去,還未靠近,就聽到其中一個圓臉女醫提到了他的名字。

“阿沐,你看醫曹最近新寫的病例了嗎?就慶侯那個富貴病,得了之後什麼好東西都不能吃了,也太慘了吧?”

“是挺慘的,說起來這個。我就覺著,人一輩子能享的福,能吃的好都是有定數的,若是不克製,前半輩子享完了,那後半輩子就得還回去,這可是真遭罪呀。”

聽到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還是這個論調,慶侯的心情顯然不算多麼美妙,他眼中一冷,正當他想要上前打斷時,一個年長的女醫開口製止道:

“你們兩個講什麼巫覡才會說的命數?還記不記得自己是醫生?慶侯那是在戰場九死一生得來的富貴,受的苦比享過的福還要多,若真按你們說的命數來算,這點福氣可不夠,更不要說其他武

卒了,

慶侯可算不上富貴病,

要我看,他這完全是人都會有的‘職業病’。”

有人替自己斥責,慶侯的心情緩和下來,可腦海中隨即升起了更大的疑問。

職業病?這又是什麼東西?

“要我說,就是得讓她們這些護理少和來的病人搭話,咱們醫屬可沒人教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未等慶侯詢問,旁邊方臉的女醫也瞪了眼那兩個小女醫,隨後又對著年長女醫開口道:

“不過周幺,既然慶侯還在他的職業環境內,那這個病就算是表象治好了,回去後還得再犯,到時候肯定會比現在更嚴重。”

年長女醫攤了攤手,做出來一副無奈的模樣:

“沒辦法,像慶侯這樣的武將,帶兵打仗是他們的責任,而戰場,——兩軍交戰,一打打個一天,或者說今天打完收整一下,吃幾口飯立馬又要奔走數天,乃至數十天,都是很常見的事情,這對人的消耗太大,更不要說武將還需要排兵布陣,指揮士卒,沒點兒肥膘撐著,幾天下來就得瘦成人乾,那還打個鬼仗?所以隻能在平日裡多吃,養個將軍肚出來,好應對戰時的快速消耗嘛。”

“可這樣不健康的飲食代價……”方臉女醫微微皺眉,隨即又歎了口氣:

“也不能說嚴重吧,大多數武將往往會在富貴病出現之前因為其他病症去世,兩者傷害取其輕,還是吃的胖點兒更好,就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富貴病也和體質有關係,慶猴今年不過四十有七就已經這麼嚴重,應該是他的身體對重油飲食適應力偏差,那他後代要是遺傳這樣的體質……哎對了,醫曹說的那個遺傳可能性周幺你還記得嗎?”

等等,什麼遺傳?

難道說我孫子也會和我得上同樣的病不成?

偷聽的慶侯心裡麵頓時升起了驚濤駭浪,他自己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怎麼能讓孫子再受一回?

“那個沒有實例比對,醫曹說隻是作為診治時的參考,當大概的可能就好了。”

“那就是能有個六七成嘍?”方臉女醫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臉上又露出來愁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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