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中,韓盈等來了她要等的人,朱況。
在宛安,想聽到山陽郡的消息並不容易,官府間還會有公文通告,但私人信件的傳送,就完全靠運氣了。
有權的,依靠郵人,往他背負的白色背囊中加塞上絹布所寫的信件,有錢的,依托於商人寄尺牘,有熟人的,也能托著帶個口信,但相較於依靠郵人,後兩者。都容易出現信件丟失,忘記傳送等問題,所以在古代,家書真的可以價值萬金。
而韓盈——她雖然能夠依靠師父獲得山陽郡的聯絡,但受限於郵人往返的不易,消息總是要落後山陽郡一到兩個月的,甚至這些事情關注點也多在政事上,全方位的概括其中一個行業,一個商隊做了什麼,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種感覺顯然比養了個蛙兒子,等它出門旅遊,隨時郵寄信件回來還要讓人無奈,因為彆人一旦脫離自己所掌握的範圍,就代表著完全不可控製,韓盈過往還在疑惑,古人為什麼極度的保守和極度冒險並存,可當她過這樣的日子的時候,便立刻發現自己身上也出現了這種特質。
環境總會把人塑造成它最想要的樣子。
而現在,韓盈的冒險得到了該有的回報。
朱況帶回來了大量的藥材和她所需要的種子,足足有一十一輛車,過來的時候是,牲畜的叫聲車夫的嗬斥、甩鞭聲此起彼伏,多到仿佛到了市集,還好醫屬周圍的空地夠多,這才能夠讓這麼車停靠。
就是朱況帶來的這些藥材太多,以前夠用的庫房很快就被裝滿,得現打掃新的庫房好趕緊把藥材存放進去。
這麼多藥材已經夠讓韓盈驚喜的了,可高興沒想到,朱況還給她帶回來一份大禮:
“此人名叫術,原是一個醫者的仆人,跟著學了不少辨識藥材本領,可惜他主人卷入了官眷私事上,正忙著籌錢買金贖死,正好被我遇上,索性便花錢買了回來。”
指著正在忙碌的老人,朱況開口說道:“有了此人,月女也不用再從頭辨識這些藥材,能省不少事兒呢。”
“自然!”
韓盈完全沒有隱藏自己的欣喜,她手頭是有醫書不假,可那些醫書又沒有參考圖,隻有個名字在,甚至草藥大全雖然有炮製後的圖,可誰能保證現代的炮製手法和如今的是一回事?長的相近的草藥也不是沒有,一不小心就能坑她一把,現在有人能夠講解,哪怕隻是參考使用的特性,都能讓她快速的鎖定到底是什麼藥材,這何止是省不少事,搞不好是救了一條人命啊!
“看這些藥材沒什麼意思,咱們到屋裡休息,我正好有件好東西讓朱商你看看。”
說著,韓盈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朱況心神一動。
那雪花膏方他原本衡量再能賺,也就是一十萬錢左右,但朱商到了山陽郡才發覺自己忽視了權貴們對美貌,或者說,哪怕是虛假的‘駐顏’有多麼追求,所以除了女子,還有大量的老人購買此物,而察覺這點的其他商人爭相和他交易,甚至
還引來一些方士之流。
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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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買術,這些藥材在山陽郡價值就已經超過了三十萬錢,當然,這是因為裡麵還有人參和其它地的名貴藥材的緣故。
不過這麼一來,朱況帶回來的貨物就少的可憐,隻有可憐巴巴的十車,走回家出售的話,也就是賺了個口糧。
這對於他們這個商隊來說,其實是很虧的——因為過往每人都能結餘個上萬錢,加上家裡婦人們的織布,扣除吃穿的費用,怎麼都能結餘個五六千錢。
而今年,這個五六千錢是沒有賺到的。
做出這個決定,朱況也是承擔了不少壓力,因為有很多兄弟勸他賣掉一部分藥材讓彆的商隊送,或者先存在山陽郡然後找人看守,等明年再來送,但朱況思慮良久,決定還是一次帶齊,帶足。
這點,韓盈還沒有發現,她隻粗略看到了人參之類名貴藥材——還是因為這些藥材太過於珍貴,要拿出來單獨存放。
倒上清茶,韓盈將後麵燒製品質更高的瓷碟,瓷碗,香爐,筆筒筆架……一件件拿了出來。
因為技術和錢不夠的問題,高真沒有追求更加繁瑣造型和用其它釉料繪製圖案,而且以簡約為主,主要追求圓潤的外形和光滑的質感,以及通體相同的顏色。
生產相同規模的物品,控製起來就容易,加上燒製經驗開始豐富,後麵的瓷器品質一次比一次高。
看著這些瓷器,朱況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商人做生意也是有鄙視鏈的,雖然鏈條裡麵的人互相鄙視,但最得意的肯定是那個賺錢最多的。
而暴利的行業當然多,但要的已經不是本事,就像那些煉鐵的,賣玉的,出售丹砂以做鹽商的——朱況當然想賺這樣的錢,可這些好地方早就被人給占了,他拿不到啊!
他原本想著靠月女賣藥材,但這個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