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醫屬,還有一件事讓你準備。”看韓盈答應下來,尚傅又說道:

“我與隔壁縣所交換的流民,身體恐怕好不到哪裡去,現今又快要過冬,若是染上瘟疫,那就麻煩了,你抽個時間,帶著人給他們看看。”

“流民已經來了?”韓盈有些驚訝。

幾天沒有關注師父的工作而已,竟然不知道師傅什麼時候他縣縣令交涉好的,居然把流民換過來了,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就是,這個時間有點吃虧。

宛安縣冬天氣溫能降到零下,能將土壤凍的和石頭一樣硬,這樣的環境,根本沒辦法動工。

如此一來,縣裡等同於白白的養著這些流民,至少損失了一冬天的糧食,為了節約用糧,縣裡給他們供應的飯食肯定不會好到哪裡去,沒辦法放開肚皮吃飽,禦寒還隻能麻布和絮,那流民站在外麵彆說使出來力氣了,不凍昏過去都是好事。

半饑半飽的過這麼一冬天,身上連點脂肪都沒有,真讓他們河工下水……這會死人的啊!

正當韓盈頭疼的時候,尚傅搖了搖頭,說道:

“還沒有,他們要下個月才能到,你若對此有興趣,可以去問問婁行,他正在忙這些事兒,對了,記得少與他糾纏,你這些天忙碌這麼久,還是好好休息幾天。”

看著尚傅身邊摞起來的竹簡,韓盈也知道不宜再打擾師父辦公,她應了一聲,便向師父道彆,先去了後院。

剛進院,韓盈便看到了院落中的躺椅。

一看到它,韓盈還以為又穿越了。

這躺椅極大,整體呈S型,坐人的地方鋪著一層細密的竹板,底部為圓弧,能夠來回搖晃,是韓盈爺爺輩家裡經常會有的一把椅子。

再穿越肯定是不可能的,倒是有可能是某個人看到了韓盈畫的圖,專門坐出來的這把椅子。

“連漆都沒有上……婁行趕工趕的也太快了。”

這麼說著,韓盈還是忍不住直接躺了上去。

這把椅子是按照成人體型所做,韓盈躺進去也沒什麼影響,她坐在凹位,後背靠著竹板,腿腳往上一放,閉上眼睛,感受躺椅搖搖晃晃的舒適感,實在是美妙。

比現在的硬板床好多了!

說起來這個,又是韓盈生活不適的一點,如今還沒有床墊,大家睡覺直接睡木板,枕頭也多是硬枕,石頭和木頭最為常見,而且枕頭偏高,韓盈睡的是挺不舒服的,當然,僅限於她。

彆人沒問題,是因為現在的睡姿主要以側臥為主,有肩膀支撐,睡起來便很舒服。而除了睡姿適合外,便是硬枕不會弄亂發型,畢竟長久不洗的頭發梳起來梳起來可不是什麼好體驗,那能保持箍住發型不亂的硬枕,顯然要比軟枕更好。

硬枕極為實用,就是隻有實用,沒有舒適,所以韓盈選擇了更為舒適的軟枕,要不是稻草實在是沒有辦法拿過來鋪床,她必須要給自己整一個床墊出來。

實在是缺材料啊,得

想辦法把棉花也得給種出來。

正當韓盈想著怎麼合理的把棉花拿出來的時候,不知何時過來的婁行突然說道:

“月女,你這真是好悠閒啊!”

韓盈睜開了眼,嗬,麵前這個人是誰?

隻見以前雖然吊兒郎當,但衣服還算整潔的婁行,此刻全身都是泥巴,汙泥從鞋子往上沾到了大腿,整條褲子連帶著上衣的下擺全都是泥,前胸上還有各種泥點子,胳膊、頭發上也沒好到哪裡去。

因為對方靠的太近,韓盈還聞到了臭味,她不由得坐起身來:

“婁叔這是下河了?”

“托你的福,”婁行往後退了幾步,找到了水桶,洗著手回道:“不至於大冬天的去爬河底。”

現代的工程建造韓盈都兩眼一抹黑,更不要說古代修河工程,涉及到如此大的建造,其專業程度,知識深度,完全不是門外漢可以輕易了解的,韓盈沒有多問為什麼要去看河,而是問到另一個問題。

“師父說,下個月隔壁縣會過來一批流民,這都快到深秋,沒幾天河就得結冰,要他們下河挖渠,那就是要他們的命……不知婁叔你打算怎麼安排?”

“這些人過來是挺吃虧的,不過那時彆人,遇到我可不一樣。”

婁行邊說,邊脫了鞋,用洗了手的水把腳衝乾淨,穿上木履往屋裡走。

各個縣裡麵都會有不少因為各種原因失去土地,開始流浪的流民,好一點的,各處打工做個田傭,差點兒的,不是淪落為奴隸,就是因為犯罪成了官奴,這些人並不是越多越好。

難聽點說,如果某個人隻有四十畝地,需要兩頭牛,那給他四頭牛,他不會覺得開心,隻會覺得多出來了兩頭成了麻煩,多了兩頭牛吃草不說,收益對比以前不僅沒有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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