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1 / 1)

所有的變故都發生在那短短的兩秒之間,山崖上的警察在齊刷刷愣了兩三秒後,大腦才開始有所反應——

賀爭第一個衝到了懸崖邊,直接跪了下來,探著腦袋向下看去!

然後賀爭的眼淚一下就飆了出來,語不成調地喊了一句:“林隊!!”

——隻見在距離他們十米的下方懸崖下,林載川的右手緊抓著一塊向外凸起的尖銳石壁,手臂上青筋暴起,掌心裡流下的鮮血已經蜿蜒流到手腕上,整個人在緩慢地往下滑。

千鈞一發間,林載川用牙齒咬住左手拿著的袋子,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當”的一聲亮響,刀刃用力深深插進了岩石的縫隙裡,他整個人吊在這壁立千仞的懸崖上。

賀爭連滾帶爬地轉過身,把登山繩的一端纏繞固定在一塊岩石上,一端綁在自己的腰間:“林隊你再堅持半分鐘!!我們這就下來!!”

賀爭把繩子交到同事們的手裡,攀到了懸崖側壁上,讓他們慢慢把繩子往下放。

賀爭的身體不斷貼著山壁下落,兩個人的距離一點一點縮短,幾乎近在遲尺——

賀爭用力向下伸出手,聲音嘶啞:“林隊!”

林載川微微抬起頭,身形一晃,用力向上抬起左手,賀爭“啪”一聲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

上麵警察一起拉著繩子,齊心協力把賀爭跟林載川從懸崖下拉了上來。

那山崖上奇形怪狀的石頭格外尖銳,這短短十米的高度,連他們身上的警服都劃開了好幾道口子。

兩人回到地麵,其他警察都湊了過來,臉上如出一轍的心有餘悸,“林隊!沒事吧?!”

林載川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人身上,輕聲說:“沒事。”

右手指尖的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林載川微微皺眉,撕扯下一塊布料纏在右手上,然後走到信宿的眼前,抬起手,把信宿父母的骨灰交給他。

信宿一雙漆黑的眼珠直勾勾盯著林載川,突然雙手拎起他的衣服領口,將他拉向自己,語氣輕微發抖:“你是真的瘋了嗎林載川?!”

下麵百米多高的懸崖峭壁,林載川跳下去的時候怎麼能夠保證活著回來?!

他怎麼確定自己一定能抓住那塊岩石!

萬一……

萬一……

林載川沒有掙紮,隻是抬起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把信宿輕輕按在自己的懷裡,一遍又一遍撫摸他的頭發,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那是叔叔阿姨的遺骨。”

他怎麼會讓信宿的父母真的流落荒山,散落四處、無從收殮。

林載川的確不能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那畢竟是百米高的斷崖,稍有閃失就屍骨無存。

但隻要有一分生還的可能性,他就願意為了信宿去賭一把。

——賭從今往後,他生命中珍視的所有都不會再失去。

林載川也真的做到了。

“………”信宿閉上眼睛,心臟紊亂失序,後背已

經被冷汗濕透,抬手緊緊把他抱在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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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警察眼觀鼻鼻觀心,沒有打擾一人,默默收拾著東西先行下山了。

宣重在他們的眼前死的不能再死了,不怕他詐屍,這次行動任務也算是圓滿完成。

林載川稍微後退一步,遲疑了片刻,輕聲開口:“宣重說的……”

“是給我留下通訊器的那個警察,當時我沒有告訴你全部內情……怕你會擔心,也不想讓你心疼我。”

信宿轉過頭看向遠方無邊無際的蔚藍天穹,眼睛裡殘存幾分沒有散去的紅,很快他又垂下眼睛,“他在犧牲前告訴我,善良是最無堅不摧的武器,讓我不要被周圍的環境所影響、不要變成跟他們一樣的人。”

信宿茫然喃喃道:“我大概……”

他大概也算是做到了吧。

“都結束了。”林載川擦掉他眼尾的一簇水光,“你已經做的很好很好,信宿,沒有更好的結局了。”

信宿的喉結微微滾動一下,沒有再說什麼,將黑色布袋重新的、仔仔細細地整理好,四方打了一個結,“走吧。”

他沒有跟林載川解釋為什麼會把父母的骨灰放在床頭上——林載川知道這樣做的理由。

下山的路上,信宿敏銳地感覺到林載川的情緒不太好,甚至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似乎是在想彆的什麼。

回到停在山腳下的指揮車裡,信宿把林載川的右手搭在他的腿上,垂眼處理著手心裡被尖銳的石塊割傷的傷口,用碘伏消毒後,用潔白的紗布一層一層包起來,在手背上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還有哪裡受傷了嗎?”

林載川微微搖頭:“沒有了,彆擔心。”

信宿望著他:“……怎麼了?這次行動大獲全勝,宣重也一並處理掉了,你好像有心事。”

林載川緩緩吐出一口氣,沉默片刻後,他說:“在你們到達山頂前,宣重對我說,當年泄密的那個人是我。”

信宿稍微怔了一下,反應著這句話裡的意思。

林載川喃喃道:“他說是我暴露了庭蘭的身份,是我提前泄露了當年的行動計劃。”

但林載川可以確定,他絕對沒有對外人說起過這兩件事,甚至從來沒有在市局以外的其他場合提起。

信宿倏地皺了下眉,“宣重說的未必是實話,可能隻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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